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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回 愿得白首一人心

作者:很公主|发布时间:2024-12-20 12:44|字数:2168

  晋王因吃了一箭,气恼不过,虽疑心是宁王所使,奈何没有证据,领得御旨彻查此事,终是不了了之,倒是那些调查各处的官差趁机从中中饱私囊,搞得民怨载道。

  这番风波之后,罗聿与青渐日益和睦。这日一个在院中练剑,一个在檐下看着,直待罗聿休息时送上茶水、点心,替他擦汗,你侬我侬,叫人好不羡慕。

  楠儿见此情景,笑与刘嬷嬷说:“郡主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刘嬷嬷淡笑:“这最多叫‘举案齐眉’。”

  楠儿不解:“我看着他们是极般配的,这样还不算好?”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世上的事便是这样,真心难得共白首。你哄哄我,我哄哄你,日子便过来了。最怕的是连哄也不愿意了,这日子就难过了。”

  这日,青离因着许家的园子翻建一新,便邀了青渐和青好去游园。

  一处处游将下来,清风亭、簪花堂、梦雪苑、揽月阁、望山轩、近水台,最后是摘星楼。每至一处必有惊奇巧妙之作,或是手工精致、或是用料奇特、或是栽种了奇异花草,令青渐与青好赞不绝口。

  青离得意道:“这些都是我的心思,不过是无事打发时间罢了。最妙的便是这座摘星楼,你们且随我看看便知。”

  青好笑说:“二姐姐于这些最是在行,明儿个我要是修宅子,可就全交给姐姐了。”

  青渐看了一眼青离的肚子,关切道:“还这么操心,这都快七个月了吧?”

  “不操心这些,反倒糟心。”青离叹了一回,复笑,“且不说这个,上去一览如何?”

  三人乃拾阶而上,见那楼是仿商代宫阙的手笔,处处透着古意,均以条石为阶,上好樟木为扶手,阑干处的雕花粗犷中带着典雅,每一步踏去竟隐约有叮咚之声,更兼木材散发出沁心之芳,真如登仙阙般。

  青离边走边道:“你想,在这高楼之上,山水尽在眼底,抬手可触星辰,满园景色皆入目。若此,才能教人心旷神怡。”

  青渐因她登楼有些气喘,便扶她坐在楼栏的边椅上稍事休息。自个展眼看去,果然景色不同,忽瞥见远处亭子内有两个人拉拉扯扯,仔细看去其中一个正是许飞,另一个却是青离的陪嫁丫头,也是当年一同伺候自己的雅儿。故此慌忙遮住青离的视线,转向她笑道:“你也走了好久,别累着动了胎气,不如咱们回吧。”

  青好此时也瞧见了亭中的两个人,刚要嚷嚷,瞧见青渐给她使眼色,只好住了口。

  青离只当她逛了一日不耐烦了,便也不好留,叹道:“也好。我这一生已是无所求了,总算还有个孩子可以盼着。但看到姐姐和姐夫能白首同心,也就知足了。”说着携了青渐的手慢慢行去。

  青渐听言越发心酸,几欲落泪,强忍在眼眶中。

  青离见状抽出帕子递来,淡笑:“姐姐贵为郡主,又嫁得如意郎君,尚且如此,像我这般又该怎样?早些年我还哭得多些,每常湿透枕巾,如今越发的少了。只管狠下心来不去想,万事随他,临末了,再不济,亦有一处干净地可去。”

  青渐听她说的不祥,慌捂了她的嘴:“这是哪里的胡话,便真个没了去处,将来我的郡主府亦是为你留了位置的。”

  青好听她二人这番话,只闷不作声,心下暗叹:这二人嫁人之后竟是这样的光景,可怜见自己将来不知如何。一时二人心思重重,辞了青离,各自归家。

  青渐自青离处回来,少不得要与罗聿说了这些,话里流露出亏欠之意。

  罗聿唏嘘道:“你这样说莫不是以为我与她有旧?这些年我也自不解,直到娶了你才明白,我因着对你的心思才会留意她,原是爱屋及乌的道理,却被你曲解了。”一面扳过她的身子,目光坚定道,“我只知,此生独爱你一人!从前是,往后也是。”

  青渐愧道:“我并无猜疑你的意思,只是可怜青离,今见许飞那样对她,心中实在不安。”

  “你只想着别人!先是杨柳,接着是宁王殿下,现在又换了青离,你要将我置于何地?!”罗聿破天荒的对她狠了声。

  青渐手足无措道:“我……”

  罗聿拉过她,眼里俱是宠溺:“你可知,这些日子我为着你魂不守舍。”

  青渐听得他的表白,不无感动,因着近距离的接触更加面红心跳,亦知自那日出宫之后,两人虽面上和谐,却无更进一步,心下半是忐忑,半是羞怯。此时缩在罗聿怀里,只觉身子酥软。檀口刚要张开说些什么,却被罗聿的唇封上,两下里浓情似水,蜜里调油般,静室里只闻得心跳并喘息声。待到动情处,罗聿大手一捞将青渐抱起轻放在床榻之上。青渐绯红的脸别了过去,罗聿因坏笑:“这次我会小心,不会弄痛你的。”语毕,温柔之至。正可谓:罗衫轻褪红云飞,吟哦缱绻影相偎,只愿此夜梦不醒,春色旖旎鸳帐垂。

  次日晨起,青渐坐在镜前梳妆,罗聿歪在床头饶有兴味的看着,忽笑:“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答复我的画来着?”

  青渐面上飞霞,只作没听见,自顾自的描眉。

  罗聿便起身走来站在她身后,一把按住她的手,取过笔来,道:“素来你只画柳叶眉,我却常想你若画远山眉该是如何?”一壁侧过身子仔细帮她描画起来。

  青渐从铜镜中凝视他,只觉得时光停住般,心生欢喜。失之,我命,得之,我幸——幸好还有你。

  罗聿画完了远山眉,顿觉青渐比平时格外不同,柔弱之色退去些许,更有几分英姿飒爽。隧笑:“若是你习武,必定也是女将军。”

  “又取笑我。”说着转身故作生气状。

  罗聿像是变戏法般,将一只镯子套在她腕上:“这样我便放心了。”

  青渐看时,那是只血红色的玛瑙镯子,成色极好,虽不见得价值连城,但心意是认真的。感动着攀上他的脖子,在面颊上轻轻印了一吻。

  罗聿抚着她的背轻叹:“可惜离别在即,明日我便要出征了……契丹悔了今年的岁贡,使臣在朝上出言不逊……估计这一去就要到年底,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青渐听得“出征”二字,脑袋“轰”的一炸,后面的话亦听的不真了,更不知罗聿是何时出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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