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礼是听到了惨叫声没错,但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啊!
一个人好端端地变成了一条蛇?!
怎么可能呢?!
这个想法有点太匪夷所思。
但因为是贺杳杳提出来的,他在最初觉得诡异之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原本我们应该是一样的想法,认为这钟家三叔可能是有解剖动物的喜好。”
“根据这地下室里多数是毒物的情况来看,更像是提取毒素,做生物研究的。”
“但现在看来……”
非但不是上面正经的职业或者喜好,反而是某种阴邪的目的。
贺杳杳随手抓了条蛇过来。
如果是在野外,她会担心这蛇咬她。
但在她的猜想下,这蛇应该是有灵性的。
所以没有危险。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
那蛇虽然是被抓到了手里,但除了一些不舒服的挣扎外,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
贺杳杳现在的轮回眼所能看到的东西比较模糊,因为灵力支撑不住。
所以她没有费心去用轮回眼,而是用血在蛇身上留下传声符。
“杀了他,杀了他……”
依旧是人声。
只是这次,是有了文字的声音。
贺杳杳跟池宴礼对视一眼,后者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情况?蛇开了灵智吗?”
有赤霄的记忆,他第一反应是动物开了灵智,成了精怪。
但贺杳杳却看穿了这蛇身的本质。
“不,发出声音的,本就是人的魂魄。”
如果说刚刚不能百分百确定钟家三叔是正是邪,那么现在,贺杳杳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这钟家三叔,即便不是真正的邪修老大,应该也是那十八人里面的其中一个!
“应该是某种禁术,他通过解剖,把人的魂魄塞到了这些动物身体里。”
“这些人的尸身应该早就被他处理掉了,所以在灵魂也被他捏死、杀死的时候,那魂魄彻底没了寄居蜷缩的地方。”
但贺杳杳跟池宴礼都没在这地下室感知到什么魂魄的存在。
这种情况,同样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受这种禁术的影响,真正地死去了。
能否入轮回,尚不可知。
“这种禁术,实在是有点残忍。”池宴礼评价道。
贺杳杳点了点头,她心里也涌上来一些不适。
不过眼下,还是要找到钟家三叔犯罪的明显证据,这样才能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贺杳杳的手指在蛇脑袋上轻抚摸了两下,“你听得懂我们的话对吗?”
蛇吐着信子,虽然没说什么,但尾巴主动缠上了贺杳杳的手臂。
“你们的尸体埋在哪知道吗?”
蛇尾巴蜷缩了一下。
它似乎想回答,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贺杳杳看了眼符文,不应该是失效的。
考虑到那禁术的特殊,她换了个问题,“你们都恨他,对吗?”
“他该死!”
贺杳杳眸光略闪烁了一下,“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的编号是49。”
在它之后,可能还有新的受害者。
贺杳杳呼吸微紧。
是了。
钟三叔在使用这个禁术成功之前,肯定是要有一些试验品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编号是否也包含了试验品。
他杀了那么多人,却又是通过什么手段躲过警方的探查呢?
这四十九人的失踪,真的就没有警方怀疑吗?
那钟菁呢?
她又知道自己三叔做的这些事情吗?
贺杳杳想到了对方那双虽然没有焦距、但却向往着外面世界的眼睛。
她攥紧拳,换了个婉转的说法:“有什么证据,能让我帮你们指控他吗?”
“吃、吃了。”
这两个字说出来像是对它有极大的刺激,它的蛇身开始僵硬,蛇信子也有些软塌地垂下。
贺杳杳意识到它可能是说不出来有关禁术内容的一些东西,她不再多问。
关于钟三叔的罪行,她了解到的,已经足够残忍。
只要是找到跟外界联系的方式以及那些死尸的证据,就足以让警方来拿人。
“那如果没有证据呢?”
池宴礼想过,“既然钟三叔到现在都没被逮捕,是不是也能说明他把所有可能怀疑到他身上的证据都给消灭了,没留下任何疑点?”
贺杳杳眼神森冷,咬牙切齿道:“就算没有证据,也有玄盟。”
这种有关玄术作案的事情,本就是需要玄盟来查探的。
她能查探出来的事情,玄盟同样可以!
两个人不再纠结这个事情本身,而是开始考虑怎么跟外界取得联系。
在钟三叔没有出现那几天,两人就已经发现身上的电子设备都被收走了。
且,他们试图叫喊过。
如果不是有人特意过来,恐怕根本见不到人!
思来想去,两人打算从送饭的那人入手。
到了晚上,依然有人扔了矿泉水和饼干进来。
贺杳杳随手捡起食物,扬声询问:“哎,我要拉屎怎么办?”
那人没走远,似乎是顾虑着主人的交代,没有声音。
“我已经憋三天了,你们前几天不给吃不给喝,好不容易有点良心来送食物,但也得考虑考虑我们的拉撒吧?”
贺杳杳没听到脚步声,猜测着人应该是在听。
她继续激:“钟三先生应该不希望他的手术室变成滂臭的粪坑吧?”
池宴礼在一旁听到贺杳杳说这些话,一张脸羞红地不行。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贺杳杳还有这么不拘小节的时候。
对方明显也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只是敲了敲门,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没多久,钟三叔再次回到了这个地下室。
他上下打量了在地下室的两人一眼,哼笑道:“原来在外面赫赫有名的贺大师,还有这么痞的一面。”
贺杳杳扯了扯嘴角,“人有三急,你不知道的还多了去了!”
想当初她建设玄机阁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
不就是不要脸一点吗?
把她惹急了,送对手全部去粪坑挑粪这种没品的事她都干过。
如果不是后来宗门长老各种礼义廉耻地纠正,耳提命面地告诉她不能让整个宗门学习她的风气,她才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性格呢。
唉!
年少时,或多或少都做过这种不愿回忆的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