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婕妤,温婉德厚、才华横溢,兼怀龙裔,甚得朕心,着,晋封为嫔,赐号:珍。”
“谢主隆恩。”
“恭喜珍嫔娘娘。”
“有劳李公公,扶桑——”坠儿唤着,扶桑将早已打点好的赏银递了过去。
李德才笑着接过,道:“这是皇上让奴才交给娘娘的。”言毕恭敬的呈上一方金黄的帕子。
坠儿接过,发现内有乾坤,打开看时,里面静静的躺着一粒桂圆大小的东珠,浑圆透亮。
李德才又云:“皇上说了,娘娘聪慧,看了自知其意。”
坠儿笑,眉眼含泪:“你便告诉皇上,蚌不离珠,珠不离蚌。”
“是。奴才定将娘娘心意带到。”
这边旨意宣下,陆美人等各宫小主都前来道贺,坠儿忙着应酬,并让扶桑一一记下,以便回礼。
送罢道贺之人,扶桑盘点一遍道:“娘娘,除了丽嫔和荣贵妃的礼未到,其他各宫的都记下了,一会让小元子、小欣子他们按照分位等次去送回礼。”
“她们心里必不是滋味,不来也是常情。”
“她们来不来有什么相干,皇上来才是首要的。”
“在说朕什么坏话呢?”刘骆背着手走了进来,春风满面。
“奴婢叩见皇上。”扶桑见到御驾忙低头行礼。
“皇上怎么不通传一声,妾好接驾。”
刘骆笑拉过她的手:“你我之间还要这些虚礼么?”
扶桑见状悄悄退出去。
坠儿羞颔首:“今儿怎么这么早?”
“想着你就无心政事了——你可答应我了啊。”
“什么啊?”坠儿虽知他说的意思,故意装傻撒娇。
“蚌不离珠,珠不离蚌。”刘骆凑近她的面庞低语,“这可是你自个说的。”
“皇上~”
“哎~又错了!该罚。”
“你就会欺负人。”坠儿羞怯不已,故意扭身拿着小性子。
“我怎么欺负你了?”他从身后将她环住,一低头嗅到了她身上隐约的香气,陶醉不已,身体蠢蠢欲动。
坠儿觉出,怕他不能自持,轻轻推开他,说:“你既送了我东西,我也有回礼。”一面去打开妆奁盒子,取出一枚青金两色丝线打成的连理结,蹲下身亲自结在他腰间的佩玉上。自看了一回,果然相得益彰。
看着那份心意,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刘骆将她扶起拥在怀里,久久不肯松开。
话说朝露宫盛宠之际,其余各宫自然是寥落寂寂,怨言碎语常有。各宫中属瑞云殿的动静最大,一面借着给太皇太后请安的名义散布珍嫔的不是,一面又与荣贵妃连成一党,时刻盯着朝露宫不放。
“但凡她出了一星半点的错处,管教她永劫不复!”丽嫔狠狠道,手中的杯子不由也握紧了几分。
贺兰燕笑得虚假:“妹妹别心急,且由她得意,爬高必跌重,到时不用你我出手,那些人都恨不得上去踩她两脚。来,尝尝我让她们做的新花样。”
丽嫔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点心,不由抱怨:“总不过是这些东西,近来被那贱人闹得胃口差了许多,今晨还差点吐了。”
贺兰燕眉间微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妹妹近来月信可准?”
听她如此问,丽嫔立刻反应过来,面上迟疑又隐约带笑:“莫非是?”
贺兰燕忙命传太医。一时诊断出有孕,丽嫔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快禀了皇上去?”贺兰燕吩咐怡芳,眼里的笑与妒更深了。
朝露宫中刘骆正陪着坠儿画画,一副水墨丹青还差数笔就要完成,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面上极为不快。
“皇上,丽嫔娘娘正等您过去呢。”怡芳催促道。
刘骆皱眉:“太医诊断过无事,朕还过去做什么?”因着气恼,手中的笔在画卷上越发潦草。
怡芳不知如何接话,怕请不到皇上被责,踌躇着不肯走。
坠儿心下虽酸,还是笑说:“姐姐必是有许多话和皇上说,理当去探望,宽慰一二。”
“朕和她没有话说。”刘骆听她又故作大方的言语,不禁赌气。
“皇上既不愿去,妾倒是该去瞧瞧。”
“罢了,罢了,朕去!”担心她受不了丽嫔的气焰,刘骆少不得忍了气随着怡芳去了雍和宫。
刘骆走后,坠儿对着空落落的屋子愈发的难过起来。坐在桌前看着墨迹尚未干透的画,心有戚戚然:想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自己得万千宠爱亦是如此,那些不得宠的又当如何?念及陆美人也是孤单一人,隧唤扶桑请过来说说话,好打发寂寥。
丽嫔本就骄纵,自孕后更加嚣张,动辄责罚下人,每每皇上一至朝露宫必想出诸多缘由,差人三请四邀。刘骆烦不胜烦,坠儿心苦,却时常笑劝,待他走后又暗自垂泪。
这夜刘骆和坠儿已睡下,听得又是瑞云殿来请,便不肯见。来求见的无双跪在外面不走,眼见飘起了雪珠子,扶桑看了怒道:“皇上说了不见,还不走?”
无双低头不语,依旧跪在冰凉的石阶下纹丝不动。
“你就作死吧。”扶桑狠声咒了一句,掉脸回屋。
屋里面坠儿听的真真的,再无心睡眠,翻覆了几回。
刘骆被她闹发醒了,担心的问:“你不舒服?”
坠儿点点头,指指心口。
“可要传太医?”
“皇上何苦为难下人?她若请不动圣驾,回去还不定怎样。”
刘骆见她无恙,放下心来,深叹:“偏你心软。”
“将心比心而已。外面下着雪,她那样跪一宿,万一闹出什么好歹,妾的名声更要坏了。”一面笑语柔声,“皇上不看在别的,就当是为咱们的孩子积福吧。”
刘骆听她提起孩子,心下一动,坐了起来将她搂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