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织呼吸紊乱,有些喘不过气,眼角醉得如红霞一般。
他在黑暗中的眼眸深深注视着她,退却桀骜,安静而深沉。
不知不觉,包裹连织的被子被大手拆开,用力一拉直接将两人盖了个严实。
直到兜头满是黑暗,热得连织喘不过气,她才猛地推开他。
“快滚,十分钟已经到了。”
明明气急败坏,却因为喘息剧烈声音带着股娇憨。
“就让我呆一晚好不好?”
沉祁阳能走才有鬼了,在她耳边吹风,“头发怎么那么香,被子也好软好香,老妈是不是对你偏心了?我那就嘎嘎硬。”
鹅绒被绵软又温暖,带着淡淡的体香,抚在沉祁阳手臂上。
单单想到她身体每晚裹在里面,他便心神荡漾,哪里还愿意走。
连织都快被他的托辞给气笑了。
这混账耍赖起来竟然还能甩锅给沉母,真是不要脸。
她推搡他,让他滚啊,不然就叫人了。
但被子里好热好热,刚才还手脚冰冰的,此刻哪里都要冒汗。沉祁阳力道惊人,将她裹在黑暗里动弹不得,只余耳边灼烈的呼吸。
“不走!”他笑得暧昧又放纵。
连织气不过,狠狠抓了他一道。
“你还抓...”
沉祁阳疼得龇牙咧嘴,体恤扯下来让她摸他背后的伤。
连织不知怎么竟有些想笑。
“活该!”
“活该就活该。”
沉祁阳听见她笑了,哪还管什么痛不痛。
他拽得很,在她耳边低声缠绵,“不是有句话叫打是亲骂是爱,那只能证明你喜欢我。”
这次连织没吭声了,人也下意识躲开。
可沉祁阳不让,较真似的,他捧着她脸蛋道:“喜欢宋亦洲,还是更喜欢我?”
听听,男人这话多么有诱导性。
一个“更”字,就差把答案直接喂到连织嘴边了,可她仿佛故意气他似的,冷冷道。
“宋亦洲。”
他呼吸突然急促,夹杂着怒火。
沉祁阳一口咬上她的肩膀,没真咬他哪舍得,可钳制她腰肢的手真的恨不得将她捏碎。
连织呼痛一声,又情不自禁笑了。
仿佛故意将他气出个好歹是件多么好玩的事情。
“是你问我的!”
咬完沉祁阳滚烫的怀抱仍死死困着她,他贴着她的额头低喃。
“那你也承认你喜欢我了,今天才想起反悔已经晚了。姐姐,你是不是也一点不排斥和我这样?”
沉祁阳将她手掌放于他的胸膛,“听到了吗?跳得跟个什么似的。”
那里咚咚咚,心跳剧烈,仿佛永远不知疲惫。
吸引力这回事无法用任何理性去解释,碰见她沉祁阳总是故意较真,就像小学鸡扯女孩辫子想惹她注目似的。明明屁大点事都想和她牵扯着,眼睛也总忍不住往她这里放。
不羁放荡了半辈子的人第一次铁骨化为柔情,恨不能把什么都捧到她跟前。
他苦苦挣扎了那么多次,不信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怎么会没感觉。
黑暗里男人的心跳声几乎狠狠冲击着连织的胸腔,随着她手掌触上去跳动得愈发剧烈。这种感觉太过奇妙了,像有人为她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连着她自己的心跳也愈发没法控制。
连织转过背,如同抵抗般不想理他。
连织挣扎着:“你走开啊!”
“不!”
沉祁阳收紧手臂,半晌后低声,“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连织一顿。
“谁也不会知道,爸妈,阿公阿婆....”
他说了所有人,像是在给她保证。不知怎么,连织听着他那压抑的声音,心尖颤了一颤。
爱得如此热烈当然恨不得炫耀般向全天下公之于众。
可这份感情却永远只能深埋在地底下。
“想不想去国外?”他道。
沉祁阳那声音吊儿郎当的,说他在好些国家都有房子。国内身份特殊太容易受限,他施展不开拳脚。可国外不同,他国中就被送去了英国,加之经商奇才梁世川亲自教导和各种精英教育。
沉祁阳搞钱就跟闹着玩似的。
买楼更是如狡兔三窟,这地方风景不错,买!这片地未来十年肯定发展好,买!
过去十多年是房地产行业蓬勃发展之时,可想而知沉祁阳的蓝图扩张得又多大。
“咱们去澳洲住一段时间,京都太冷了你又这么畏寒,我有栋小洋楼就在邦迪海摊,先去晒几个月阳光,等你变成小黑妞了再换个国家。要是想家了我们就回来呆一阵。”
这会他又开始混不吝,笑着,“当然姐姐挣钱这么厉害也可以买楼养我,弟弟不介意做小白脸。”
明明是调侃温暖之言,不知怎么连织眼眶竟有些酸涩。
今晚在她看到阻碍和后果之后,脑子里面懊悔非常,想的都是如何悄无声息舍弃他,然后保全自己。
可这个男人却在她耳边不知疲倦讨论他们的未来。
一个她从来没有听过,也不会去想象的世界。
仿佛这样的亲昵仍然不够,沉祁阳不断地收紧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
好一会没说话,似乎彼此都睡了,他埋在她颈窝里闷声。
“别怕,如果真的有下地狱这回事,那也是我沉祁阳去。”
一滴眼泪自连织眼眶滑落。
她半点没出声,也分毫未动,像是早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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