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在乎我们这样的奴隶,只是有一点让我很难想明白,为什么像歌德夫和克拉莉斯这样纯粹的人类也要面临这样的命运。到底人类是个什么样的生物?他们贪婪,卑鄙,虚伪,欺诈,比野兽、毒蛇更加残忍,就连自己的同类都不放过,人类才是真正的恶魔!
“盖萝娜,你在想什么?”半夜克拉莉斯轻轻的挪到我身边,她身上的镣铐拖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叮铃的脆响。
我掩饰住自己的想法,收起那份可怜的同情心,冷冷的回答她,“没有什么。”
“今天我到外面去了一趟,感觉好棒。虽然有些冷,不过能看见高高的蓝天。”女孩天真的笑着,对我描述今天她在外面的世界看到一切。
“大街上好多人,他们穿着漂亮的衣服,并且没有镣铐。那些有钱人的小孩总是笑得很开心,他们用雪球相互丢着玩,一点也不会觉得冷……”
克拉莉斯在我耳边不停的说着,让我回想起很多事物,北方碧空般的冰蓝色,总是闪烁着热情;母亲偶尔也会在冬季带着我在雪地里丢雪球,当时我们笑得都很灿烂;母亲会带着我在林子里采集蘑菇和草药,然后换回充足的食物……
然而现在母亲已经离开我了,自己还被可恶的人类当成奴隶关押在这地狱一样的车间里为他们工作,想到这什么美好的回忆都消失了。
“他们让你出去干吗?”
克拉莉斯躺倒在我身边,“送一封信到普雷斯托公爵的城堡。”
她现在已经不再恐惧我,也没有再把我当成是一只野兽,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些拿着鞭子的守卫,那抢夺食物的同类,呆在我身边她反而会觉得更加安全,所以每天晚上在休息的时候她都会找到我,然后蜷缩着身子在我躺着的墙根旁边躺下。我们根本没有床,也没有毯子。工作完以后,守卫会把我们从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解下来,再拴到钉在石墙里的铁环上。
“你见着那个男人了?”
“没有,只到城堡外面,一栋很大的石头建筑。”
“你怎么不逃跑?”因为好奇我小声的问她,假如是我有她这样的机会,能解开镣铐离开这栋屋子,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再回到这鬼地方。
我的疑问让克拉莉斯很激动,她撑起身子,“不!我不能!逃跑的话,他们会杀了歌德夫,我不能失去他。”
的确,她很爱她的哥哥,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逃跑,也正是这样她才获得出去送信的机会。
“回来的时候我撞倒了一个男孩,呵呵。他傻忽忽的,还向我不停的道歉。”克拉莉斯继续说着今天她在街上遇到的事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
“不过是个男孩,这也一样很多。”
“不,他和这的孩子不一样,他充满了朝气。我觉得我已经被尤里夫身上的阳光征服了!”克拉莉斯仰着头,陶醉的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那块板子已经被她整整看了两年,不错,我们已经在这间做衣服的布料工厂里呆了两年,漫长的两年时间,不见天日。
在这除了克拉莉斯和她的哥哥歌德夫我还结识了一个半兽人??贝塞德,不过他和我又些不同,贝塞德的另一半是德拉内人,所以他的皮肤并不是绿色,而是一种浅浅的天蓝色。他有着其他兽人的特征凹瘪的鼻梁,下颚爆出两颗獠牙,还长着一双硕大的脚丫,不过他的个子却很矮。他宣称自己来自德拉诺,另一个美丽的大陆,那里也是我们兽人的故乡。现在我已经完全将自己与人类划清界线,我更情愿做一只野兽,而不是一个人类,所以自己曾要求贝塞德教会了我使用兽人语,一种喉鼻音很重,喃昵不清的发音。
“尤里夫?他是谁?”我被克拉莉斯说得不明不白,所以反问道。
“呵呵,”她甜甜的笑了起来,“是那男孩的名字,他是一个骑士的侍从。当时我把他怀里抱着的装备撞了一地……”
我实在没什么兴趣听克拉莉斯和那侍从的之间发生的故事,这女孩今天到外面的世界一定充昏了头脑,要不就是被那小子的钉头锤砸到了脑袋……我更多关心的是怎么离开这,逃出去,找回属于我的自由!
第七章对抗[本章字数:3694最新更新时间:2006-04-1414:41: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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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亮光从门缝射进昏暗的房间,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守卫开始交班,接班的守卫解开镣铐咒骂着用鞭子将还在熟睡的孩子抽离墙根走向自己的工作岗位。
虽然对鞭子的抽打几近麻木,可我还是本能的闪躲着身子。迈着艰难的步子离开墙根,暗暗地在心里诅咒那些守卫还有用来熟化皮毛和麻绳发臭的盐水,那些盐水几乎快把我的手毁掉了。
每天总会有一两个孩子没能从墙根爬起来,他们眼睛紧紧的闭着,发白的嘴唇,扭曲的面孔显示他们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们再也听不到皮鞭的声音,也不会再有寒冷和饥饿,贝塞德曾是这样对我说的,死去的孩子将会到达一个只有灵魂的世界,那里有祖先庇佑。
我觉得贝塞德的话很好笑,假如真有灵魂,他们为什么不来拯救我们,把这些该死的守卫全都杀掉,让这的孩子都能够获得自由?
每次贝塞德总会很严肃的告诉我说,“不是不报,需要时机。因为他们缺少牢固信仰,所以他们灵魂的力量很弱!相信我盖萝娜,我曾经听最伟大的萨满说过,世上有许多灵魂,它们在感知的边缘舞动,让世界充满生机。”
虽然我很难接受贝塞德所说的这些关于灵魂的描述,但我还是很喜欢听他对我说起关于兽人祖先的自然之魂。当贝塞德用兽人语对我阐述这些神秘的信仰时,我仿佛能看到母亲的微笑,她的灵魂将与我同在,我可怜的母亲。
但现在的困境可不是单单相信灵魂就能被解救的,我得依靠自己的力量,敲碎锁身上的这些枷锁。
我的工作是熟化粗毛皮,腐烂毛皮和盐水散发出的恶臭让人倒胃。可也有一点好处,在饿得发慌的时候我可以乘守卫不注意在毛皮的边缘用嘴剔下一小条腐肉,这也是我每次总能从墙根爬起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