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儿被她吓到:“哪里?”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没有,倒是主子你唬我一跳。”
难道是眼花?青渐自嗔怪着。二人连夜又赶制了两张新的面具方才安寝,不提。
次晨出城,因楠儿不会骑马,隧依旧雇车代步。车马行到荒野,忽然停下。
车夫道:“车轱辘坏了,二位且下车少歇,待小的修理一下。”
楠儿扶着青渐下来,坐到树墩边休息,只一眨眼那车夫就不见踪影,煞是奇怪。这边树林里窜出许多匪盗模样的人来。青渐暗道不好,这车夫八成是与人勾结来谋财的,因壮胆喝道:“你们都是什么人?”
其中一匪嬉皮笑脸道:“哈哈,这小子问我们是什么人?”
另一人接腔调笑:“这你都看不出来,打家劫舍的呗。”
“你们无非是求财,银子我可以给你们,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嗨,懂事。还不快点拿出来。”
青渐低在楠儿耳边道:“待会我一抛包袱就跑。”
手里的包袱高高抛起,青渐二话不说拉起楠儿冲出包围。那匪徒只当是他们害怕,等发觉包袱里都是些衣服,并无值钱的东西才晓得上当,追了上去。须臾将二人团团围堵。
“胆敢骗老子!”匪首上去就要一巴掌扇到青渐,青渐眼疾手快的将藏在掌心的银针弹了出去,恰恰射中那人眼睛。匪首呼痛怪叫着,其他匪徒见势一拥而上。青渐将楠儿挡在身后,连连弹出数枚银针,虽伤着几人,奈何匪徒众多,再摸腰间已无银针,不多会便失手被擒。
匪首怒火冲天,拔刀就要砍向青渐泄愤,楠儿不敢再看一声尖叫,顿有个匪徒察觉出来道:“是个娘们。”当即有人发现楠儿面上的面具,一下撕开,露出她姣好的容貌。
转怒为喜,匪首狞笑着走近楠儿,欲意轻薄。
青渐怒喝:“你敢动她,我死都不会饶过你!”
“想死?老子偏不如你的愿。”一面用刀尖挑开楠儿的衣襟,一面猥琐的放言,“等老子尝过了鲜,兄弟们可别客气。”
“等等!”青渐急中生智道,“你不想活了么?我的银针上涂了毒,若是没有解药,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毒发。”
狐疑的神情,匪首道:“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的伤口是不是有点麻?”
刷的一刀抵住青渐的下巴:“快给老子解药!”
“我,我身上没有解药。”
“娘的!玩老子!”说着就要一刀解决了她。
“我可以现配解药!”
示意手下人松开青渐,厉声警告:“再敢玩花招,老子剁了你!”
青渐抖着手去打开药箱,取出几瓶药水和药末各倒出一些在另一只空瓶中摇晃均匀了,道:“这就是解药。”
匪首伸手去抢,青渐缩回手说:“给你解药可以,必须放了她。”
“我怎么知道你手里的是不是解药?”
身后一个小喽啰拔下自己身上的银针递过来,匪首道:“你先扎自己一下,再喝下解药。”
青渐毫不犹豫,取过银针扎在自己内关穴。心内思忖:希望如此可以延缓毒发,让楠儿逃走。仰首将瓶中的毒药喝了一小口。
匪首见她无恙,下令放开楠儿,青渐喝了声:“还不快走!”
“主子……”
“走啊!”青渐拼命对她使眼色。
楠儿泪着跑开,见她的影子消失在丛林间,青渐才将瓶子递给匪首。同时亦觉得头昏眼花——这临时间瞎配的毒药还真厉害,说发作就发作。
“好像不对劲啊,老大,他想药死咱们!”
“给老子砍了,再把刚刚那个追回来!”
刀就要劈下,青渐闭上眼睛。这样更好,少些死前的折磨。
风声!金属相接声!一道从天而降的光芒——她忙睁开眼睛去看,模糊着一个影子,那熟悉的剑法,怎会是他?
罗聿。她呢哝着,只觉眼皮好重好重。
收拾完一众匪徒,那人见得青渐倒在地上,上前抱起她轻晃:“醒醒!”
“主子!”楠儿本没有跑远,听得打斗声又折回,匐在草堆里,此刻急急奔上来。只见青渐倒在一个戴着半幅面罩之人的怀里。
那人看了楠儿一眼,云:“她好像中了毒。”伸手封了几处穴道后说,“得马上帮她把毒逼出来。”隧将青渐扶坐好,自盘膝专注运功。少倾,青渐吐出一口黑血,那人才缓缓收功。
楠儿擦泪道:“多谢义士相救。”
望着依旧昏睡的青渐,那人道:“我的功力尚浅,救不了她,只是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那怎么办?”楠儿顿没了主张。
“你们原来打算去哪?”
“对了,那个神医好像叫‘阎罗惧’,他一定可以救主子。”
“那我送你们去吧。”
楠儿心头一热,问:“还未请教义士尊姓大名。”
“无为。”
“那我叫你吴大哥吧。”楠儿笑了笑。出门在外能遇到古道热肠的人真是幸运,况且这人还能保护她们两个弱女子,让她有了不少安全感。
那人抱起青渐往回走几步找到马车,嘱咐楠儿在车内照顾,驾起马车向前驶去。
路途颠簸之下,青渐慢慢恢复意识,睁开眼见着楠儿,问:“刚刚那人呢?”
“主子醒了,吴大哥在驾车呢,多亏他救了你,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姓吴?”
“对啊,叫吴韦,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
青渐撩开车帘看向那人的背影,不,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她不会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