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飘!你睡得好吗?”江月白一觉醒来,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朱雪飘,不禁一愣,身旁是空的,只摸到了他昨夜盖的那条毛毯。她坐了起来。窗外已是阳光初透。江月白知道朱雪飘此时一定在海边。她摸过手机,拨通了朱雪飘的手机,可是却从朱雪飘的枕头下边传来了他手机的铃声。江月白撇嘴一笑,轻轻地拿过朱雪飘的手机,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两个手机,痴想了一会,而后把两个手机放在了枕头上,扯过一方枕巾像盖被子一样将两个手机盖在了一起。做完这一切,她不自禁地笑了。很沉醉,很心慰。江月白梳洗了一下,而后站在窗前对着窗外的一切不禁痴望起来,尽管这些天来朱雪飘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但她知道朱雪飘的心中并不好受,心中的理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已使他的心灵达到了承受的极限。为爱两个人已付出了太多、太多,如果没有对方两个人随便都可以找到一份工作,但这对两个人来说却是难了。江月白此时才真正地体味到为什么当初自己的父母和雪飘的父母皆反对两个人恋爱的原因。在自己刚上大学时父母就已绝定在自己毕业后应征入伍。自己是在军营长大,也挺喜欢军人的这个职业,以自己的实力和军人子女的条件,从军应该是不成什么问题。可是下现在不行了,自己不能放下雪飘,尽管他也是很优秀,但他没有自己这样优厚的条件。现在自己和雪飘在这边一起找工作,父亲在那边则是努力争取从地方院校应征入伍的名额,以父亲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将自己和雪飘送入部队也应该不会是太难,所以这次出来找工作,对于找到与否并不是太重要,某种程度上只当是一次变向的游玩而已,同时雪飘的父母也是千方百计地通过关系网为两个人寻找着合适的工作。并且昨夜雪飘的母亲打过电话说:不要着急,一切进展得很顺利。尽管一切让人感觉是曙光在前,但江月白还是有些不安。随着地方就业压力不断的增大,军营以其相对的优厚条件和稳定的工作条件以成为每一个应界毕业生首选的单位,所以不到最后一刻,这颗悬着的心就始终难平静,这就是爱的代价。但不管怎样,自己和雪飘都抱着一颗誓不放弃,永不妥协的心,向生活挑战,与命运抗争,为爱纵然是头破血流也亦然无悔前行,只要是两个人能到一起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想到这里江月白含着眼泪不禁释然地笑了。
一串手机的铃声惊醒了江月白的沉思。是朱雪飘的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而且是北京的,在自己的印象中雪飘在北京好像是没什么亲属或朋友。带着浓浓的疑思接了电话:“喂!你好!“
“这不是小朱的手机吗?!”对方是一位阿姨,一听不是雪飘的声音不禁用一种近似自问的口气说道。
“是雪飘的手机!阿姨!他出去了,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转告他,或者一会儿让他给您回一个电话。”江月白轻声说道。
“噢!”阿姨不禁慈爱地笑了一下“你们俩在找工作吧?”
你们俩!江月白不禁感觉脸上发烫,显然这位陌生的阿姨已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是的!阿姨!”江月白因羞涩而语音有些变调。
陌生的阿姨不禁再次地笑了一下,温声道:“小朱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挺喜欢他的,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进取心,很稳重的男生,作他的女朋友,你会很幸福的……”
“阿姨……!”江月白不禁非常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阿姨”大有“不满”之意。
阿姨在电话那头不禁又一次地笑了:“好了,阿姨不说了,说正题吧,我们单位要从地方院校应征一批应届学生。以前小朱说过他父母都是军人出身,他也挺喜欢军人这个职业的,我感觉他的条件够要求,你和小朱,以及你们的双方父母商量一下,最好你和小朱一起来,我等你们的电话!”
江月白不禁暗暗地笑了,颇感此事有些幽默。她迅速换上了鞋子,跑到了海边。
朱雪飘正座在一块礁石上,对着大海发呆。
江月白嫣然一笑,走过去把手机递给他说:“你北京什么时候有一个阿姨?”
“冯阿姨打过电话!?她找我什么事?”
于是江月白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噢!你的意见呢?”朱雪飘高兴地问道,几天来的愁郁终于云开雾散了。
“你走那儿我随你到那儿!”江月白说到。
于是两个人迅速各自给双方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最后两个人的父母又分别与冯阿姨通了下电话。最后完全同意冯阿姨的意见。
两个人情不自禁地相拥在一起,朱雪飘抱起江月白在风中一连转了好几个圈。
冯阿姨,名叫冯燕茹,哈尔滨人,18岁入解放军第四军医大学,已从军39年,丈夫儿子也都是军人,可以说一个军人世家。大二寒假结束时朱雪飘返回学校,冯阿姨也正好从北京回到哈尔滨的老家,从大桥站到火车站的这段路上,在小巴上正好与冯阿姨上同坐,当时朱雪飘穿着厚厚的大衣,车上人挺多的,挺拥挤的,打票时冯阿姨见朱雪飘取钱挺不方便的,便替他打了一张票。朱雪飘当时一愣,更多则是吃惊,自己并不认识她,她怎么对自己这么好呢?!朱雪飘这才细细地打量一下对方,五十来岁,穿着一件深紫色的羽绒服大衣,从那条黄绿色的军裤上朱雪飘知道她是一个军人,出于一种感激吧,朱雪飘要下了她的电话号码。江月白不禁被朱雪飘与冯阿姨的这段奇遇所惊叹不已。
可以说正是这个偶然的相遇彻底地改变了自己与雪飘一生的命运。
江月白也常常纳闷,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朱雪飘身边的这些阿姨都会像妈妈一样对他,从郭剑飞的母亲林玉净到孟飞扬的母亲,到黎若恒的母亲,连自己的母亲也不是完全因为自己的原因。现在又突然出现一个冯阿姨,也许真如雪飘玩笑所说的那样:前世他一定是她们的儿子。
讲完这些,朱雪飘不禁说道:“月白!我感觉我这一生是充满奇遇的一生!”
“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