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班头笑道:“你看上去老成,个子又高,说你是个老师,人相信;换个人去,有人信吗?况且,你又是班长。”张想这个班长,爱学习,班里的事,他从不多问。
张想笑道:“靠!班头,你直接说我老相不就得了,何必拐弯抹角?”
孔班头笑笑,递给张想一盒烟,张想接过,他催促张想道:“快起,快去。”又叮嘱张想:“别见人都让烟,这烟贵,给我省着点儿!”
张想骑车来到派出所值班室。
屋内坐着一老一少两名警察,年老的正对年轻的说话。大致意思是他们局长家的狗不见了,那狗值5万块,局长要动警力找狗。
他们扭头看见张想,就问干什么的?张想笑说是来接学生的。
那年老的警察就训斥张想道:“你们这些老师,咋教的学生?他竟然偷看黄色录像,啥道德品质!”他这一句话,既贬了老师,又骂了学生,可谓一语双“关”。张想不是老师,也觉得他这样讲,是对老师的不尊重,他是来求人了,嘴上不能反驳。
张想不理警察对他的训斥,只是笑答:“这小子就这点儿毛病。”
年轻的警察不屑地说:“又是一个狗屁不懂,混日子的家伙。”张想吓一跳,以为是说自己的,一想眼前自己是老师,马上明白他说的是刘华清。
虽然觉得年轻警察比自己大多了,张想仍然称他老弟,年轻警察很受用。张想笑道:“老弟,你错了。这小子学习特好,重点高中全校第一名!”
两个警察都瞪大了眼。张想暗笑:“警察也能看走眼?啥专业眼光?!”
张想又解释说:“他就这点儿不好,别的还都好。性压抑,都是青春期的错。”
叔叔警察和弟弟警察都笑了,答应张想把刘华清带走。
叔叔警察又说:“看他是个学生,没把他和那些人关在一起,不然,有他受的,把他放在隔壁我们临时休息的地方了。”
弟弟警察拿钥匙到隔壁房间,开门,叫醒了刘华清,说:“你老师接你来了,回去吧!”大概是张想说刘华清全校第一起了作用,或许是张想称他为老弟起了作用,弟弟警察对刘华清客气多了。
张想看到睡眼惺忪的刘华清,心想:“这时候不沾这小子的便宜,什么时候沾他的便宜?”故作生气地说:“你们瞧瞧这学生,见了我,连个老师都不叫!”
刘华清很滑头,见张想要他叫老师,想沾他的便宜,就白他一眼,然后笑笑,叫道:“孔老师!”
张想一乐,暗赞刘华清脑子好使。张想不肯吃这小亏儿,走向前,拧住了刘华清的耳朵,叫道:“小子,你黄色录像真是看多了,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刘华清耳朵吃疼,在警察面前,又不敢多言,只得改口,叫道:“张老师,张老师,我看错人了!”
怕警察看出破绽,张想又解释说这孩子眼近视,没看清。刘华清低着头,捂着耳朵,直咬牙,撇嘴。
两位警察同志把二人送出值班室。临别时,叔叔警察又拜托张想说:“听说谁见到一只大狼狗,给我们个信儿。”张想答应。
张、刘二人来到大街上时,东方的天空,涂了一层红晕,这是太阳起床前打的哈欠。路灯的光线明显变短了,变弱了,好像被装在了一只无形的圆球里,怎么也穿透不出来,二人没走多远,又全都灭了。马路上有人在晨跑。
刘华清坐在后车座上,直骂自己倒霉,说:“我几乎每周都来看,每回都没被抓住过,就他妈的这回倒霉!”
张想呵呵笑道:“屁屁,你还上瘾了呀!”又问:“你就不怕影响学习?”
刘华清笑道:“谁学习的时候,还想着黄色录像?”
路边公园里有人在打太极拳,还有人在吊嗓子,小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像孩子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张想把车拐进了公园,在一张躺椅旁停下。
二人下车坐下,张想悄悄地问:“屁屁,黄色录像有多黄?有男女干事儿的镜头吗?”
刘华清笑道:“我靠,你去看一回不就知道了吗?”
张想叹息一声,说道:“不敢,怕管不住自己。”又急道:“你小子说说呗。”
刘华清有心要张想和他去看一次,就呵呵笑道:“只可意会,不可言谈。”
张想又叹息一声,说道:“它妈的,不想它了。结了婚,不就啥都知道了?!”
刘华清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又恨恨地说道:“要不是性压抑,王八蛋才去看黄色录像!”
这时,王宝珠正骑车往学校赶,看见二人大清早的在公园玩,很奇怪,就高声问道:“你俩在这干啥了?不上早自习了?”张想回说“一会儿,一会儿”,王宝珠骑车走了。
刘华清望着王宝珠青春靓丽的背影,恨恨地说:“我要是能干一回王宝珠就好了!”
张想对他扭头大骂:“妈的,混蛋!”又喝骂刘华清:“你他妈的自己滚回学校吧!”说完,骑车赶宝珠去了。
刘华清原以为张想心里只有白云芳,看张想刚才的表现,似乎对王宝珠也很有感情,心里暗骂张想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刘华清侮辱王宝珠,张想心里愤怒异常,他真想狠狠地揍一顿刘华清,可是同学关系,他又不能下这个手,只有干愤怒的份儿。他的破车,就像一头一瘸一拐的驴,骑着分外不受用,张想狠狠地朝前轮上踢了两脚,嘴里骂道:“妈的!”
正在这时,就听耳边“呼”的一声,一辆摩托在他身旁飞驰而去。
张想看了一眼,忽然感觉车上青年似曾相识,略略一想,记起是段成说过的“红光酒楼十三太保”之一的皇甫泽舰。
摩托瞬间赶上了王宝珠,在和王宝珠擦肩而过的刹那,皇甫泽舰冲王宝珠嚎了一嗓子:“h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