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只听得关帝开口问道:“刚才听说今日江边有人救了五条人命?”
一位身穿紫衣的小吏手捧文卷,出班奏道:“启禀圣帝,小臣刚才接到土地神申报,此人是一位赶考的读书人,叫作庄生。”
关帝抚髯点头。
这时从旁边又站出一位着绣衣的小吏,同样手捧文簿,出班奏道:“启禀圣帝,可叹这庄生不但今科无名,官禄无望,而且寿数已尽,应在今夜子时,在本庙廊下被墙塌压毙。”
关帝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他救了五条性命,积了这么大的功德,我们应设法替他改变禄谱,添加寿数。昨天得文昌宫通知。这次秋试中有一考生本应录取江南解元,但此人因为奸淫卖唱女孩而被文昌宫除名,如此看来正好可由庄生填补其缺。”
庄生在暗处正偷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耳畔似乎有人在惊呼:“庄生快走!庄生快走!”
庄生大吃一惊,猛然醒来,方知原是南柯一梦,自己依然蜷缩在庙檐下。只听得墙上的泥沙簌簌地往下直掉,他便急忙爬起身子,摸黑朝外直闯,才跑出几步远,只听得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那堵残墙全倒塌了。
天亮以后,庄生朝大殿上的关帝拜了几拜,然后返回金陵。
庄生的突然出现,着实让王生和曾生大吃一惊。庄生解释道’,因为刮大风船难行,耽搁了匾乡的行程,而自己的死亡期限也已经过去了,自己仍然活着。所以他索性赶回来,一是为参加今科考试,二是要找这个相士讨个说法。当然他还撒了个谎,说在江岸边闲逛时将那十两纹银失落了,至于救那孕妇一家五命之事只字未提。
三人当即重返承恩寺,找到了那个相士。这相士一瞧见庄生便十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许久才回过神来,仔细观察了一番,朝庄生打了个拱手,高兴地嚷了起来:“数日不见,先生的骨相大异从前,气色也一下子好多了。看来先生一定做了什么大善事!”
庄生微笑不语。
相士又说:“先生今天满面阴骘(阴德福相),不仅已添福寿,而且禄位高升。今科考试,必中头榜,明年联捷人翰林,官登一品,寿数增到八旬!”
曾生在旁边讥笑道:“你这相士还真会讨好卖乖,上次咒人死,今天夸人福。看来全是胡说八道!”
相士瞧了曾生一眼。喟然长叹道:一个人的寿禄祸福其实都在变幻之中,为善者自然添福添寿。作恶者无疑会消福折寿。记得数日前你们三人一起来看相时,我就发现足下的面相非同一般,肯定是今科解元。谁知今天一见,却发现足下的额上出现了悬针之纹(即破败纹),失去了以前的光彩,必然有大隐患。
曾生闻言,顿时气得满脸绯红。
相士又打量了王生片刻,毅然点头断言:“这位先生也有阴骘,一定同庄生一样今科必然高中!”
这年科试,庄生果然中了解元,王生也考中了第五十三名。第二年,两人同时进入了翰林。而曾生果然落榜,气得卧病于床,治疗无效,半年后一命呜呼。原来他就是关帝庙中绣衣小吏说的那位奸淫卖唱女的书生。
事后,庄生终于向王生说了实话,抖露了关帝庙邂逅的一幕,王生听得瞠目结舌,半晌才解嘲道:“贤弟所做善举,理应得到善报,而愚兄却是受之有愧了!”
庄生正色道:“恩兄之言差矣,如果无你所赠之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五条人命葬身鱼腹!今天幸蒙神佑,却是仁兄的恩惠啊!”
张显是个古董贩子,专门倒卖瓷器玉器木刻等,真的少、假的多,从中谋取大利,不几年工夫就成了丰城古玩界的大富豪。
这天一大早,张显就上了街,到二家挨一家的古玩摊上闲转。大约到中午时分,他来到巷子拐角处,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那儿,面前放着个破纸箱。他觉得那个年轻人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停下来说道:“这位兄弟,我看你好面熟啊。”
小伙子抬头打量了张显一眼,道:“天下相似的人多去了。”张显一想也是,又问道:“你来过丰城?”小伙子摇头。从谈话中,张显了解到,小伙子叫王宝,祖上留下一件瓷器,可一直卖不出好价钱,听说丰城古董界藏龙卧虎,所以就赶来碰碰运气。
张显一听,左望望右望望,好像生怕别人跟他抢那瓷器似的。他让王宝打开纸箱看看。王宝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箱,里面的瓷器被一层一层的卫生纸包裹得严严实实。扯开卫生纸,露出一只罐脚,胎体厚重,天青色中略带点儿粉红,瓷体上面裂开细纹,是一个青瓷红釉将军罐。这种瓷,断其年份,在古董界有一绝,专看罐脚。张显一看罐脚,心里猛的一跳:这是一件宋代的瓷器!
他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问王宝:“你这瓷器从哪儿得来的?”王宝告诉他,自家灶房准备重修,一挖地基挖出一块石板,石板下面就是这个罐。
正说着,旁边走过来一个人,一脸胡子,戴着墨镜。此人凑了过来,用手一摸那将军罐的脚,惊叫道:“宋代的,这——这种青瓷红釉的将军罐已经成绝品了。”然后一把拉了王宝的胳膊殷勤地说:“兄弟,走,到前面茶馆坐坐,谈个价。”
张显急了,一下子打落那人的手,道:“这罐我已经买下了。”
戴墨镜的显然不甘心,在旁边诱惑道:“兄弟,你跟我走,我给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200万,马上打到你账上。”说着,就去抱那个将军罐。王宝脸涨得通红,把罐抱得紧紧的,好像有点不相信。他看了看“墨镜”,又看了看张显,摇了摇头,指着张显对“墨镜”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先来,我们正在谈生意,如果他出的价钱合适,应让他先买。”
“墨镜”一脸蔑视,很是气愤地说:“死脑筋,嫌钱少啊?”
张显看戴墨镜的在旁边胡搅蛮缠,怕价钱越抬越高,就拉着正宝说:“价钱好说,走,到前面喝一杯,我绝对亏不了兄弟你。”王宝听了这话,就跟着张显一块儿去了餐馆。
一顿酒喝罢,生意还是没谈成。张显知道,王宝已经清楚自己纸箱里所装瓷器的最低价,所以他一开口也报上“墨镜”说的那个价——200万。
谁知王宝听了连连摇头,伸出3根手指。张显张大嘴巴,失声问道:“300万?”
王宝点点头,很是坚决。两人一个不加一个不减,僵在那儿了。王宝站起来,告诉张显道:“我在‘好再来’三楼一号住着;这东西再给你留一个晚上,今晚以前你不买,明天我就卖给别人。”说完提着纸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显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刚坐下不久,就有人来拜访,是那个戴墨镜的。一见这人,张显就一肚子火,如果不是这家伙插一杠子,凭那个乡巴佬,还不让自己把那个将军罐白骗了来?现在倒好,一口要价300万,所以他没好气地问:“请问你有什么事?”
那人微笑着递上一张名片。张显接过名片一看,是一个公司的大经理,叫刘子章。刘子章告诉他,自己做生意之余,最大的喜好就是收购古董,而且一直有个愿望,想弄到一件镇室之宝。
张显眨巴着眼睛,不明白他告诉自己这些干什么。刘子章笑着说,自己很想购下那个将军罐作为镇室之宝,却被张显抢了先手,无奈之下自己才赶过来想高价购下此罐。张显本来想告诉他事实真相,可一转念,又忙做出准备忍疼割爱的样子,咬咬牙,说道:“刘兄既然如此酷爱此罐,兄弟我也不好将此罐据为已有了,但我是掏这个数买下的。”说完,伸出一个巴掌,示意是500万。
刘子章见了,略微踌躇了一下,最后咬牙一口应承下来。还说怕夜长梦多,要张显马上带着货到银行,在那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显摇摇头,谎称将军罐已存放到保险公司,明天才能拿出来成交。刘子章听了,很是失望,告诉他自己明天一早带钱来取罐。张显非常高兴,点头哈腰地将刘子章送走,然后拦辆车直奔“好再来”宾馆,到了三楼一号,敲开门,王宝果然住在那儿。张显大喜过望,告诉王宝自己愿意出300万买下将军罐。他怕王宝反悔,当即让他跟自己一块儿来到银行,将钱打到王宝卡上,然后提起将军罐就走。
张显拿着古董回到家中,一夜之间净赚200万,高兴得怎么也睡不着。这样大笔的生意,他以前也做过一次。
那次自己弄了个铜鼎,是个赝品,也就是铸上几个隶体文字,放在烂泥塘中埋一年后捞出来,看上去锈迹斑驳,后来卖给一个叫刘明的古董爱好者,一次净赚几百万。
第二天一早,张显早早起来,抱着将军罐在客厅里等刘子章上门。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急得他头上火星乱溅。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打开一看,正是刘子章留下的手机号码。他大喜过望,忙接通电话,问:“将军罐我已经拿来了,你究竟要不要啊?”
刘子章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道:“那是个赝品,傻子才会要呢!”
张显一惊,又一次看那将军罐的脚,吁了一口气:“胡说,这罐脚滋润厚实,是宋瓷无疑,你以为别人都是外行啊?”
刘子章却说,将军罐的那只脚的确是真的,可其余部分都是假的,是碎瓷片仔细粘贴的,而且是专门给张显准备的。“至于原因嘛,你今晚到网上一看就清楚了。”刘子章说完就挂了电话,紧接着给张显发来一条短信,告诉了张显具体网址。
晚上,张显按刘子章说的那个网址查到了一篇刚刚贴上去的文章,匆匆一读,顿时目瞪口呆。
原来,王宝本名叫刘宝,与刘子章是两兄弟。他们的父亲就是之前收购张显铜鼎的刘明。刘明在一个古董行做事。一次,他被古董行派出去收购古董,听说丰城古董多,就兴冲冲地来了,从张显手上买了一个铜鼎,一次掏了300万,高高兴兴地抱了回去。谁知行家拿去一鉴定,却是一件赝品。刘明又急又气,大病一场,住进了医院。
刘宝和刘子章知道这事后,气得牙痒痒,兄弟俩都擅长于古董修复,于是合伙做下一个圈套。他们知道,张显那样的高手是不会轻易上当的,于是就拼凑了一个将军罐,大部分是假瓷片,另一少部分则是真瓷片;尤其那三只罐脚,真是一点也不掺假的宋瓷。做好一切准备后,刘宝来到丰城,假装贩卖瓷罐,等待张显上钩。刘子章就装成公司老板,从旁抢购,助推张显下购买将军罐的决心。
将军罐被张显买走之后,刘氏兄弟连夜搭车回了家,将钱交到父亲手中。
为了不让别人上当,再去收购张显手里的那个将军罐,两人以匿名方式在古董网站上把这件事写了出来,还专门拍下了这个赝品将军罐的照片。
张显看着网上的照片和文字,呆呆地不发一言,将军罐脱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要报仇
“一定要教训‘铁头’!死也要!”我狠狠地对自己说。
铁头是芙蓉街的“黑老大”,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芙蓉街的老老少少没有不怵他的。如果不是他欺负我姐姐,我万万不敢打教训他的主意。
姐姐叫大梅,是芙蓉模具厂工艺车间的女工,美丽温顺。爱她的男人无数,但姐姐都拒绝了。她说,我爹妈去得早,我要等弟弟考上大学后才考虑个人问题。
一天,铁头闯到模具厂,拦住我姐姐,嬉皮笑脸地要姐姐给他做压寨夫人。姐姐红着脸躲避着,铁头一把搂住她乱摸。要不是芙蓉街派出所的所长周全恰巧经过那里,姐姐不定被铁头怎么糟蹋呢。周全捏着电警棍要电铁头,铁头说:“我看见大梅身上有脏东西,帮她摘下来不行吗?大梅你说是不是?”
姐姐胆怯地看着铁头杀气腾腾的目光,违心地点了点头。周全只得把电棒收回去,警告了铁头一番了事。
姐姐对我隐瞒了被侮辱的事情,她担心我知道后会去找铁头报仇。那时我刚满十六岁,身子骨还没有完全饱满起来,去找黑铁塔般的铁头的麻烦,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但我还是知道了这事,我没有多想,心里就一个念头:报仇!
我仔细分析了即将到来的那场战斗的风险,制定了详细的战略。主要精神是:麻痹敌人,诱敌深入,各个击破。
为此,我准备了一套武器:一条铜头皮带,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一袋辣椒水,一把三棱匕首。
不巧的是,姐姐看见了木棍皮带和辣椒水,她知道我想干什么,哭着劝我说:“弟弟,千万不要去干傻事,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以为有这些东西就可以打得过他?不可能!他手里的武器比你的多得多。”
我鼻子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匕首说:“姐,那这个管用吗?”
姐姐大惊:抢过匕首:“你想找死啊?这东西不比皮带木棍,是凶器。用木棍皮带那是打架,用这玩意儿就是杀人!”
我说:“姐,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想杀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那玩意儿的。”
“那也不行!”姐姐大声说着,把匕首揣在怀里,回屋了。
孤军奋战
我不想和姐姐多说什么,姐姐的仇不报,我对不起她,也算不上男人了。我默不作声地做着准备工作,急迫地等待教训铁头那一刻的到来。
战场选择在街南头的一条小路上。在小路开头的地方,我把木棍藏在草丛里;小路中段的大树根下,藏着铜头皮带;小路的末端,藏着我特制的一袋辣椒水。
最重要的武器当然是匕首,我得把它偷出来。我知道姐姐通常将重要的东西锁在她的那只木箱里。我到街上偷偷地配了把钥匙回来,打开木箱。没错,匕首在木箱里。这时,姐姐的脚步声响起,我急忙把匕首揣在怀里,快速地把木箱锁上,溜了出来。
铁头不打架不闹事的时候,一般在街西头的台球室打台球,我直奔“王老二台球大世界”。不错,铁头正眯着眼,聚精会神地用台球棍捣球呢,周围有几个马仔在叫好。
我好像散步一样经过铁头身边,谁也没有料到一个赢弱的少年是来报仇的。
走到铁头身边时,我挥拳砸在铁头的眼眶上。为了保证战斗效果,我右手中指上戴了一个铁箍。
铁头捂着眼哇哇大叫。小弟们反应过来,扑过来,我拔腿就跑。
我脚下生风,听到后面的追杀声,我扭头往后看,四五个人杀将过来。
我一口气跑出街南头,刚上了小路,我一头栽倒在地上,直挺挺地趴在那里不动,悄悄地抽出藏在路边草丛中的木棍。
小瘸子骂骂咧咧追了上来:“你他妈的就是孙猴子,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祖的手心!”
说话间,小瘸子跑到我身边,探身擒我。我暴起,木棍砸向小瘸子的脑袋,小瘸子没有防备,“砰”的一声闷响后,他捂着脑袋,鬼哭狼嚎地倒下了。
我将木棍扔出去,撒腿又往前跑。铁头率人到了小瘸子身边,气得哇哇大叫,他命令一个马仔照顾小瘸子,带上另外两个人接着追我。
当我跑到小路中段时,又故意买了个破绽,栽倒在大树底下。倒下的同时,我已经把铜头皮带拽了出来。
这次送上门来的是“大歪”,大歪一个饿虎扑食压过来,可没等他压下来,铜头皮带已经甩在他的面颊上,大歪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打着滚。我站起来,拎着皮带,撒腿再跑。
铁头的怒火被我撩拨得能烧着自己。这些年来,在打架这件事上,他一向是战无不胜,哪吃过这样的亏?
一路狂奔,我不时地回头看。此时只剩下铁头一个人追杀过来,他手里也拎着一条皮带,杀气腾腾。
老实说,这个时候我有点怕了。铁头是个亡命徒,手里有家伙,真刀真枪地和他对着干,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心里直骂,为什么之前中埋伏的不是铁头。好在小路末端还埋伏着辣椒水,这让我心里稍稍有些底气。
生死一线
跑到小路末端,我故伎重演,故意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我把辣椒水偷出来,并解开封口,等待铁头扑上来。
但我低估了铁头打架的经验。因为之前中了两次埋伏,铁头已经提高了警惕,他并没有扑上来,而是拎着铁头牛皮带,慢慢地接近着我,而且,他已经发现了我手里的那袋辣椒水。铁头并不急于进攻,他找到了一块砖头,左手拎皮带,右手操板砖,小心翼翼地逼近我。
铁头越逼越近,我能听见他杀气腾腾的喘气声。我当下大乱,手一挥,将那袋辣椒水扔过去,铁头灵活地一跳,躲了过去,辣椒水泼在地上。
现在,只能和铁头在同等条件下单挑了,我没底气!
这时,远处跑过来一群人,好像是来看热闹的。
但铁头不允许我有喘息的机会,他把牛皮带甩过来,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我下意识中也挥舞着皮带。我们俩就那么对抽着,但很快铁头就占了上风,我手中的皮带被铁头缴获了。
面对手无寸铁的我,铁头放开了手脚,拳头砸得我满眼金星乱飞。忽然,我想到了身上的三棱匕首,我抽手拽出明晃晃的三棱匕首,捅向铁头。
铁头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响,匕首扎进铁头的肚子里,因为扎得太猛,匕首居然断成两截,鲜血染红了铁头的白衬衣……
“杀人啦!救命啊!”铁头叫完这声,就倒了下去。
这时,周全一马当先跑了过来,看我杀了人,电警棍捣了过来。我“扑通”一声倒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时,发现被关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周全对我说:“小子,你等着坐牢吧。”说完,走了。
当天晚上,姐姐带来的消息,让我几近疯狂和绝望——铁头不治而亡!
又过了一天,姐姐含着泪对我说,因为政府正在“严打”,我被从重从快判处死刑!
我号啕大哭:“姐姐,我还不满十八岁,怎么会判死刑?我不想死。我还没读大学,还没谈恋爱。我发誓过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不能死!姐姐,你去告诉警察,我是过失杀人啊!”
周全闻声走过来,对我道:“小子,你现在不想死了?”
我一听话中有话,连忙道:“周全哥,我不想死!只要政府宽大处理我,我一定好好做人。”
周全笑了,姐姐也笑了。
“小子,你死不了。谢谢你姐姐吧!”
周全讲了事情的经过。
姐姐知道我要找铁头报仇,她清楚我的脾气,劝是没用的。姐姐把匕首没收去后,也知道我会想办法把匕首偷走。于是,姐姐连夜赶做了一把匕首的工艺品,外形上和真匕首一模一样。姐姐预判到我将和铁头动刀子,就在匕首里面装了红色的染料,目的就是吓唬吓唬我和铁头。我把“匕首”插向铁头的肚子时,匕首断了,红色染料流了出来。铁头当时也是被我打昏了头,看见匕首插过来,又看见鲜血淋漓,以为自己“中弹”,竟然被吓昏了过去。我被周全电晕过去后,姐姐也赶来了,她决定搭台唱戏,好好教训我一番,就和周全商量,关我几天。他们不断地恐吓我,让我明白生命的珍贵,知道冲动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