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连忙送裴稚出门,门外的那些暗影听到十七说太子无碍了,便都单膝跪在了地上,目送着裴稚离开。
裴稚回到了灵犀阁后,便拿出了一粒红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陈白凤瞧见裴稚的脸色也不好看,担忧的扶着她躺下后问道:“主子,你……会有事情吗?”
“我需要好好休息,明日我谁也不见,也许我会睡很久,不管是谁来,统统打出去。”
裴稚还没说完便已经合上了双眸。
陈白凤叹息了一声,放下了床帘,关上了门也去歇息了。
裴稚昏昏沉沉的睡着,她仿佛回到了那一世,还是那个灵犀阁。
裴稚推开了灵犀阁的门,轻移莲步,走了进去,屋子里一尘不染,看起来还是有人在打扫,她笑了笑,死都死了,还有人会记得灵犀阁。
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裴稚转身看到了赵珣。
赵珣?裴稚有些惊讶。
赵珣走到了门口,看到门被推开了,似乎有些惊讶,他示意十七站在门口,便自己进了屋子,他四处查看着,从裴稚的身边来来回回的走过,发现屋子里没有人,便坐在椅子上,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站在门外的十七低声劝道:“或许是风大,吹开了门呢,陛下。”
“嗯……”赵珣闷闷的回了一句。
赵珣坐在椅子上许久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到夜色将近,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而裴稚一直都坐在他的对面,仔细的端详着他的脸,他……真的好像很悲伤。
等到裴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傍晚了,她打开了半扇床帘,想要呼唤春草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讲话了。
看来那个毒还是腐蚀了她的嗓子,她要静养几天了。
裴稚有些虚弱的起了床,走到门口,看到陈白凤守在门口,便拍了拍巴掌。
陈白凤听到把掌声,转过身看见是裴稚,惊喜的问道:“主子,你醒来啦,你怎么没有喊我?”
裴稚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言下之意是自己已经无法发声。
陈白凤面色微微一变,轻声问道:“昨夜可是因为给殿下解毒,伤到了嗓子?”
裴稚点点头,又竖起了食指,示意她不要说出去。
陈白凤轻轻的点头,小声问道:“需要我买什么药吗?”
裴稚想了想,转身进屋,写了一个方子后递给了陈白凤。
陈白凤走到侧屋,叮嘱了春草和桃红后便出了门去抓药。
春草紧张的走过来,双眉紧锁的望着裴稚问道:“主子,您昨晚还好好的,是不是受了风寒?”
裴稚点点头,微微的笑了笑,示意不要紧张,她没有什么事情。
春草仍然有些担忧的问道:“主子,晚上我给你做点清淡的饭菜可好。”
裴稚点头。
连着两三天,裴稚一直都闭门谢客,太妃听说裴稚受了风寒不能讲话的时候,派身边的春桃接二连三的送来了补品。
直到第四天,赵珣突然来了灵犀阁。
赵珣进门后便关上了门,一双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裴稚歪着头望着她,表情平静。
赵珣与裴稚对视了许久后,才轻声咳嗽了一下,摸着脖子上的伤口问道:“你……为何对我的书房那么熟悉?”
裴稚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自己不能讲话。
赵珣面色一凛,那天的事情,十七已经全部告诉了他,看来裴稚的嗓子是因为帮自己吸毒才伤到了,他拧着长眉问道:“你的嗓子是因为……帮我吸毒弄伤了吗?”
裴稚坦然的点头,她不觉得让赵珣承她的情有什么不对的。
赵珣上前几步,走到裴稚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眸,柔声道:“张开嘴巴,让我看看。”
裴稚摇摇头,退后了两三步,保持了距离。
赵珣叹息了一声,知道裴稚对他是不信任的,他一直都不敢相信,是她挽救了她的生命,他抿着嘴巴想了想,说道:“我已经请柏阳洲的南风来给你看一下,不出三日,他应该就到了。”
裴稚微微一笑,屈膝微微的行礼一笑,便又做了一个请他出去的手势。
赵珣摸了摸鼻尖,走到了门口,停住了脚步,转身望着站在原地的裴稚,轻声道:“谢谢你。”
裴稚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跟赵珣的仇恨应该比海还深,为何在那一天,她竟然毫不犹豫的挽救了他的生命,她后来想了想,这一切归罪于她做的梦里,悲伤的赵珣让她软了心肠。
裴稚隔着墙壁,能听到摘星楼里传来的摔碎碗杯的声音,她拿起笔写道:“告诉陈小姐,她的殿下生病了,让她去做点吃的送去,不然可要把那点家当砸完了。”
陈白凤看到裴稚写的字,笑了:“陈青鸾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伺候殿下呢。”
说完便出了门。
陈白凤进了陈青鸾的住处,在看到那张娇俏的脸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戾。
陈青鸾全然没有察觉到陈白凤的眼神,在听到陈白凤说的话后,惊讶的问道:“姐姐怎么最近一直没有出现呢?算了算了,我去看看殿下好了。”
陈白凤出了门想了想,便又擅自做主,去了芙蓉阁,跟初灵讲了同样的话,初灵连忙赶紧朝陈白凤感谢,并且掏出了一块碎银,塞在她手中。
陈白凤回到了灵犀阁,将初灵塞给她的白银放在桌上,低头回道:“主子,奴婢不但告诉了陈小姐,又告诉了初灵。”
裴稚听到这话,嘴角的笑容渐渐扬起,陈白凤果然也是一个狠角色,一箭双雕,让两个女人争风吃醋,这下,赵珣的脑袋又该痛了。
夜色微凉,裴稚走到院子里,坐在秋千上,距离裴尹回去已经足足有十五天了,至今她还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墙头上,突然传来一个悦耳的笑声:“不知道太子妃这皓月当空的夜里,叹息什么?”
裴稚听到这声音,猛然抬起头,看到墙上坐着一个身型瘦削的红衣男子,一身红色甚是扎眼。
裴稚没有做声,陈白凤听到了动静,小跑过来,挡在了裴稚的面前喝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到我们灵犀阁来,来人……”
那红衣男子爽朗的笑了:“明明是你们家太子请我来给太子妃看病的,怎么,还要叫人捉了我去呢?”
裴稚心知这就是那个南风了,她觉得有些奇怪,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看来是自己重生后,改变了未来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