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渐唾他一口:“整天死呀死的挂在嘴边,你就不忌讳?”
“那你回答我啊?”他耍起无赖的样子美得不像凡人。
“怕,怕了你了。”青渐面红着答道。
收起玩笑的神情,安归映月自语道:“也不知他们怎样了。”
“明天我们一起回去打探一下。”
“不用,等天亮你就往西走。”
“你要一个人去救他们?”
“你在的话更麻烦。”他眉间肃然。
“我不要,我要和你……”
“闭嘴!”他突然冲她发火。
青渐怔住,呆呆看着他。这一路上他还真没这么坏脾气过。
安归映月大概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也不知如何回缓,转身背对她躺下,声音毫无温度:“睡吧,明天再说。”
火焰噼啪的响着,静谧。无言。谁也没有睡着。天破晓的时候,安归映月起身走出山洞,青渐一个骨碌爬起跟上。
他扭头点了她的穴,声音和婉:“到下个城门口等我。听话。”
坐在城楼不远处的桥头,耐心一丝一丝的耗尽,她“腾”的站起。不行,她要去找他。可是转念想起他的话,像是被魔咒钉住了双脚。微微一声叹,等吧,再等等吧,焦灼不安,望眼欲穿。
终于,熟悉的身影近前。左右张望却只他一人。怎么?没救到其他人?她心绪乱如麻,胡乱猜测着。
“没事了。”安归映月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他们都顺利走脱,不过比我们要早一步进城。”
“你怎么知道?”
“沿途都有他们留下的标记和暗号。他们也分开走了,这样倒好,不会太招眼。”
幸好。青渐放下心来。许是张震还未通知城守,城门戒备并不森严,二人轻松入城。坐下吃饭,到结完账才发现大问题。数着剩下的五十个铜板,相视苦笑。
咋办?卖艺?太招眼。乞讨?有失尊严。那就只有……
二人默契的想到同一个答案,异口同声:“赌一把!”
“万一要是输光了不是更惨?”站在赌坊门口青渐反有些踌躇。
“没有万一,真有万一,我就把这个当了。”安归映月冲她扬扬手里的赤金杖,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好吧,死就死了,不置之死地,如何能后生?
在无妄谷的时候,她学过各种杂学技艺,但偏漏了赌术这一门,进到里面她悄捅捅安归映月:“哎,就看你发挥了。”
谁知他给自己来个夸张无比的表情,大叫一声:“哇,我还以为你会呢!”
不是吧。青渐哭丧着脸,心道:你咋不早说?
旁边的赌托见着两个毫无经验的赌客,眼睛发亮,走上前套近乎:“这很简单,你们看,像我这样。”说着示范了一回。
庄家见是自己人,哪有不让赢的道理。赌托拿了银子在他二人面前晃了晃,不断引诱:“这钱赚的特快,试试吧。”
安归映月眼中飘过一丝狡黠之色,装出很外行的样子问:“那我可不可以两边都押?”
周围人听到他的话,都用奇怪的目光看他,还兼透出同情与惋惜:这人长的那么好看,怎没脑子呢?可惜。搞得青渐比他还面红耳赤。
“原来不行啊。”他瞧着大伙的表情,作恍然大悟状,“那就,买大。”说完将五十文钱全拍在写着“大”字的圈内。
“喂。”青渐扯扯他的衣袖,看看周围人,放低声音,“不要一次押啦,输了可就没了。”
“你不懂,赌么就要豪气。再说,就这点小钱输了也不值什么。”他拍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担心。对于赌坊里的这些放长线钓大鱼的伎俩,他又岂会不知。区区五十文他们根本看不上,也懒的去赢,只有等赌徒赢红了眼,失去理智,大笔出手的时候,才会狠狠来上一刀。这时人的不服输心理必然占了上风,不惜借债、抵押,甚至是买卖妻儿,想博一回大的来翻本,最终彻底毁在上面。
果然接连几回都赢了,青渐看有五两银子,怕贪多失本,示意他收手。
安归映月笑向她耳语:“这会才刚开始,趁着手气好多赢些才是。”
庄家不耐的催道:“哎哎,买定离手了啊,这位爷你买是不买?”
桃花媚眼一眨,道:“当然买,买小。”五两银子又丢上去。
“好嘞,开了啊。”庄家摇着骰筒吆喝一声要去揭开。
“慢着。”赤金杖压住骰筒,笑如妖魅,“这个玩法不刺激,我想玩个大的,你可敢?”
庄家不屑的笑说:“这位爷想怎么玩?”
比了一个二字,安归映月手淡淡道:“二十翻番。”
二十翻番!青渐惊看向他,也就是说输赢的数目达到二百六十二万一千四百四十两!!
“喂,你疯啦?输了哪来那么多钱赔给人家?”青渐拉过他低低斥道。
他回给她一个“你又不信我了”的哀婉眼神,转过头笑咪咪的对着庄家。
庄家心算了一下数目,愣了下复笑:“这位爷,你要是输了拿什么抵债?我看你是外地人,此地可有产业?二百多万两不是个小数字啊。”
“你是怕我赔不起么?”安归映月四下打量赌坊的环境,满是狂妄的口吻,“这间赌坊上上下下加起来的确是不够数啊。”那副必赢的神气,让人气堵不已。
因这个二十翻番的赌局,赌坊内轰动起来,毕竟这样的赌法还不曾见过,不论庄家还是赌徒都围拢来看热闹。一边早有伶俐的人进去唤坊主出来。
“是哪位爷要玩二十翻番?”两个人打起帘子,里间走出个身材瘦小的少年,众人皆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