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机翼,欧产型号,总设十个仓位,系统编程全非国内一般高级能解读。机舱证书明明白白的保留了交易记录,温老先生,您该给政府一个交待了。”审查长举起一沓相片,不知前会被赶走的记者们又从哪里冒出来,举着相机,不停喀嚓喀嚓。
白色闪光重叠交映的是温老狂冒的冷汗,他的目光仍带着从前那份威严,却只是外实、内需。
温良应着诸多嘈杂的质问,一把推开众人,挡在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疼爱有加的爷爷,那是他从小到大的天,不管他犯下多不可饶恕的罪,多么不对自家的政府负责,儿子负责,爷爷身份,始终神圣不可撼动。
检察长理性地命令手下清场,气氛稍微不那么慌乱。他板着个脸,额头青筋细数可辨,“老司令,你要难为我,我们谁都不会好过。”话虽对着温安集放去,憎恶的眼神却丝毫没挪开过温良。
“说的是。”温安集眼神冷冷扫过温良,几分失望,清澈见底。“我跟你走一趟吧。我也大半年没见唐局长啦,正好叙叙旧。”
“我们审计长事务繁忙,老司令,您就不好奇为什么这次会出动我?”检察长嘴角一钩,说出这样的话得到了极愉悦的快感,仿佛这次的行动势在必得。
温安集瞥了一眼他心怀鬼胎的嘴脸,不紧不慢的说,“你们唐局就那点脑子,还以为避着我就安全了。呵,你来不就是为了给仲夏拷上手套?毕竟是我培养出来的人才,温宅第一武将,看来,检察长仍对当年实战之事耿耿于怀吧。”
温安集提到的实战是三年前,仲夏从军校毕业,温安集精心安排了仲夏在军校的最后一场实战,为的是给所有人看清,他拥有怎样的人才。也想,让仲家醒悟,那一年赶走的是一枚货真价实的精英。检察长,大了仲夏整整一轮,为了在温安集面前表现,得到提拔,他卯足了劲,身处壮年期的他胜算本应极大,但眼前的对手,天生奇骨,精于武艺,最终,成为手下败将。如今,自取其辱。
温良在看爷爷还嘴时,那语气,骄傲的不得了。
检察长面色阴沉,分外窝火,心中冷冷嘲讽差不多是阶下囚了,还这么嚣张,真够可笑。
“老司令别把人的心胸想的那么狭隘,我和仲夏,谁赢谁输再见分晓。您现在...顾全自己比较重要吧?”检察长拇指细细摩擦腰间短枪,目中无人。B市能持枪的官员是极少的。
“狗东西。”陈老由其女儿的陪同下,从大堂后的茶水间出来,他在茶水间听的一清二楚,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温安集有自己的对策,但,眼前的小子,让他举了拐杖,重重一锤,落在脊椎处,咚——无比响亮。
检察长弯了腰,见是的陈老,只敢闷哼一声。“当年我们追着敌人炮火里钻时,你爹妈指不定还没对上眼。个狗东西,嘴里吐不出一句人话。”
检察长不敢吭声,卑躬屈膝的模样,满场兵亦觉得丢脸。
“你回吧,我跟他走一遭。”温安集对陈老开口,两个老人对视,心照不宣的点点头。他并不想陈老卷入他的暴风雨里。
检察长顺着台阶而下,对温安集连忙客气起来,捂着手铐愣是不敢露出一丝一毫。“014,016。”
“到!”
“护送温司令往后门安全通道出去。”
检察长吩咐完,温良喝到,“等等...”
温安集回头看了他一眼,憔悴的眼底,布满失望。检察长眉毛紧蹙,心下冒出不好的预感,“何事?”
“按照逮捕令的内容,检察长今日逮捕的人犯不应该是我爷爷。”
“哼。”提起逮捕令,他本该逮捕仲夏,却遭温良一个障眼法把人劫走,还无处对证,想想便恼火。“温老司令是刑事被告人,很快就会被法院起诉,简单来说老司令是涉嫌犯罪人我...”
“那也要等法院传唤。况且,我爷爷的律师还没到,您怎么敢贸然强行扣押。”检察长话音未落,就被温良硬生生打断,“晚辈虽然长居海外,但对于国内法律还是有所涉猎。”
温良一番锋利的谦词,检察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早闻温安集膝下有个才学以及能力过人的嫡孙,现下可谓尝到了他的厉害。先前暗中劫人,现在为爷爷开脱。
他只顾酝酿如何以牙还牙,“欧产私人飞机,正在体育馆内四平八稳地躺着,驾驶者是你,大家有目共睹,我手头也有证据。你,还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不。我承认。”
检查长没料到他那么爽快的答应,也就顺其自然的被他套进圈子里。“严格来说,非法境内驾驶,你可是触犯了刑法,罪,不大不小,即使没有逮捕令,证据确凿我,还是有资格逮捕你。读过多多少少法律,你应该懂吧?”
温良顺从地点头,并且主动伸出双手,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焦急不安,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让原本信誓旦旦地说出那番话的检察长不安感狂卷而来,忽然,他发现自个儿可算栽了。为了逞一时能耐,不小心把到嘴的鱼儿弄丢了,只捞了只小虾米,尽管如此,他害怕小虾米在从指头缝滑走,连忙招呼手下撤队。
温安集看着至爱的孙子挥动张开了的羽翼保护他,眼角泛潮,轻声叹息。陈老走到温安集身侧,扶着他的肩膀,心中感慨万千,时间确实快的伤人,这肩膀,不再宽厚,甚至已经需要被保护。陈老说,“老家伙,你这极好的孙儿我从小看到大,现下,翅膀张开了,但是还不够坚硬啊。”
说完挨着纶宝悄悄从后门离开。检察长心底是怕极了陈老,下意识喝住手下的人,让出路,等到他们走远了才许前头的人押着温良走。
前头的人还没走到门口,突然,各个武装戒备起来,里头的人只听见一声怒吼,“走啊!”
阿温只觉得耳朵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颤抖,麻麻的,声源似乎是...温良。
所有人冲到后门,皆被眼前的场景吓坏,舒佟拼了命想冲到他面前,却被阿温死死圈在怀里。
她说,“阿温...那是夏夏阿,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
仲夏的下巴还有鲜血正在蔓延,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精神高度紧张,甚至是肌肉都在不停颤抖,他捂着脖颈,很难发音,那里有被中伤过的痕迹,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悬殊的生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