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七往大营的中间走,看到一个大帐独立于中央,外围着十几个小帐,他猜想大的那个一定就是世奇住的帐。
他向里走去,一个士兵上前拦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直七看到大帐外站着一匹棕色的马,旁边还有一堆草;便指着那堆草:“我来给将军的马为草。”
士兵看到马旁边确实有一堆草,因那堆草离马有些远,所以马没吃上草;便挥手道:“你去吧。”
“谢谢!”直七走到那堆草,并将草喂给马吃。他斜视着那个士兵,为何他迟迟不肯离去?他有些不耐烦。
终于,那个士兵走了;他环顾四周发现没人,便悄悄地进入世奇的帐中。他果然不在帐里,连一个士兵也没有,大概都是随他去了。他上下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将军所要的那副藏军图。他听到帐外有人走来,便急忙躲在案下。来人是军师,他来干什么?直七在战场上见过他。
军师巡视一遍没人便走了;他险些被发现,军师走后他继续找。他翻开世奇所有的箱子,可还是找不着。
此时,将军和世奇正在打斗,将军说道:“你今晚注定是来送死的。”
“还不知道是谁死。”他一剑刺向将军,将军如光而避才没被刺中。
“你听,帐外的打斗声。”
世奇听到打斗声比刚才要更激烈,心想莫非是阿齐纳的重兵现在才来?他感觉自己中计了,他说道:“你敢算计我?”
“这叫未雨绸缪。”
“你知道我今晚要来?”
“你想杀了大人,必定先杀我。”
“你怎么可以全都知道。”他气急败坏,阿齐纳怎么可以什么都比自己强,他不可以超过自己。
“是你的野心暴露了一切。”
“看来不杀你,我往后更加不好过了。”
“你纵使杀了我,你也终不会成功。”
“你在诅咒我?”
“你这种人,上天自有法眼,何必要我诅咒。”
“你可别忘了,你杀的那些人;可是你的部下,你幸苦训练出来的人。”他说出这句话,感觉很自在;自己人打自己人,看他还能痛不痛心?这正是他要的结果,纵使今晚刺杀不了他,自己也没损一兵一卒。
阿齐纳愤怒的拿剑指着他的咽喉:“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要让你活不出明天。”
“你心痛了?”
“我要杀了你。”
“等过了今夜,你的士兵一定大为减少,看你以后来还敢跟我较量。”
看着世奇那副嘴脸将军又平和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我想你一定不知道这个道理?”
“我怎么不知道,王函宇故意点那些老弱残兵给我,还说我没能耐打仗。”
“那些士兵虽然老弱,可个个都是身经百战,跟随大人多年。自从他们跟你后,你让他们故意打败,我想他们早就对你恨之入骨。”
“阿齐纳,你不要自以为太聪明。”
将军笑道:“王世奇,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我的人,早已经进入你的营中,等他们拿到那副藏军图,看你还怎么狡辩?”
“什么,你早就派人去我军中?”世奇感觉自己像被雷击一样,他怎么连这个也没想到,他离开了就不会有其他人去。藏军图一旦被发现,他岂不被人说篡位。
“你在吓唬我?”
“你不信?”
世奇想了想,还是先撤;留住性命,才是最明智的决定。他快速的跑出去帐,发现帐外一片死尸;罢了,都不是自己人,任由他们厮杀吧!他骑上马,阿齐纳追赶道:“你想跑。”便一剑过去,刺中了世奇的右臂上,瀑布般的血哗哗而下。他快马离去,地上只留下一滴滴血迹。
阿齐纳是故意不杀他的;那一剑,分明是在警告他,下一次他可没有这么幸运;在还有没有拿到所有证据之前杀了他,大人即便原谅自己,部落里的人也会怀疑自己。
军师跑来:“将军,您没事吧?”
“不大碍。”
“将军为何不杀他?”
“现在还不能杀。”
“可今天你不杀他,明日他便要杀你。”
“好了,让他去吧。”
将军看到士兵们还在打斗,便大声道:“兄弟们,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知道,你们怨恨我将你们分给世奇,但那也是无奈之举,谁愿意将自己身体上的一部分割出去。兄弟们,停下吧,不要再打了。你们回来吧,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亲如兄弟。”
将士们听到将军发话,都停止了打斗,一个头领上前道:“将军,你可知道世奇怎么对我们?”
“世奇不是我们的人,你们难道没有看出他的野心?他这是要大人难堪,让他损兵折将。”
“那敢问将军,你要拿什么来承诺,以后再也不把我们分给他?”
“我拿什么来承诺,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
看到将军阵阵言辞,士兵们放下刀枪,愿意重回将军的军营。意外的结果,意外的惊喜,从此他们亲如兄弟,不再分彼此。
直七将整间屋子翻遍也找不到那幅图,他疲惫的坐在世奇的被褥上,他感觉臀部有些凉快;他起来摸刚才坐的位置,发现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他用刀割开被褥,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幅图,上面竟是一些秘密麻麻的文字和曲折不一的线条,想必这就是将军所说的藏军图。他拿到后,离开了大帐。他回到距世奇大营几十米时,他吹了几下口哨;几个跟他来的壮汉也迅速集合。之后,他们便一起回纳答山。
世奇回到营中,发现帐内被翻得乱七八糟,被褥上被割了一个大窟窿,藏军图已经被盗去。他大怒道:“阿齐纳,等我伤好,便是你的死期。”
军师前来:“将军,你的手臂怎么了?”
“快,快给我包扎。”他的手已经动弹不了,衣袖被血染成一片红。
军师用酒清洗伤口,再用干净的布条给他包扎。他躺下却睡不着,他实在太气愤,便起来喝酒。军师看他心情不佳,只好不再相劝。
他前次没杀掉阿齐纳,他今晚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他将碗重重地摔在地上,军师捡起碗:“将军,不要伤害身体。”
“你给我出去。”世奇大怒道。
被世奇怒骂,军师只好出去。世奇又温和道:“你回来。”
“将军心情好了?”
“对不起,刚才我心情实在太差了。”
“只要将军觉得可以消气,小的愿意让将军骂。只是将军不要再喝酒了,喝了伤身。”军师拿走酒壶。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世奇啜泣道。
“将军还有我。”
“就只有你。”将军抱着军师大哭,不小心触碰到伤口,他叫一声:“呃……”
“将军没事吧?”
“没事。”他咬牙隐忍道。
天快亮了,军师离去;看着帐里独坐的将军,他觉得他甚是可怜。
直七回到纳答山,只见士兵们抬走那些尸体;将军是对的,他料到了这一切,看着营里没什么大动静,猜想将军一定没事。
他来到将军的大账看到他没事,便放心许多;他急忙拿出自己昨晚幸苦找到的那张图交给将军。将军接过那幅图便打开看,果真是那幅藏军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是南疆的文字,一般人是看不懂的;他小时见过先人们留下来的占卜书上的文字和这种文字差不多一样,都是圆圆的。但令他不解的是,世奇怎会南疆的语言,还通晓他们的文字,这真让人难以置信。
将军问直七:“你见过这种文字?”
“这种文字,形圆似花朵;我小时听阿爹说过,他说以前有一个部落独处于南疆西北侧,那个部落不受蓝越国的控制,所以才有了自己的文字。”
“你是说,这种文字可能是那个部落的文字?”
“有可能。”
“那个部落现在还善存吗?”
“不存在了,那个部落是阿纳氏一族,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灭绝。”
“灭绝了?”
“嗯,听说被一帮强盗给灭的。”
直七又问将军:“世奇还会来吗?”
“等他养伤好后,定会再来的;我了解他,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我这么对他,想必不死在他剑下,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放过我。”
“那将军,我们现在就撤军。”
“不可,我岂能为了个人的恩怨违背当初对大人许下的承诺。”他出征前对函宇许下不破熊贼终不回的承诺。
“将军教诲的是。”
“你害怕了?”
“不害怕,只要将军存在一天,直七便不会轻易说下‘害怕’二字。”
“你不该这样,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勇敢的面对困难,帮助大人完成大业。”
“直七知道了。”
直七始终觉得自己的那点小愿望是多么的渺小,看到将军无我的精神,这才是将才之风。
“将军,那我是不是现在就立马将这幅藏军图送回大府?”
“现在还不能,世奇一定会派人在半路拦截。”
“那将军是想?”
“这只笛子是珍儿的,如果我回不去,你务必将它交给大人。”将军从枕头旁边拿出一根笛子并递给直七。
直七接下笛子,看了许久并未发现它跟普通的笛子有什么差别,不过既然是将军珍爱的东西,他就一定要好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