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等无不惊呆了。错愕之下的后宫女子渐渐回转神来,化作浓浓的醋意。群臣有暗赞之,有暗恨咒其狐媚惑主。总之是一舞惊四座。
刘骆从席上走下,亲自躬身上前扶起她,深情凝视,但见她轻喘细汗,面色微红,自是心动不已。碍于群臣在场才勉力克制去吻她的冲动。携了她的手一同步上台阶,令人在身侧加座。贺兰燕脸色难看至极,愤愤咬得下唇泛白。须知她才是这后宫位份最高之人,尚且不得在皇帝身边赐坐。
李德才极会察言观色,待坠儿坐定,忙上前替二人斟满酒。刘骆开怀举杯,并用眼神示意坠儿与他同饮。在场人都看出这此举是将这范氏当作皇后礼遇了,底下人等微辞皱眉不一。坠儿知道他是在众人面前宣召自己的身份,亦知必定招来风波无数,却浑不在意,笑靥如花举杯饮尽。既是注定被咒骂、被妒忌,又何妨坐实了这一罪名?她弯起蔑笑一丝,看了看底下那些所谓忠臣,主动夹起一筷子菜递至刘骆唇边。刘骆先是一愣,然后笑着依了她。他也要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一回,已经失去太多与她相处的时间,他要加倍的弥补回来,这点又算什么?!
宴毕,众散,帝下旨,赐范氏沐浴龙泉池。龙泉池,帝专用之汤。古往今来从未有人僭越过,唯她。他的便是她的,若不然他辛苦争来的王权又有何用?
“皇上,这恐怕不妥吧?”李德才悄悄俯身小声提醒。
“你是当差当糊涂了吧?”刘骆露出戏谑之色,“要不,朕明天就让你去濯洗房呆着?”
李德才唬得变了脸,忙道:“皇上这可使不得。奴才该死。”濯洗房非但是苦役,而且全是女子,日久的劳作使得她们更加干练泼辣,他去了何止被人耻笑,还不给搓揉扁了?
龙泉池,呈矩形,长三十尺余,宽减半,以汉白玉雕祥云围绕,正上方筑龙头含珠,温泉自龙口汩汩流出,侧有阶梯可缓步入池。此刻宫女们正在四周洒下芙蓉花瓣,水面雾气缭绕、红香点点,如入幻境。坠儿在扶桑的伺候后下除去外衫,只留一身纯白素内,云发如瀑垂散在身后。待一众婢女退去,这才缓缓的褪下最后的衣衫,慢慢步入池中,扶桑自退于屏风后待命。
她靠在池边,掬起一捧清水扑于面上,任凭水珠骨碌滚落,好去掩饰自己止不住的泪。在别人艳羡她的同时,又谁能体会到她的难,她的苦,她的痛?
“皇——”
刘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命扶桑退下。站在屏风后看得她在水中的身姿,痴痴的想起了当年在寒泉的一幕。同那时一样,她若水中仙,令他自惭形愧。轻步走到她身后,坐在池边,她惊觉,扭头,忙绽出笑意,半羞道:“皇上怎来了?”
“怕什么?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刘骆厚着脸皮如是说,却也不禁面上泛起红潮。
“皇上~”坠儿娇嗔。
“哎~,你又错了,我要罚你咯。”刘骆坏笑着勾起她的下巴。
“是,阿骆。”坠儿抿唇笑问,“那罚我什么呢?”
“就罚你伺候我沐浴。”刘骆眼里笑得邪邪的,有心看她的窘样。
哪知道坠儿并未羞怯,居然从池子里缓缓站了起来。水波荡漾着刚好没至她的胸前,隐约可见的诱人躯体让刘骆猛得窒息,心跳加快,血一下冲到脑子里,顿时不能思考。偏偏坠儿还用魅惑的声音唤着他:“阿骆。”一双玉臂稍稍一用力环住他,刘骆身形不稳便栽进了池子里。忽然坠入池中的刘骆才醒悟过来——她在戏弄他!
从水中冒出头,看着她咯咯笑个不停的模样,他二话不说伸手捉住了她,一手将她双手反剪到身后,一手紧箍住她的下巴,给了她一记惩罚之吻。他的舌在她唇齿内横冲直撞,诉说着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情意,那样浓密、黏稠、深刻,纠结着伤痛。她觉察出他的心意,泪自眼眶溢出、滑落,静静的滴落在水中。
“你……哭了?”刘骆慌放开她,“我吓到你了?”
坠儿使劲摇头,双手紧紧搂住他,蜷缩在他怀里。原来到要失去的瞬间她才明白自己竟有这样的不舍。
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刚想要安慰她,却因着她紧贴上来的温软身躯变得燥热难耐起来。他一向自诩的定力到她面前居然不值一提。手不觉在她滑腻的臂膀上多用了几分力道,屏住灼热的呼吸,他在她耳边轻道:“我想要你。”
坠儿面已红透,埋首在他怀里呢喃:“在这里?”
“坠儿,听我说,你就是阿渐,阿渐就是你。我爱你。”他的声音低如夜魅,却字字清晰,她抬首看向他,那双眸子里不只是渴求,更多的是那种恨不能融为一体的挚爱。她真的是青渐么?恍惚着,似有许多前尘往事满溢在心尖,闷得人好生难受。这便是爱么?
她不再羞怯,微微笨拙的吻在他的面上,酥酥麻麻。刘骆合上眼去体味着她的触感,双手慢慢移到了她的腰肢间。她为着他手心的热力轻吟出声,回荡在他的耳畔,直让他热血沸腾。没有衣衫的阻碍,他更为轻松的占领了她的神秘地带。并不急着进入,他半眯着眼尽情欣赏她娇喘连连的神情,竭力的使她愉悦。
“骆。”坠儿终于耐不住,轻呓出口,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浑身软弱无骨。
知道是时候了,他牢牢托住她,边吻着她的耳垂边与她融合在一处,水面即刻漾起层层波纹。
我爱你,阿骆。坠儿在心中大声呼喊着。她不敢说出来,生怕泄露了自己的心事,他那样敏锐的一个人不难猜到她在想什么。此时此刻,她唯有跟随着他,在心中铭刻每一瞬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