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的怎样?”
“可汗放心,已经放出消息,今晚一定会出现。”
“记着,要活捉。”默棘拉眼角闪过一丝厉色。
绮霞阁。
热场的舞蹈已毕,轮到青渐登场。今夜她要表演的是全新彩排的舞蹈,数根细如发丝的绳索在半空编织了一张蛛网,她手足之上系满银铃,在网上翩飞起舞。舞到半途,灯火渐次熄灭,她的袖中散落无数星星点点的光华,似仙似幻——那些星芒原是笼在袖里事先捉来的萤火虫,按说这个季节本不会有这种东西,她只提了一句,莲姨居然替她办到了,不得不说她有些本事。
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暗地里蠢蠢欲动一触即发。就在角落里一道淡淡的银芒闪过,打斗声起。莲姨忙命点灯,全场亮时,三四个番邦打扮的人正围攻中间一个黑衣瘦小的身影。所有人纷纷后退避让。青渐眼神四下一扫,立刻发现站在一边冷眉关注的默棘拉。再看黑衣人身形隐隐有些熟悉,恍然,是上次在雁门关行刺的女子!究竟什么人要杀他,这样穷追不舍?
黑衣人功夫何其高明,不多会便撂倒一个,趁着突破围攻的缺口,手里的短匕飞出投向默棘拉。
“小心!”青渐惊呼出声。
默棘拉闻声一怔,眼神与青渐相接,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差点忘记避开。匕首堪堪贴着衣袖擦过,拉出一条口子。黑衣人瞅见失败,知道再战无益,忽然扭身飞上舞台,将站在蛛网上青渐制住。
莲姨惊道:“你要做什么?”
默棘拉也是色变:“放开她。”
黑衣人嗤笑:“看来我押对了筹码,这个女人还挺值钱。”一手扼紧了青渐的咽喉,冷声言,“默棘拉,你要是有种就用那把匕首扎自己一刀,我便放了她。”
“可汗!”默棘拉的手下慌围到他身边,怕他当真按照刺客的话做。
默棘拉看一眼扎在柱子上的匕首,那上面一层淡淡的蓝光,是剧毒。不由放声大笑:“她的生死关我什么事?”
黑衣人手头又紧了紧,青渐面上越加发白。
默棘拉眉头暗跳,面容泰然自若。
“你们的恩怨我不管,赶紧放了我的人,官兵马上就到了。”莲姨气恼的指着黑衣人斥道。
黑衣人娇笑一声,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法,扬起一块黑色的幕布将自己和青渐一起罩住,黑布坠落时,两个人都已消失无踪。
“东瀛忍术!”默棘拉暗自咬牙,到底小瞧对手了。
莲姨上前揭开那块黑布,底下有张字条:明日巳时东郊树林。
以前总是点人麻穴,轮到自己被点才知道这滋味真是不好受。
“喂,我说你能不能给我解个穴啊?都快两个时辰,人都要僵了。”
“给我闭嘴,不然我点你哑穴。”黑衣人点燃火堆,走过来拿绳子捆牢青渐,才替她解穴。
青渐好奇的看着黑衣人,虽然她蒙着脸,但从露出的眼睛可以猜想到她的容貌必定不差。这样想杀一个人,是和他有仇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你瞪着我干嘛?”
“是你问我的啊,”青渐故作天真去套她的话,“你长得那么漂亮为什么要杀人呢?”
“杀手不杀人还叫杀手么?”
原来是杀手,难怪下手那么狠。青渐叹了一下,道:“可是你抓我有什么用,他都说我的死活不关他的事了。”
“那是你不了解他。”黑衣人坐下拨弄着火堆。
“你很了解他么?”
“你的嘴巴最好只用来吃东西,不该问的别问。”递给青渐一个馒头,见她不动,想了想解开绳子,警告她,“别想溜,我可不喜欢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青渐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
“你不是坏人。”
“没有人是天生的坏人。”
是啊,谁想当坏人呢?都是命运的逼迫,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我们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变成自己都不认识、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东郊树林。巳时将到。
青渐被吊在半空,有些欢喜也有些失落的说:“他还没来哎,我看是不会来了。”
黑衣人没有半点焦急,始终敏锐的观察四周,仔细的聆听各种动静。
近了,更近了。是马蹄声。默棘拉身后跟着四个人。
“放了她。”马驻,手中鞭子指着她。
“你果然在乎。”黑衣人得意的笑。
默棘拉也笑,声音却冷:“我更在乎你——背后的主使是谁!”
“下黄泉去问吧!”语出,人至,毒刃直逼咽喉。
从马上跃起,斗将起来。这边莲姨带人赶到,将青渐从树上放下,更有官兵围了一圈。黑衣人斗了百来回合也伤不到他,又要使出遁地术。默棘拉大喝一声,手里扬起一把金色粉末,洒得黑衣人满身都是。
“金沙!”黑衣人惊觉,再使不出逃逸的忍术,慌乱中被擒下。
默棘拉上去摘下她的面罩,是一张秀丽的瓜子脸,并不认识,挥手命人:“带回去审问。”
“我说那咱们这笔帐如何算呢?”莲姨笑着踱到他跟前,“我的人因为你白白的受了惊吓,还劳师动众的。”
“那我在你们绮霞阁差点丢了性命,这又该如何算?”默棘拉狡黠的笑道。
“是你自己的仇家寻仇,关我们什么事,反正这损失你得赔。”
默棘拉心道: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笑笑:“好,我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