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当她从对方言语和表情反应过来的同时,利刃也扎进了她的后腰。赫赫其!
忽柯沁冷笑着:“没想到吧?”
空中寒光闪过,一把长剑指向正得意的忽柯沁,她惊觉,再看见对方的脸,花容失色。赫赫其也吃了一吓,丢掉匕首掉头就跑。怎么会有两个默棘拉?
这时藏在暗处的十数名侍卫包围过来,青渐奔上前去查看被刺中的假默棘拉,口中急切的唤着:“桑塔,桑塔。”
默棘拉剑光密密的织成一张网将忽柯沁罩在中央,忽柯沁情知不好,假意卖个破绽,拼着被他刺中的危险突破剑网,拈起一个忍术,刹那间幻化出无数人影。四周的侍卫不待默棘拉下令,立时将早就备好的金沙洒出去,真身沾上金沙,无从遁形,于是围剿上去。
忽柯沁见不妙,再度施术,自双掌间推出无数水珠,那些水珠如同金属般,瞬间击倒数人,碰撞在刀刃上亦作叮当声,端的厉害。默棘拉一边小心避让,一边想着破解之法,灵机一动,剑锋刷的一挑将满地尘土扬起。那些水珠但凡遇到尘土即刻在空中碎裂,如烟般消散。
数招不成,忽柯沁有些慌乱,咬牙向默棘拉弹出万道金光,细看原是无数金针射来。眼见就要躲避不及,当空一道炽烈的火焰喷出,将金针悉数包裹——众人惊看,竟是圣女小菱!
“呀——”忽柯沁突然大叫一声,掌心猛烈的拍在地上,众人脚下剧烈的晃动,地面开始龟裂。她是要同归于尽的意思。默棘拉明白过来,立喝:“快退!”
刚退到安全处回望,忽柯沁满眼血红怒视着他,从地面裂开的巨大缝隙里掉了下去。
皇宫。
“她怎样了?”
“幸亏没有刺中要害。小菱在给她疗伤。”青渐愧疚的叹,“是我害了她,我不该出那个主意。”
默棘拉扶住她的肩膀,安慰:“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想到赫赫其居然这么歹毒,就是我也未必能躲过。”
“可惜他逃走了,不能给桑塔报仇。”
脸色微白,默棘拉悠悠云:“我倒希望他逃的远远的。”他不仁,他做不到不义,若是抓到他,按律当斩。
因为觉得亏欠桑塔,青渐主动提出亲自照顾她,日夜守在身边,默棘拉亦由着她。转眼半月过去,桑塔已复原,默棘拉便与青渐商议再开一次庆宴,一来是为庆贺桑塔痊愈,二来也是弥补上次匆匆结束的婚宴。宴半,青渐随意找了个借口退到席外透气,默棘拉瞧出她的神情,悄悄跟在后面。见她唉声叹气的样子,走到她身后轻轻环住她。
她微颤,向他倾诉:“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让你担心了。”
她转身唤:“默。”
“?”他露出询问的眼神。
我是不是不祥之人?为什么到哪里都带来灾祸?她看着他的眼睛,想问又问不出口。
“报——”
默棘拉有些不快的看向打断他们谈话之人,不耐道:“何事?”
“刚收到天朝送来的信函,使臣即刻将抵,请可汗早做准备。”
天朝?素来少与突厥往来,此番前来为何?
刘骆?他该不会……
两人俱是一怔,心中惴惴不安。
不多时,使臣觐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震。青渐在屏风后见得,心内猛的一拎。
听张震云:“我朝天子闻得突厥可汗骁勇无比,一举平定薛延陀,令边疆瑞气祥和,甚是快慰。另悉可汗日前刚刚大婚,特派臣下来嘉奖道贺。”身后随从十数人抬了许多箱子进来,打开皆是满满的珠光宝气、绫罗绸缎、山珍海味。
“既如此,还请代为叩谢天子圣恩。来人,带使臣下去休息。”
张震笑随内侍退去,忽而扭头道:“对了,天子特别交代臣下,有一件礼物要亲自交给可敦,希望在晚上的接风宴上可以当面呈上。”
该来的总是要来,她颓唐的坐下。外面默棘拉走进来,面色微凝。
“要不,你就称病吧。”他扶在她肩头,替她出主意。
她摇摇头,既然他派人来了,势必是心中有数,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宴会。盛装下隐藏着内心的忐忑,与默棘拉携手而出。
座下,张震面上掩饰不住的惊喜。原本皇上派他来刺探突厥的消息,不意竟有此收获。起身朝上席拱手道:“不知可敦的名讳是哪几个字?”
青渐倒不闪躲,笑说了真名。
“原来可敦是天朝之人。请恕臣下斗胆,我朝天子的宠妃与可敦相貌无二,不久前走失……”
“大胆!”默棘拉大喝,颜色俱厉。
张震毫无惧色,面浮得意之笑:“可汗当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当真是天子的人,您便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
青渐幽幽开口:“敢问贵朝天子宠妃封号为何?姓氏为何?”
“天子宠妃御封珍妃,姓氏为……”张震突然缄口不言,因为当日青渐是以范氏庶女的身份入宫获封的,外间皆知珍妃姓范,而不是姓陆。青渐也正为着这一点才敢直面他,赌他拿她没辙。
张震犹存狡辩之心:“且不论姓氏,只形容一致这一条,臣下便有足够理由怀疑可敦是天子宠妃。”
默棘拉愠怒拍案:“荒唐!天下相似何其之多,仅凭你一说就要定本汗莫须有之罪?!”
张震面色难看,拂袖丢下狠话:“可汗定当为今日之事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