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珠瞪他一眼,没说话。皇甫泽舰哈哈大笑,摩托加速,飞驰而去。
张想赶上王宝珠,王宝珠见张想脸色泛白,就问:“你咋了?脸色不正常。”张想推说起得早了。
王宝珠指指远去的摩托,说道:“我讨厌这个王八蛋!我要是个男的,我打他个半死。”
张想笑笑,安慰她道:“没事儿,大家都是同学。他是三、一班的,青春期,发个情,这叫‘有情可原!’没啥大不了的,别往心里去。”
张想到学校先去找了班主任。孔尚德没看见刘华清,就问张想:“没接出来?”
张想回说在后面,然后把烟还给了老师,那烟原封没动。
班头拆开烟,抽出一支,点上,吸了一口,笑夸张想:“你小子,会办事!”
至于班主任后来是怎么批评“屁屁”的,张想没在跟前,就不知道了——有同学喊他,说校门口有人找,他就走了。
大清早来找张想的是田壮。他看上去,既兴奋又得意。原来,他弄死了一只大狗,大清早来找张想就是来说这事儿的,要张想、刘思抽空去吃狗肉。他自以为做了一件甚合张想口味儿的好事。
张想想起了警察话,暗暗吃惊,就问是不是一只大狼狗?田壮点头称是。
张想以要上课为借口,要田壮赶紧回去,并一再叮咛他把狗藏好,千万别让任何人看见,说晚上和刘思去找他。
田壮见张想紧张的样子,暗笑他这个大哥太爱吃肉,怕别人知道了分吃,要他保密呢!回去就把死狗塞在床下,藏了个严严实实。
张想回到教室,刚坐下,就听见前面白云芳在对王宝珠嘀咕说:“俺家的狗不见了。我爸说,就怕是坏人给弄死了。现在我们一家人都有点儿紧张-----”
下午放学后,张想约了刘思骑车到了火车站。
名城高中在名城的东北角,火车站在名城西南。名城不大,是个小县城,从名城高中到火车站并不远,经人民路拐上民主路,骑车不足十分钟就到了。
在路上,张想见满大街的警察,一问之下,果然是在找狗。还有警察去饭店问店老板是否有人到饭店卖狗。一时间,公安局长家的狗被偷了的事儿,在名城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人们见面就问:“你见一只大狼狗没?”、“没有”、“那狗值5万啊”、“啊”------张想见这阵势,心里惴惴不安。
张想、刘思来到车站,见了田壮,外面人多,张想把田壮拉进了他们的寝室。张想并不隐瞒,直接对田壮说,他闯祸了。
接着张想把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当田壮、刘思听说那狗值5万时,都惊呆了!
张想问田壮为什么要打死这只“贵狗”,田壮说出了一件事。张想、刘思一听,都认为这狗该死。
昨天上午,车站没有活干,田壮在大街闲溜达,无意间到了公园,见公园好景致,就进去了,正好赶上白云芳的妈妈,白大嫂出门遛“日本鬼子”,也进了公园。
那“日本鬼子”早不大便,晚不大便,刚窜进公园大门,在一片空旷的釉砖地面上,毫不客气地屙了一泡屎。
釉砖地面溜光水净,四周是绿色的草坪,鲜艳的花,高大的翠柏树。尽管狗屎新鲜,在这如画的公园风景里,也令人恶心之至。田壮看了一眼,捂着鼻子,绕到了一边。
白大嫂牵了“日本鬼子”刚要往深处走,公园角落的一小屋内冲出一中年妇女,一出门,就大叫:“那遛狗的,狗屙那了,也不收拾就想走啊?”、“啥素质?啥德行啊?”、“到公园来遛狗,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有公德意识吗?”一路喊叫着走出来。
白大嫂本来就讨厌遛狗,心情正烦躁,管理员的指责又使她倍感丢人,顿时恼怒起来,冲管理员喊道:“这儿不叫遛狗,哪儿叫遛狗?谁规定公园不叫遛狗了?”、“狗屙在这,狗是畜生,它要屙,我管得了吗?你管得了吗?”、“叫我打扫,国家给你发工资要你干什么?”------
人受到指责,无理就会蛮横。
田壮在一旁听了,明明厌恶遛狗的白大嫂,明明觉得她没理,可是怎么就觉得她说得句句在理呢?他想不通,一时呆了。
两个妇女高声争吵,一旁早惊动了“日本鬼子”,它窜上去,扑向着管理员,张嘴就咬。
只听见“啊”“啊”“啊”三声,一声来自管理员,一声来自白大嫂,还有一声是田壮叫的。
管理员“啊”了一声,身体猛地后仰,右手本能地护在胸前;白大嫂“啊”地一声大惊,赶忙往后急拉狗链。两个女人虽然争吵很凶,这次配合却是妙到毫巅。“日本鬼子”没有咬到管理员,只是左前爪在管理员的手上挠了一下。
管理员捂着受伤的手不依不饶,看着汪汪叫的“日本鬼子”,又不敢太靠近白大嫂,只是扬言要打120叫医生,又扬言要打110叫警察。
白大嫂一听叫警察,“扑哧”一下,就乐了。她明白管理员咋咋呼呼无非是想多要个医疗费,就问:“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个痛快话吧!”
管理员看白大嫂穿戴高档、又烫了头,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于是咬咬牙,张口要1000块。
田壮一听,感觉要多了,自己累死累活干一月,也不过挣100多块。
果见白大嫂掏出一沓钱,也不数,扔在地上,说道:“就这么多,愿要就要,不要拉倒,你看着办吧!想打110,你就打去吧!”说完,打骂着“日本鬼子”回家了。
管理员弯腰捡起地上的钱,一边点数,一边嘴里恨恨地骂着“为富不仁”、“仗势欺人”、“狗仗人势”、“龟孙狗,再咬人,给您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