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怀王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也不回应她,却不忘故作深沉。
他说的“有的人”,到底是谁?
和她有关系吗?
一连串的疑惑同时钻进阿宁脑海,免不了的引来一阵短促头疼。
“姑娘可是有什么不适?”
声音毫无起伏,不带一丝感情。
阿宁知道玉树只是出于责任的询问,摆摆手躺了下来,将自己包进了锦被里。
“我没事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玉树也没多问,利索的出去,关上了门。
…………
远亭伫立,石桥横亘,一曲流水潺潺,一眼绿波潋滟,浅潭小池中红莲如火,摄人心魂,再有碧叶团簇相称,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怀王闲坐于水中央之亭,半盏美酒,衔在唇间,鼻头花香四溢,眼中醉意流转,唇齿间的美味更是胜却人间无数。
再遥遥一望,对面细风微拂,青丝垂岸,柳叶已老。
不知不觉,竟已是暮春了。
“爷,此酒甚烈,您还是少喝点儿吧,避免伤身。”
怀王这没多久已然七八杯下肚,临风不免担忧,“爷要实在心情不爽,不如临风陪您去后院,练练剑?”
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怀王的神色变化。
怀王转了转指间的杯盏,嘴角缓缓上翘,眼中原本的淡淡忧伤悄然藏匿,“你从哪儿看出来本王心情不爽了?临风啊,本王怎么觉着,最近你比玉树还要婆妈!”
临风委屈了,“爷……”
“行了行了,本王自有分寸,这点儿酒还醉不倒本王……再说了,那些事儿过去这么久了,本王……早就忘了!”
怀王摆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看在临风眼里却是心疼不已。
想到那个罪魁祸首,不免气的牙痒痒,“要我说,方才爷就应该立马把那个阿……女俘虏拖出去宰了,还留着她做什么,属下就不懂了,千机阁线报向来没有出过差错,这样一个人留在王府,多一天都后患无穷,爷为何明知还要犯险?”
“嘶――你这是要造反吗?要不你来当爷,本王站着得了?”
怀王眯着眼,一脸的不快。
“属下不敢。”临风也不害怕,这种无关痛痒的威胁他都习惯了,“属下只求王爷能够解惑,让临风心里有底。”
怀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为自己满上一杯,慢悠悠的抿了口后,他才嘴角一勾,“这么有意思的女子,陪她玩玩儿又如何?本王愿意耗这个时间。”
“可是爷,她是太子府派过来的奸细,不定会有什么下作的举动,下毒,刺杀他们也不是没做过,咱们玩儿归玩儿,爷还是要以自身安危为重,况且之素若是知晓,也必定不会同意的。”
怀王意外的一挑眉,“没发现,你最近倒是聪明了不少,敢拿安之素‘胁迫’本王了?”
“属下不敢……”临风面色不改,“但若是好用,属下以后定继续如此。”
“啧啧,不过这次你的算盘可是打错了,今日就算安之素亲自来,结果也没什么不同。云阁里的那个女人,本王自有打算,谁也插手不得。”
临风急了:“王爷――”
怀王中指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轻声道:“……臭小子,你给我牢牢记住,你今夜只有一个使命,不管怎么样,想方设法的摆脱那个你想宰的疯女人。”
临风不解:“爷的意思是……?”
“哼。”怀王冷笑了声,“憋了这么多天,是该给机会让她见见她那位金贵主子了。”
临风瞬间会意,但不知为何,看着自家爷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他竟然开始有些同情那个女俘虏了。
怀王不再言语,收杯瞥向池塘,两只天鹅为了争食正在激烈的互啄打斗,雪白的翅膀拍打着水面,哗啦哗啦的,它们竭尽全力,互不相让,直到一方败下阵来,凄惨退场。
白羽漫天散落,随着溪流飘零。
这时阵风吹过,酒香余韵未尽,而天边竟已红晕微醺,云涯天际被血色逐步晕染,仿佛在昭示着一场殊死搏斗的伊始……
第十五章本王长的迷人么?
东楚皇庆宣帝,名叫原暝焕,素来以热情好客享誉各国,为了迎接元晋来使,早早的就下令将通往皇宫的主街道封了,禁止百姓游走,每一条街都会有重兵把手,举旗迎接,可见之隆重与重视。
天色昏黑,冷清的街道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着。
临风手握着马鞭,象征性的轻抽了下,然后转头,视线缓缓落在了左侧的阿宁身上。
女子同他一般,俱是一身利落的墨蓝劲装,黑色的长发高高竖起,露出了那张小巧精致的秀气脸庞。
驾车是无聊的,驾慢车更甚,偏偏他那位娇气的主子爷又颠簸不得,所以一路上实在无趣,有时临风实在憋不住了,就和阿宁没话找话的聊两句。
好在阿宁虽然面冷,但并不冷漠,每一次都会极有耐心的听完,然后淡淡的应答。
临风对她这点倒是满意。
“对了,你后背的伤感觉怎么样了?”
阿宁愣了一秒,随后才道:“还好。”
临风还想再聊两句,这时——
“咳。”马车里的人突然重重咳了一声,临风不太确定的转头问:“爷......您受凉了?”
心里又想,这不可能啊,晚上的风也不大呀!
马车内怀王深吸一口气,“......马车里太闷,进来一个人。”
阿宁和临风转首对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快点儿——”怀王不耐烦的催促。
阿宁是一万分不想进去,牙缝里立马蹦出两个字,“你去。”
临风摇了摇头,超手里的马鞭努了下嘴,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阿宁劈手去夺,谁想临风身手灵敏,早早躲过了,阿宁怎么会罢休,竟然与临风你来我往的交起了手,马车霎时失了平衡,剧烈的一颠簸。
两人默契的同时停止了动作。
“......”
“临风!该死的,你是怎么驾车的!不想活了!”怀王的怒骂果不其然接踵而至,“还有那个疯女人,在哪里都消停不了,赶紧给本王滚进来——”
临风没吱声,只是得意的向阿宁眨了眨眼。
阿宁松开手,冷冷的瞪了临风一眼,然后气急败坏的掀开帘子踏了进去。
马车里足够宽敞华丽,怀王支肘睡在榻上,双眼轻眯着。
阿宁选了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脸不情愿。
等了好久不见怀王开口,阿宁不耐烦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