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熊大战,熊氏损失惨重;消息很快传到大府,函宇赞不绝口;世奇听到此心有不服,若不是军师劝阻,胜利本属于他,偏让阿齐纳抢了去。大府对他已经失去了信心,他日夜不能寐。
当夜,世奇秉烛看书,只见一个黑影在帐外飘游;世奇大声道:“谁?”便迅速拿起宝剑,一个身穿浅灰色衣服的男子进入帐中。他大惊便问道:“你是谁?这么晚了,来找我做什么?”他有些害怕。
“拜见少主,我受主人之命,将这个交给您。”男子从腰间拿出一封信双手奉给他。
“你是?”
“少主不必知道小的名字,您看了就知道。”说毕,男子离帐而去。
世奇拆开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杀阿齐纳,永绝后患。”是阿纳丹的,阿爹要他杀了阿齐纳。看来阿爹已经等不及了,不过这样也好,杀了阿齐纳,函宇就少了一只臂膀;他再有能耐也不能抵抗他那十万精兵。
阿齐纳派人叫来直七,直七不知为何便问道:“将军叫我来所谓何事?”
“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将军是要我再战熊氏二兄弟?”
“不必了,估计熊氏二兄弟近期不会再来。”
“那将军要直七?”
“你给我去抓贼。”
“抓贼?”直七瞪大眼睛。
“你听过窃国贼吗?”
“那是在中原,苗疆似乎没有这种说法。”
“不只中原才有,我们苗疆也有。”
他知道苗疆没有国家,但若能与国家而喻的唯有王氏部落,王氏部落乃苗疆四大部落之首,可与中原某小国相较。莫非将军是要他去抓想盗窃王氏部落首领之位的人?
他问道:“王氏部落可算一个国吗?”
“现在还不算。”
现在还不算,不明着说以后会是一个国家吗?足以见得王氏首领的雄心,可又是谁要盗窃首领之位呢?直七想着。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将军给我的任务。”
“你害怕?”
“不害怕,直七愿意为将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那好,你随我来。”将军引直七到一个闭秘的地方,那里有一批身穿黑衣、头戴黑巾的壮汉。
直七大为惊讶:“将军这是?”
“送给你的,好好利用。”
“谢将军。”
“这是你要查的那个人。”将军交给他一幅画。直七打开画瞠目结舌道:“这不是……”这不是大府的大少爷吗?难不成他就是那个想到窃首领之位的贼?
“嗯。”
“直七定不负将军所望,将他带到将军面前。”直七将画像叠好放在腰间上。
“我不是要你去抓他来,我是要你潜入他的帐中,找到那幅藏军图,并将它带回。我估计今晚王世奇将有所动作,所以你要乘此机会今夜就潜入他的大营,拿到他的藏军图。”
“他有军队?”
“恩。”
直七想不到这位相貌英俊的大少爷,居然野心不小;但看他前几次的战术,真猜不出他的真伪,真是人不可貌相。
阿齐纳闻道一股血腥的味道,他有些害怕;他告诉将士们今晚可能有一场屠杀,并让他们把一切都部署好。将士们尽管熄灯睡下,也不敢闭上眼睛。
他安排大批的人马潜伏在大营的一里外,将粮草运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营里只有少部分士兵。
三更时,世奇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他的军营中,只见营中格外的安静;一切与往日相同,将士们个守其职。他让众人蒙上脸,拔出剑轻轻地走向各帐篷。
阿齐纳看到帐外有十几个黑影在晃动,像极了鬼魂在飘动;他摸着早已准备好的宝剑,假装咳嗽的翻身,接着又继续打呼噜。
世奇环视周围,感觉有些异常,站岗的士兵为何如此少?这不像是阿齐纳的做派。全营唯有将军的帐篷没熄灯,他起先还有所顾及;但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
他用剑轻轻的卸开帐帘,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他想道:“这个阿齐纳,还说不喝酒,想不到这般虚伪。”他从缝隙里看到将军睡在席子上成一个“大”字。
将军喃喃道:“来,喝,你快干;你不干,我可干了。”他被吓到迅速的放下帘子。不久后,将军又转身,将脸对着帘子。
将军眯着眼睛,看到帐外的影子在晃动;他们像一群贼,在试探着主人是否真的睡着;帐外的影子久久不动,突然来了一个黑影,对着另一个影子的耳朵私语,但他听不到他们在私语什么。
一个士兵轻声道:“少主,我们已经来了许久,不能再等了。”
世奇挥手示意,那些黑影纷纷离去;还没等他们完全进去,个帐篷不约而同的亮起了灯,顿时整个山谷一片明亮,随着就是烧杀的声音。
阿齐纳也听到了杀声,可他依然假装熟睡;世奇按捺不住,他再次卸开帐帘,发现将军又将头转向里面;他用手示意让那帮人跟他进去。
世奇轻轻的拔剑并对准将军,他要让他死在这一剑下。他向前走几步步,靠近将军时便停下,用力的往下劈;听到一声“铿……”的响,众人张口而望,世奇以为砍到了将军的骨头;等他缓过神时,只见将军面如猛虎,手持宝剑,对他而坐。
“你……”世奇面色惶恐。
“你竟敢暗杀我?”将军大怒。
世奇转身力拔旁边一个刺客的剑:“我已经来了,就不想空手回去。”他向将军攻击。将军起身,与他在帐中搏斗。刺客们也来帮忙,帐里帐外均传来击剑的声音。
“阿齐纳,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我看到也未必。”
“你处处与我作对,我早就想除掉你。”
“哼,你不配除掉我。”
“你在侮辱我?”
“我不是在侮辱你,我是在可怜你;好好的大少爷不当,非要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我偷鸡摸狗?”
“你还不只偷鸡摸狗。”
“将军何出此言?”
“你偷的恐怕是……”
“是什么?”
“这个只有你知道,不过我警告你,只要阿齐纳活着一天,绝不允许你伤害大人。”
“你真以为自己很有能耐?”
“阿齐纳从不以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但我知道什么叫做廉耻,不像有些人……”
两人边打边骂,尽管帐里的所以刺客都和将军打,但也没人能伤他一根毫毛。
“有些人怎么了?”
“有些人处处想夺走弟弟的大位。”
“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全都是被逼的。”
“哼,被逼;这么说全天下偷盗的人,都说自己也是被逼的?”
“好一条毒舌。”
“我的舌头虽然毒,但不比某人的心更毒;想杀弟夺妻,简直不是人。”将军的话正中了世奇的下怀,他怎会什么都知道?就连自己想占有雪伊的想法,他也一概清楚,他太可恨了。今晚一定要除掉他,这样的人留不得。世奇怒目而视将军:“你什么意思?”
“我看到你多次潜伏在紫寒院的侧门偷窥夫人,你敢说自己没有去过紫寒院?”
“你……”
“其实大人早就知道你喜欢夫人,但他知道忍一时风平浪尽;若他真想除掉你,恐怕都不用动一根小指头。”
“函宇自小和我长大,他的性格我最了解,他有多能耐,不是你说了算。”
“你和三夫人为非作歹,让老大夫给大人下药;可是天不容你们,大人没有死去。”
“你不要诬陷我。”
“我已经查到所有的证据,待我上报给大人,你和三夫人就等着砍头吧。”
“你竟然在暗中调查我。”
“像你这样狠毒的人,留着只是一个祸害,对谁都不好,你以为这样做就有好的结果?你别痴心妄想了,从古至今,只有仁爱者,才能一统天下。”
“你错了,从古至今,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此时,潜伏在营外的士兵,也纷纷跑回营中,杀声响彻了纳答山。
直七来到世奇的营外,只见有几十个士兵站岗,其他的大概是入睡了。他跟几个壮汉私语几句,他们便向帐营周围悄悄走去。直七独自一人寻找世奇的大帐,他打昏一个站岗的士兵,脱下他的衣服自己穿上。
他遇到两个士兵,他们鬼鬼祟祟的似乎在私语什么?他上前骂道:“你们在私聊什么?若要让将军看到,还不要了你两的脑袋。”
两个士兵小声道:“嘘……”
直七问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今晚格外的安静?”
直七不知道世奇平日军营的状况,便假装道:“是啊,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们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士兵拉直七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使得直七胸口一直在跳动,他还以为那两个士兵要对自己下手。一个士兵用手挡住嘴巴轻声道:“今晚将军不在大营里。”
直七惊讶并大声道:“将军不在大营里?”
“小声点。”
世奇不在大营里,那他去了哪儿?难不成去了将军的军营,他去做什么?不会是去杀将军?这太可怕了,他要立即回到将军的身边。他欲备离去,想到将军交代他的事还未完成,他该怎么办?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世奇真的去了将军的营中,那么他的大部分军队一定也随去,将军真是料事如神,竟然猜到今晚会有事情发生。
直七又问道:“你们可知道将军去哪?”
两个士兵起先还犹豫半会,但看直七一副极为想知道的样子便说道:“将军今晚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什么地方?”
“纳答山。”
纳答山不就是将军的驻军之地吗?看来将军今晚凶多吉少。
“去干什么?”
士兵用手在脖子上一划,这是要将军的命。他问道:“现在几更了?”
“四更了。”
不好,已经四更了,想必世奇快要回来了。他又问道:“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小的不知道。”
也罢!他走了几步又问道:“将军的……”他本想问将军的大帐在哪?可若要这么问他们一定起疑心。
“你又怎么?”两个士兵问道。
“没事。”直七继续往前寻找世奇的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