“你现在就是在影响调查方向。”
警察同志很不客气地一句把顾惟谦怼了回去。
“你继续说。”
“我出狱后发现陈月在这位顾先生家里做保姆,她对我有十足的恨意。”
“也是因为她的存在,我才从顾先生的家里搬了出来,准备离婚。”
“她曾对我说过,我害死了她哥哥,应该付出更大的代价。”
“就在今天上午我去顾先生家里整理自己的东西,又与陈月发生争执。”
“我泼了她一杯牛奶,她说会让我因此后悔。”
警察同志认真记录者明欢提供的线索,见她听了,问一句:
“还有吗?”
明欢再想了一想,慢慢摇了摇头。
警察同志深呼一口气:
“好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如果调查有什么进展会通知你的,你不要思虑太多,养伤最要紧。”
“谢谢警察同志。”
警察离开了。
说了这一大段的话已经耗尽了明欢残存的力气,她再一次阖上自己的眼睛。
顾惟谦却没压抑自己对明欢的不满:
“你为什么要把话题往小月身上引,我知道你们有矛盾,但是你这样……”
明欢实在不想自己的情绪再因顾惟谦有任何波澜,但是此刻她还是忍不住,
即便头痛欲裂也要为自己辩白:
“我只是陈述事实,再说你怎么就能确定和她无关呢?或许就是曾经那个跑掉的抢劫犯呢?或许陈月和他一直有联系呢?”
“这怎么可能?小月才二十岁,性子柔弱,胆子又小……”
“够了!”
明欢冷冷地打断顾惟谦,眼泪还是淌了出来。
顾惟谦的字里行间还是对陈月的维护与信任,即便此时此刻的明欢已经重伤躺在病床上。
明欢也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即便她已经认清楚她和顾惟谦感情破裂的现状。
“从你进门到现在,你没有流露出一点点对我的关心,你甚至没有问过我,疼不疼……”
明欢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曾经那个连她流泪都会担心她头痛的爱人走到这种相看两厌的局面,
但是她明白了一点,人心要变从来就不打招呼。
心一变,人就面目全非。
“我只是觉得你有点……”
明欢的眼泪还是熄灭了顾惟谦的不满和怒火,换来他半分柔情。
他回避着明欢的目光,斟酌着措辞,挪着脚步站到床边拿了纸巾要替明欢擦眼泪。
“难道我不想抓到伤害你的人吗?我是担心你不理智会影响案件的侦破方向。”
明欢慢慢呼气,拼命把眼泪往回收。
这时顾惟谦的手机忽然响起:
“谦哥,有警察来家里找我问话,说欢姐被歹徒袭击了,明欢姐怎么样了?警察又怎么会来找我呢?我很紧张。”
顾惟谦打量一下明欢的脸色,轻淡着嗓音:
“例行询问,你不要紧张,有什么说什么。”
陈月带了哭腔:
“门外的警官看起来好凶,我害怕。我自己应付不来,你回来好不好……”
顾惟谦犹豫着不开口,明欢偏开脸去:
“走吧。”
“阿欢我……”
“滚!”
顾惟谦走了。
病房里一片寂静,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
明欢感觉自己的耳朵仿佛被吸满了水的棉花塞住了一样。
她回顾自己刚才的那个梦,一股拔地而起的寒风侵袭她的整片背脊。
梦里伤害她的那个凶徒长着顾惟谦的脸……
是啊,他确实伤害她了,他给她几乎致死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