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康树凯背起娘就往镇医院跑,背上的母亲还是念叨着那句话:“儿啦,我死了哪个给你洗脚洗衣服啊!”康母到达医院门口才停止了念叨,进到急诊室己被医生判了死刑,脉搏己停止了搏动,是因为心脏这个人体时钟停止了转动,心脏的跳动停止是因为呼吸能量的供应中断。
康母的夜场古华请假去了。他无钱挂庇,只是帮助给街房邻含客人发发烟。“康哥,”古华只能说句安慰话,“姨姨去世了,你要说个媳妇儿。”薜丽母子三人都来夜场帮忙,薛媛见高中生古华也到来,高兴地问:“古华,你咋也来了?”那意思是你怎么与康家熟识?古华说:“看到你们很高兴,康哥帮我扛过柴,一来二去就熟了。人生何处不陌生,就像我与你们一样,由陌生到相好。”薛丽抢着说:“谁跟你相好,姐姐吗?嘻嘻!”薛媛佯怒道:“女子家口无遮拦,也不怕别人听见笑话你!脸上却挂的笑意。
这夜倒是几个有缘人相聚之机。古华得以饱餐了一顿酒席的丰盛,和薛媛两姐妹聊话多多。一夜睁眼,翌日早回校上早课。
高中毕业的古华上大学了。他没去母校之地告别薛家姐妹及康树凯,只给薛丽写了封信。而这封信算不算爱情信就难说了,算不算感谢信呢?
薛丽:
你好吗?不知道你姐姐薛媛出嫁了没有,我也沒问过她嫁在何方,几年高中,有幸认识了你们,贫穷的我对你有愧,难以报达,因为我不知道我前面的路有多远多难,身体也有问题了。我不会忘记你的。过十天也就是阴历九月二十九日我就出发了。祝你愉快!
古华
×年×月
薛丽凭着小学文化水平读懂了信。失去加重了失落的砝码。薛媛也有轻度失落感。内心深处那种无名感情胜过妹妹。“妹妹,”薛媛说,“他不是告诉时间了吗?他走要过岭子梁,到时你去等候,做双鞋垫子给他,就算是个留念吧!把我们的心思好好给他说说。”薛丽说:“要得。”
岭子梁是大道道,距街上五里路。古华必去县城,就必过岭子梁,然后下岭搭过路客车。薛丽肯定先古华到达。这里有户人家。薛丽认得,古华也熟识。薛丽问主人家:“张表叔,认不认得古华,就是上高中的学娃子!”
“再熟不过的了,上学要从我家门前过。昨天就走了!”
“啥?走了?走哪去了?”
“他说节省车费,一百多里,步行翻山,提前一天去县城。”
“啊?!”薛丽疯也似地爬上岭梁高处,望着山岭下往来稀疏的车辆,放肆地喊道:“古华!古华!”
没有回音。
她哭了,带着哭腔再喊:“古华!呜鸣,古华呀!姐姐还给你做了双花垫子呀,你个没良心地,你欠我的,呜呜......”
第32章红尘浪花
薛丽如霜打的茄子回到家,古华的远走高飞刺激出了她更重的相思情。门前守包子摊的薛媛迫不及待地问:“看你那样儿受了挫折,怎么了?”薛丽说:“早一天走了,没见到,说是为了节省钱不坐车,走路去的城里。”薛媛叹口气,道:“妹妹,你完了!”
“哼,完了?我偏和他没完!”薛丽说着赌气冲进屋里。薛母见状道:“死女子半天你跑哪去了?你姐姐给我说了,看样子碰了一鼻子灰吧?”薛丽明知怨枉也不解释。任母亲唠叨:“起初还嫌那娃是乡下穷人,我说那娃有出息吧,怪我们各人鼠目寸光,现在人家还看得上你!”
薛丽反倒下了叛逆的决心,她去找康树凯。
自母过世,康树凯只好先守家业维持商店生意,但陡然的变化使他不适应,因为再也不能享现成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一切得亲力亲为。按理说他的条件找个内助是没问题的,但依然东不成西不就。他也想到过提说薛丽。不想薛丽今日主动光临寒舍。“康老表,我给你说个亊,你到里屋来。”看摊的康树凯乐得召之即来。“你找我定是好亊,坐,坐!”
“借给我两百块钱嘛,我以后还你!”
“獅子大开口,一个小姑娘家借这么多钱干啥?”
“你莫管,你借给我就是了,以后还你!”
“不说不借!”
“借个嘛,莫那么小气嘛!”
“薛丽,我也问你个亊,你答应了我不但借给你,还不要你还!”
“说来本姑娘听听!”
“你......你......”康树凯哽住了,然后猛一闭眼道,“你嫁给我,我去你家提亲!”
“哬?你......你......”这下子薛丽哽住了,“你钱就舍不得借给我,还想我......舍不得孩子还想套狼,哼,不要了!”头一扭离去。“好好好,回来,”康树凯急唤道,“借给你,但要先我亲一个!”薛丽刹步,说:“亲一个就亲一个,有啥不得了!”
“先给钱!”
“先亲!”
“先给钱!”
为了尝女人嗞味,康树凯让步了,薛丽接过钱讲信用,跳起身来亲了个嘴,又快速撤离,带着红红的脸撤离。
薛丽悄悄离家出走,只给姐姐留了一张纸条。这个十七岁的姑娘离开家的温馨,把自己置身于陌生的江湖。只因一个爱字。
薛丽逆河步行而上二十多里,再打问叶岭山古家所在,说还要上山十里。这个走惯平路的街市姑娘,爬山已累得三步两喘,脚板生痛,却觉得高兴。
打探古家所在地,再向古家人打听古华下落,为了一个准确消息爬山涉水值吗?当夜住古家,翌日早折身返转岭子梁,准备去县诚。不过她不像古华步行,而是掏钱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