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凤哑然,扭头看着裴稚。
裴稚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陈白凤的肩膀,示意她放松后,便朝墙上的人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墙上的红衣男子,便伸开双臂,缓缓飞落在裴稚的面前。
裴稚这才借着月色,看清楚这个叫南风的脸。
他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非凡,唇角扬起的那一抹笑容,有着致命的**力,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眸,看的久了好像就要陷入一般。
裴稚的心跳不由的加速,她连忙转过脸去,可是面颊却微微泛红了。
南风看到裴稚的脸红,不由笑道:“太子妃怎么脸红了?”
裴稚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指了指凉亭。
南风忽地打开折扇,轻轻扇着风,“原来太子妃早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我啊。”
裴稚张了张口,真的很想骂他自作多情,她只是为了避嫌,才让他在凉亭里给自己看病的。
可是无奈于她无法讲话,只能叹息一声,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折腾他一番。
南风知晓裴稚不能说话,哈哈一笑,便往凉亭走去,坐在了石凳上,便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石凳。
裴稚坐在了石凳上,南风让她张开嘴巴,他借着烛光瞧着裴稚的喉咙后,皱眉道:“太暗了,看不清楚,不过我想你应该是中的吴国的乌头碱的毒。”
裴稚点点头,她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
“那你有吃解药吗?”
裴稚又是点头。
南风皱眉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太子妃会解毒。”
裴稚的眼角抽搐了几下,这个还需要告诉他吗?
南风瞧见裴稚的表情有些僵硬,笑了起来,他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裴稚的脸颊。
“我这里有蜜丸,你晚上吃了睡觉,保证不出三日,就能说话了,到时候可要陪我聊聊天。”
裴稚从未被人如此亲密的捏过脸,她顿时拧起了长眉,将南风的手打开,换了一个位置坐下。
南风却丝毫不在意,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一边赞叹道:“连着两日马不停蹄的赶到京都,饭都没有好好吃,没想到灵犀阁的饭菜这么好吃,记得一会儿给我安排一个睡觉的地方,如果没有,你这屋子里的房梁我也可以过夜。”
裴稚听到南风没脸没皮的话,柳眉倒竖,一双杏眼圆睁,怒视着他,如果她这时候能讲话,一定会骂他个狗血淋头。
南风头都没抬起,饮了一杯酒,继续说道:“你别瞪着我了,瞪我也没用,快去叫你的小宫女安排我的住处,我要睡一天一夜。”
裴稚扭头看了一眼侍奉在一旁的陈白凤。
陈白凤点头便离开了凉亭。
南风瞧见陈白凤离开了,他停住了筷子,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眸望着裴稚绝美的容颜,低声说道:“你已经知道赵珣喜欢的是谁,还要在这里留着,是为了什么?”
裴稚一怔,他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她缓缓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南风轻笑一声,拿起桌子上的湿布,擦了擦嘴角,便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玉瓶,放在了桌子上,“等我歇息好再来瞧瞧你,这药一日三次,好好吃着。”
说完这些话,不等裴稚道谢,他便大踏步的朝门外走去了。
裴稚低头望着桌子上的玉瓶。
陈白凤服侍裴稚吃了药后轻声问道:“娘娘,今日这个登徒子……您相信他吗?”
裴稚摇头,她不相信,只要是赵珣身边来的人,她都不相信,可是他给她的药确实是上好的解毒药,她又不得不让自己相信。
陈白凤欲言又止。
裴稚瞧出陈白凤有话要说,便在纸上写道:“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出来。”
陈白凤这才轻声说道:“我担心他是太子的人,我怕他会玷污了主子您的名声,之后太子就有理由将你休了。”
裴稚唇角轻轻的扬起,休了就休了,她反而不怕这个,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会想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保护好大明,保护好母亲和大哥,还要让陈青鸾百倍千倍偿还自己前世的债。
陈白凤瞧见裴稚竟然诡异的笑了笑,心中一冷,她从未见过裴稚这般古怪的笑容。
裴稚随即在纸上又写道:“既来之,则安之。”
陈白凤点头,将纸张点燃烧掉后,服侍裴稚睡下了。
听风阁。
初灵和陈青鸾此时一左一右的坐在赵珣的旁边,一个端着一碗清粥,另一个端着莲子羹,争先恐后的往赵珣的口中送。
赵珣已经吃不下了,只能按住二人的手,苦笑道:“我已经无碍了,你们回去歇息吧。”
陈青鸾恨恨的瞪了一眼初灵,将手中的清粥放下后,幽怨的望着赵珣道:“姐姐生病了,无法照顾殿下,所以特意叫我来给殿下送点饭,若是殿下不吃完,我怎么跟我姐姐回复呢?”
初灵轻笑了一声,也将手中的莲子羹放下后,一双眼深情的望着赵珣。
“这太子府里,谁不知道,陈小姐赖着不走是因为什么?娘娘怎么可以让自己还未出嫁的妹妹来给男子送饭呢?”
赵珣皱眉望着两个人说话夹枪带棒,有些心烦,他心知,这一定是百无聊赖的裴稚给她送来解闷的事儿,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便三下五除二的将二人送来的粥吃完后,将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好了,我吃完了,你们该回去复命的复命,该回去歇息的歇息去吧。”
初灵还想说什么,可瞧着赵珣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她当习惯了下人,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便连忙起身告辞。
只有陈青鸾还坐在位置上不肯动,一脸的楚楚可怜。
赵珣按捺住心里的烦躁,望着陈青鸾国色天香的脸问道:“青鸾怎么了?”
陈青鸾听到赵珣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便开始暗自垂泪,也不做声。
赵珣温柔的牵住了陈青鸾的玉手,柔声道:“青鸾,我若是不凶一点,初灵还要在这里,你瞧,这不是她已经走了吗?”
陈青鸾心中一喜,原来赵珣还是在意自己的,她这才抬起泪水涟涟的脸,“殿下可真在意青鸾?”
“那是自然。”
“那我何时可以嫁入太子府?我不想她们再说我赖在这里不走了……”说到这里,她便又开始抽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