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芝回答：“不想。”
又进来几个小伙子，其中有昨天他来应聘时，指点他进餐厅找厨师长的那个小伙子。小伙子看着他摆盘，说：“摆得好看。”
他笑着问小伙子：“师兄，你贵姓？”
小伙子看着他摆盘，笑着回答：“我姓林。你喊我小林。”
他回答：“好。你是什么工种？”
小林回答：“传菜员。”
一个书生气较重的小伙子进来了，甘师傅和于师傅大声说：“教授，想听你讲课。”
小伙子笑了下，好像浑身洋溢着才华。他看小伙子，脸型像瓜子脸，但比瓜子脸型更饱满，也许是介于鸭蛋型脸和瓜子型脸之间的一种综合脸型。他不能确定小伙子是否有才华，就算是中等学历，因为自身气质和相交不深，有时也会使人误会是大专生大学生。
小伙子看着他摆的盘，说：“这个盘摆得好看。”
小伙子出去了。甘师傅和于师傅说：“小苏是墙角大师。那些传菜员都不和小苏合作。”
小林笑了下，也出去了。那位被称为教授的小伙子姓苏。
小谢在铁案板上面摆鳝鱼，摆好盘后，问乐宜：“乐色狼，你看我摆的盘要不要得？”
乐宜回答：“要不得。”
他扭头看小谢摆的鳝鱼，摆好的鳝鱼片上面有层厚厚的血。顾客看着这种鳝鱼片，会有食欲吗？
小甘轻声说：“小谢也是高中生，还当过兵。”
小谢的脸红了，又摆鹅场，用的原料是原来的一倍，乐宜说：“你摆的要不得。像你这么摆盘，老板莫得那么大的本钱。”
没事儿了，他想尽快适应环境和工作，对乐宜说：“厨师长，盘摆完了，我去洗碗啊？”
岳宜问：“所有的盘都摆完了？”
甘师傅和于师傅都说：“摆完了。”
乐宜说：“这么快！”
甘师傅和于师傅说：“今天多一个人，是要快点。”
他问乐宜：“乐师，我去洗碗啊？”
乐宜沉吟片刻，说：“去嘛。”
梁仁和甘师傅、于师傅说：“太勤快了！摆的盘又好，这种员工难找，老板要的就是这种员工。”
洗碗间弥漫着热气腾腾的水汽，只能容纳两个人洗碗，他挤进去，杨师的媳妇问：“你搞啥子？”
他回答：“我来洗碗。”
杨师的媳妇说：“洗嘛。”
他和杨师的媳妇并肩洗碗，张筝进来了，说：“不要你洗，挤不下。你去摆盘。”
他说：“盘摆完了。”
张筝说：“你给小乐说你去发菜。”
他不可能要求乐宜安排他发菜，因为乐宜可能是厨师长，他不可能要求厨师长安排他去某一岗位任职，并且，在火锅店的厨房里面，发菜员的地位比较高，他应聘的是杂工。他有些担心乐宜因为没有岗位而辞掉他。
他走到乐宜面前，对岳宜说：“洗碗间太小，挤不下。”
乐宜笑了下，说：“去发菜！”
他愣了下，想不到乐宜会安排他发菜。这个安排意味着他以后的工作就是发菜！
洗碗那间厨房容纳不下他，发菜台却需要他。他知道他还在试用期。
正文第十五章
他去发菜台，甘师傅于师傅笑着欢迎他：“来坐。”
梁仁又去大堂了：“乐宜安排才来那个帅哥发菜。”
大堂的同事说：“哦哟，这个才可以。”
他和甘师傅于师傅坐在一起，他轻声问两位师傅：“小乐是厨师长啊？”
两位师傅回答：“小乐是厨师长。”
他有太多的疑问了，想到乐宜就在过道做事，不便再问了。
乐宜说：“六点多了，还不上客。”
小谢拿了两根小凳子和乐宜坐在过道里面，黏着乐宜：“色狼，你租的房子远不远？”
乐宜说：“不远。就在黄总给员工租的房子那个居民点里头。”
小谢说：“就在那个居民点里头？”
乐宜回答：“就是。”
小谢说：“那近。好多钱一个月？”
乐宜说：“一两百。”
小谢说：“租的单间？”
乐宜回答：“是套间。我租了间单间。和人打伙儿租的。”
小谢问：“你工资高，又有女朋友，住寝室不方便。”
上客了，小苏拿着单子端着托盘进来，两位师傅站起来发菜：“菜多不多？”
小苏说：“有几样。”
他第一次发菜，有些紧张，也还没记住所有菜品的名字，速度不快，甘师傅和于师傅一边发菜，一边告诉他某样菜品在哪里。
又进来一个肤色略深的小伙子，拿着单子和托盘，甘师傅和于师傅问：“小李，又来一桌？”
这个叫小李的小伙子回答：“又来一桌。”
发一会儿菜，又坐着休息一会儿，他在休息的时候回忆发过的菜，一两个小时过去，对大部分菜品有印象了。
晚上下班后，他躺在床上看书，梁仁问他：“唐哥，你看啥子书？”
他回答：“我在自修。”
梁仁问：“你躺着看书会把眼睛整坏。”
他回答：“习惯了。”
梁仁说：“你有没有小说书？像《女友》啊，《读者》啊都可以。”
他回答：“我没有。”
梁仁说：“没有就算了。”
梁仁去休息了。
一两天后，他知道了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上午九点三十分上班，厨房很多员工十点左右才来；下午下班时，值班的不下班，如果没有生意，就伏在大堂的餐桌上打个盹，或是拿根板凳，在厨房或者大堂的角落躺着睡觉。下午四点钟上班，上班前吃饭。有些员工来得晚，乐宜就给他们留饭菜。甘师傅于师傅说：“乐宜负责厨房，只要不影响工作，来晚一点没关系，老板不会说啥子。”这个天地太广阔、自由了，他需要这样的环境。
到第三天，他熟悉了厨房每天必须做的事情：上午的工作是为晚上作准备。上班的时候，先去的员工要把粉丝、豆腐皮等素菜泡好，把青笋皮、土豆皮、藕皮削好，泡在水里；墩子师傅要负责片腰片，把所有要切的荤素菜切好，要先把发菜的师傅要摆盘的菜切好，发菜的师傅要负责摆盘；在准备的量上，乐宜只要求基本准备够，他认为乐宜安排得好。
他开始正式上班了，乐宜正式决定：“你在发菜台发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