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节簪所用的玉石虽瞧着普通,可于家主而言有着非凡之意,这根簪子更是家主十四岁时所刻,当初家主冠礼时便用的此簪……”
竹苓替谢妤薇梳着秀发,低声道:“家主将此物赠予小姐,小姐在家主心中的地位定然是高于这府上的……任何人……”
“哦?”
谢妤薇把玩儿这手中的玉簪,眸色微动,“也包括……那素未谋面的谢翊鴻?”
此话一出,身后的竹苓沉默了许久。
一直到谢妤薇以为竹苓不会在回话时,只听身后的轻轻的嗯了一声。
“家主之事虽不是奴婢能多言,可这簪子既然在小姐这儿……便证明许多事日后家主会同小姐言明的……”
谢妤薇一开始就猜到了竹苓同兰桃而言,在谢舟昱身边竹苓的地位要高于兰桃,所有才有今夜之事。
听竹苓话里之意,竹苓的真实身份怕是另有玄机。
*
第二日一早
宫里的人便早早地在公主府外侯着了,谢妤薇出发前特意瞧了眼大门。
晋宁公主同谢婉嫣人影都未见着半个。
见此,侯在马车旁的太监清了清嗓子,“郡主……时辰不早了,陛下可还等着呢。”
秋猎队伍浩浩荡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谢妤薇的马车座驾按礼制应当是排在皇子之后,可晋元帝总喜欢打破规制来彰显对她这个柔安郡主的疼爱,是以她的座驾竟然在皇帝之后,嫔妃之前。
大太监毕恭毕敬的将谢妤薇送至马车前,“郡主,请……”
谢妤薇上车时抬眼看了眼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里,各种审视敌视甚至是仇视的目光不断,目光所及之处并未瞧见宋家两兄妹。
正要收回目光,边听后方的一辆马车上,十七公主朝谢妤薇热络的挥着手,“郡主……”
谢妤薇笑了笑正要应声,车架前的马兀的仰天嘶吼起来。
“不好……这马要发狂了……”
赶车的马夫话音刚落,眨眼间的功夫马匹便发了狂症,谢妤薇身子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下马车。
“郡主……”
“郡主姐姐……”
十七公主见状跳下马车就要过来,却被身边的嬷嬷拦了下来。
“公主,危险……”
周遭慌乱之时,队伍里一道身影蹿了出来将马斩于剑下,前后不过几息的功夫,谢妤薇只觉腰间一股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的寒意略过,稳稳的从马车上落了地。
“郡主……”
“二小姐……”
“哎哟喂……这可上等的御马哟……”
大太监同马夫一道哭丧着脸,可方才郡主差点儿遇险,若不是那随行侍卫身手矫健,要是伤了郡主,他们的脑袋怕是要分了家。
只是这如今……
竹苓兰桃两人连忙上前搀扶过谢妤薇,“郡主可有伤着?”
谢妤薇余光扫了眼侧身而过的侍卫背影,以及那人腰间的……寒月剑。
“无碍……只是这马车……”
边上的太监连忙过来告罪,“我的郡主哟……奴才该死……这马儿方才还好好儿的……不知怎的就……”
“罢了……”
谢妤薇话还没说完,那头的十七公主便挣开了嬷嬷跑了过来。
“郡主姐姐若是没有车,便同我跟母妃一道吧……”
“臣女谢过公主殿下。”
谢妤薇远远的瞧了眼方才那侍卫的方向,上了贤妃娘娘的座驾。
启程后,前头的晋元帝差身边的太监前来过问了一嘴。
谢妤薇马匹突然发狂的事便没了下文。
贤妃自谢妤薇上马便一直闭眼假寐,直到晋元帝的人走后才睁了眼,“你倒是命大……”
谢妤薇柔柔一笑,“是慎王殿下心慈。”
方才五匹马只伤了一匹,若是几匹同时伤了,她今日怎得也去不了秋猎。
贤妃定定的打量了人一眼,“你确实比那两个聪慧。”
若此时此刻换作谢婉嫣,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害她。
谢妤薇不软不硬的回道:“全仰仗在江州时驸马的教诲。”
贤妃钟意谢舟昱,于她而言,总归有自己的东西被旁人觊觎的不满之意。
贤妃凉凉的哂笑一声,“谢驸马倒是真的疼你……”
谢妤薇微微点了点头,“妤薇自是知晓驸马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