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克兄弟昨天晚上似乎已经找到了买主,马车很快驶出城中最繁华的地带,来到一个跟我在斯坦索姆流浪时迥异的区域。这里的巷子比较宽,维修得比较好,墙建得不那么高大令人生畏,但周围没几个人,最后我发现马车走在一条荒废的街道上。
我开始疑惑这条路究竟有多长的时候,马车突然停在一扇周围是破壁残垣的门前。
莫克从驾座上跳了下来,上前扣门。
大门上只打开了一小扇门窗,里面那人看了看莫克。莫克也瞧见了那个人,他退后了一步,伸直一只胳膊卑躬屈膝的从门向关押我们的笼子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接着门上的那个小窗啪的一声关上了,很快大门被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魁梧男人,寒冬里也只穿着一件皮坎肩,而且袒露着他结实的胸膛。他的脑袋刮过了,只留下脑后的一撮扎成辫宗色的发辫,头上和胸脯都布满了纹身。
他向周围审视了一会儿,才朝关押在笼子里的这群孩子走过来。他弯着腰靠近的时候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焦黑的破牙。
男人从腰上取下一袋钱币抛向背身站着的莫克兄弟俩,“拿着钱滚吧!”
莫克和莫尔接过钱袋,行动一致的扯开袋口,四只眼睛都掉了进去。
“只有300银币?!这里面可还有一个半兽人呀!”莫尔狡猾的对那男人哀怨道。
“我说了,叫你们马上滚!我可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男人怒目而视,“像她这样的杂种,工厂里多的是!”
“恩……可是……”莫克指着自己腿上的绷带,想借此多得到些酬劳,但没等他说完男人便转过身愤怒的打断了他。
“没有可是,你个蠢货!”
这声巨吼,把那只大狗都吓得钻到莫克身后,剧烈地发抖。
“是的,我们这就离开”小个子莫尔识趣的把钱袋收好跳上了马车,只有莫克眉头在铁灰色的眼睛上面紧皱着,显出一副愁容。
男人把笼子从马车上卸了下来,从门后面又出来两个和他一个模样打扮的男人,不过他们并不及他那般魁梧,他们一道将我们搬进大门。
这是个很宽敞的屋子,发光的只有一些蜡烛。顷刻间我的眼睛很难适应那暗淡的光线。屋子里放置着一排排狭长的木桌,每个上面都有若干个铁木混合制造的器具正在被哗啦啦的使用。我认出其中一部分--像是家乡的织布机。其它形状古怪的虽然不熟悉,但以看到的情况来说,它们都是做衣料用的。
操作机器的是些小孩儿,绝大多数拉里邋遢、衣衫褴褛。我惊骇地看到他们被链子绑在工作岗位上。有几个小孩抬头看我们,门口的光线让他们眨了眨眼,但是大部分都目不转睛地呆在自己的位子上。几个身材魁梧、赤裸着胸膛的男人正拿着鞭子在桌子边踱步,监视着孩子们的工作。
我还发现那些孩子并不全是人类的孩子,在他们当中我找到自己的影子,漆黑的头发,绿色的皮肤,而且还有两颗倒竖的獠牙从宽厚的下额上冒出来,尤其是那幽黑的双眸中不时闪出有若食肉动物般特有的寒芒,更是令人感到不寒而冽。他们的脖子上套着带着金属尖刺的脖圈,脚上的镣铐也比其他孩子的要粗得多。
“都从笼子里爬出来!”男人一把将牢笼的铁门扯开,他的力量大得惊人,那个曾经我丝毫都不能动摇的笼子,只是被他轻轻一扯就散了架。
不过谁也没敢爬出笼子,也包括我。小手死死的抓着笼子的铁栏杆,指节都泛白了。这里就像似间地狱,反而觉得一直关押自己的笼子会更有安全感。
他们开始把手伸进笼子里,把孩子都一个个的揪了出去,并且给他们锁上镣铐。顿时着充满噪音的房间里增加了孩子抗拒的尖叫和男人粗鲁的咒骂声。
“小心!那只绿色的野兽!”
还没等另一个看守的提醒,伸进我笼子的手臂已经被我狠狠的咬了一口!
“呕!我要拆了她的骨头!”
想要抓住我的守卫大骂一声,把手撤出笼子。
“我提醒过你……”另一个守卫幸灾乐祸的忍着笑,看着这狼狈的守卫。
“别在这傻笑,把脖套准备好!”他像是其他守卫的头,刚才我那一口让他丢尽了脸,此刻他正愤怒的将整个笼子抬了起来,像倒垃圾篓子一样以令人眩晕的速度上下摇晃,企图将我从笼子里抖落出来。
很快我就坚持不住,被他从笼子里笼子里倒了出来。
接着他一把将我从地板上拾起来,猛然间给了我一巴掌。那是轻轻一击--简直算不上掴--但这个人极为强壮,让我两耳嗡鸣,看了一会儿星星,当一切逐渐重新聚焦时,脖子上已经被他们套上了带着金属尖刺的皮圈。
皮圈上一根铁链连接着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这些束缚制约了我大幅度的活动,我得佝偻着脊梁才能迈出小半步。
守卫虚张声势的将手里的鞭子一下下的挥舞着,鞭子发出可怕的劈啪声,“老实些,逃跑对你们来说就是死亡!”
他们给我们安排了工作,男孩被派去搬运货物,女孩清洗和梳理麻绳。
开始的几天里,其他孩子谁也不会对我们这些新来的孩子说上一句话,即使那是些和我一样肤色的伙伴们,空洞的眼睛里永远也不会带上一丝多余的感情。
后来歌德夫从他的同类孩子那里了解到,这是普雷斯托公爵管辖的一间给奥特兰克士兵做衣服的商店,虽然名目上是那样,然而换得的物资全部由普雷斯托公爵独自掌握,根本就不会上缴给国库。还有人谣传实际掌管这个山地国家的人是普雷斯托公爵,他拥有很多工厂和矿洞,在里面工作的几乎都是从外地抓来的流浪儿,难怪在这个城市根本就看不到流浪的孩子。
在工厂里劳作的童工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被带走,这的孩子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很害怕长大,因为长大之后就必须经过一场可怕的试炼。首先会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然后就会15人分成一组关进山洞相互搏杀,只有力量强大,击杀技能熟练的人才能活着走出山洞,当初一同工作的伙伴,很可能在某一天便成为你的对手,只有他死,你才能继续活下去。成功活下来的人将会成为一名普雷斯托公爵的雇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