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期期平复了心情,呼吸微微起伏,抬眸看向他时眉梢带着冷意。
“以死相逼?世子是错听了哪些下九流的传闻?便是再不喜我,也断然不该对我下此重手!”
韩砚白探究地眯起眸子打量面前的人。
这义正辞严、逻辑清晰的模样,倒与传闻中刁蛮的楼家小姐有些出入。
只是下一秒,听到脑海中又响起的声音,瞬间脸黑了。
【心有所爱还想着跟老娘同房,脑袋被驴踢了?啧啧,天下臭男人都一个德性,没个好东西!和那个白莲花女主,简直是渣男贱女配一脸!】
砰!
韩砚白脸色骤然黑如锅底,眸中翻涌着漆黑的怒火,紧握着的床沿轰然断裂成两半!
楼期期却兀自走神,想到自己穿越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越想越气,【奶奶的,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刚穿越就要嫁给一张死人脸,还是个家暴男,难怪死得那么快!】
风驰电掣间,她看到眼前黑影覆上来,韩砚白寸寸紧逼她至床上墙壁。
翻手一上,猛地扼住她的喉咙!
他脸色漆黑如墨,怒火渲染到整张脸青筋暴起,眼眸染上猩红的颜色,咬着牙一字一顿。
“楼、期、期。”
韩砚白冷笑一声,墨眸一瞬不瞬盯着她,楼期期拼命挣扎着,那张巴掌大的脸涨红到青紫,两眼翻白,嘴上不断求饶:“世子,世子我错了,求你手下留情!”
她杏眸蕴着盈盈水光,抬头看着他,楚楚可人的姿态尽显,倾城绝色的脸动人心魄,韩砚白俯身半压着楼期期,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气氛竟有些暧昧。
韩砚白眉梢微动,怒火虽未浇息,不知怎的手腕扼住喉咙的力道却是松了松。
【狗男人,也就在这古代能用体力逼别人示弱,等我找着机会了让你跪着给我唱征服!】
叽叽喳喳的声音再次响起,韩砚白登时怒火滔天,他看着身下女子冷笑连连,暴戾因子在呼吸中不断躁动,猛地收紧手中力道——
骇人的杀意翻腾着叫嚣!
该死的女人,果然就不该对她心慈手软!
“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
楼期期感觉快要断气了,在脑海中绝望地喊:【不是吧不是吧?我大婚第一天就要归西,炮灰女配也不是这么当的!韩砚白你活该被书里女主害死!】
听到关键信息,韩砚白瞳眸微缩,力道骤松!
虽然不知怎会如此玄妙,但这半个时辰的相处下,他几乎可以断定……他能听到面前女子的心声。
刚才她提及书里女主,又提到凌迟的字眼。
难道说,未来他会被一个名为“书里女主”的人凌迟处死?!
脖颈处的力道一松,楼期期顿时如同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发丝凌乱不堪,看起来很是狼狈。
【这韩砚白怎么跟疯狗一样乱咬人?】
【啧啧,估计是有躁郁症,虽然未来弑君后当了摄政王,但结局太惨了。】
【书里女主把他折磨得惨绝人寰,有点不近人情了。整个王府被流放,至亲的奶妈也被斩首示众,他自己被关在地牢里被一片一片剐肉……爱而不得就算了,他黑化了也不舍得伤害女主,这结局让人唏嘘。】
【不愧是读者公认的黑月光男二。】
听着面前女子的心声,韩砚白眸底墨色翻涌,微微震动!
虽然有些词他不曾听过,但也知晓了大概意思。
倘若,这女子说的是真话——
未来他财富富可敌国,论权势,他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最后竟落得这般田地!
躁郁之气在胸口积压。
楼期期见上方久久没有声音,诧异地抬头看去,只见韩砚白僵硬地杵在原地,紧紧攥着袖口,脸色阴沉到要滴水。
最后,转身迈步,怒而挥袖离去!
楼期期:……
这么喜怒无常的吗?
月露深重,影卫立身执剑在门口守着。
见韩砚白黑着脸迈步出来,心陡然一惊,上前:“主子。”
主子这是在那个刁蛮小姐那吃了亏?
他心里暗自嘀咕,却见韩砚白脸色冷峻一挥袖袍,“你去查一个人。”他顿了顿,补充一句:“翻尽整个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这个人!”
语句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能让王爷这般记恨的,是何许人物?
感觉到后脊背发凉,影卫心里骤然惊了惊,低头:“是,不知主子要查何人?”
韩砚白眸色幽深,看着天边越发暗沉如同鬼噬,嗓音薄凉:“书里女主。”
好生怪异的名字……
“是。”
——
接连两日,楼期期都待在院子里不曾出门,她坐在靠椅上,把玩着手里络子,终于郁闷地叹一声。
世态炎凉。
这狗系统也是真的狗,前天晚上她差点被掐死了,它倒好,还装死!
不过幸好,这两天韩砚白没再出现了。
“叩叩!”
敲门声传来,“夫人,太子设宴邀您和世子前往!”
听到这话,楼期期连忙坐起来,眼眸蹭的一下亮了!
转机来了!
书里面男主对太子妃情根深种,又是个正人君子从不去夺人所爱,她这个炮灰女配是个恋爱脑,便把太子杀了。
也因此招来女主的怨恨。
这次,她只要推波助澜,让男主看清他自己的情意从而休了她,远离这几个变态——
美滋滋!
太子宴会上,笙歌鼎沸,丝竹弦乐,先到的宾客已经围着有说有笑地议论。
“听说了吗?楼家那个刁蛮千金竟然以死相逼,逼着侯爷庶子非要娶她!”
有人皱眉摇头:“简直是没有半分女儿家的矜持!”
“说来也怪,这楼家势力鼎盛,楼家那个小千金更是如同掌上珠,怎么会看上一个庶子?”
“这我知道!”有个人插进来,眨了眨眼,语气神神秘秘:“听说啊,那个刁蛮小姐长得那叫个貌丑无颜,满脸都是脓疮……更何况那韩砚白虽然出生不好,但运气却好,侯爷没有其他儿子,日后这侯府还不是他一人掌控的,这一成婚,还说不好是谁占便宜呢。”
“哎?你说是不是?”
旁边的人随意点点头,根本不敢参与到这要命的话题里面去。
运气好?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