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满愿本以为扇耳光这事是在她梦里发生的,单是个梦,就让她心中一阵后怕。
如今听皇帝亲口提起此事,她脸颊霎时褪了几分血色,心跳如擂鼓。
她索性装傻:“父皇您说什么,儿臣听不懂。”
绸缎般乌发如瀑披散,愈发衬得她娇小玲珑,怯生生的,楚楚可怜。
皇帝垂眸看她,忽然撩起她额前一缕青丝绕在指间把玩。
“昨日你睡得倒沉,一耳光把朕扇得浑身燥热……”他薄唇朝她越贴越近,声音沉哑,一本正经地说着粗俗不堪的下流话。
杨满愿呼吸微滞,脑中嗡嗡作响。
她嗫嚅几下,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实在无法理解,扇耳光怎会和那档子事联系到一块儿去……
皇帝勾唇轻笑,“别怕,朕不是怪罪你,朕是让你再试试。”
堂堂一国之君,还是这位以冷厉阴鸷著称的承明帝,私下里竟上赶着求她扇耳光。
若叫旁人知晓,恐怕都要惊掉下巴。
但不论他再怎么哄,杨满愿也不肯再扇他了。
“太奇怪了,好端端的扇您干嘛……”她小声嘀咕。
皇帝心尖上好似被细细钩子勾住了,蚀骨的痒,却又无法宣泄。
他总不能抓着她的手自己扇自己,这压根儿也不是一回事。
默了须臾,他话锋一转,“子安可有同你说,朕昨日回宫了?”
杨满愿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没有,父皇怎么突然回去了?”
“西北的事,愿儿猜对了。”
杨满愿微诧抬眸,“甘肃果真滥发监生名额了?”
“嗯。”皇帝将来龙去脉说了遍,又与她细说派往西北平叛与查案的钦差分别是何人。
他在朝堂上乾纲独断惯了,并不是有耐心的人,可眼下他却愿意耐着性子给她一一解释所有细枝末节。
末了,他又道:“既然愿儿对时政感兴趣,日后朕与你多说说,平日奏折你也可随意翻看。”
“当真?”杨满愿双眸倏地一亮,“父皇莫不是哄我的?”
她虽博览群书,可身为女子实在很难接触到政事。
随意翻看奏折,可是连萧琂这储君都未曾有过的待遇。
皇帝挑眉,“君无戏言。”
杨满愿高兴了,“父皇待儿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