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韩府。
楼期期在喜轿中等了好一会儿,才有嬷嬷掀开轿帘,不冷不热道,“请夫人下轿随我来吧。”
楼期期并不意外,韩家一众奴仆想必也是看着韩砚白的脸色,觉得自己是个上赶着贴上来的便宜货,自然对自己谈不上什么尊重。
楼期期顶着喜帕走了百来步,只觉得院中冷清无比,一丝喜庆装扮也无,也没有听见宾客喧闹,这哪里似娶亲的人家?
“咱们将军本不想走这拜堂的过场,奈何这是御赐的婚约,夫人想拜便自己拜吧。”嬷嬷口气极是嘲讽。
“一白天地!”
“二拜高堂!”
堂上响起高声,楼期期站在在空荡荡的前厅显得极是滑稽。
喜帕下,楼期期脸上杀意渐起,这狗男人端的欺人太甚!
没有三媒六聘也就算了,今日迎亲连队伍也无,只用一顶寒酸至极的小轿,凄凄凉凉便将自己带到韩府。
想到离家之前母亲心痛的眼神,和父亲忍辱负重的叹息,楼期期心中一阵怒不可遏,还未等那人喊“夫妻对拜”,她便冷冷道,“直接进洞房吧。”
那嬷嬷怔了怔,一向听闻她娇蛮无理,没想到现下竟这般淡定。
一直得不到答复,楼期期有些不耐烦,隔着喜帕厉声道,“洞房不会也没有吧,那就随便找间房让我歇歇!”
“有......有,”那嬷嬷没想到她竟这般凌厉,磕磕巴巴道,“将军就在洞房等着。”
在洞房等着?
楼期期眸光一闪,韩砚白这么厌恶自己,为何会在洞房等着,莫非还有别的刁难?
洞房之中,孤男寡女,韩砚白又素有“玉面鬼煞”之称,楼期期不免有些忌惮,不安地在脑中唤了一声,【系统!】
【宿主,我在。】
【我这就要跟渣男斗智斗勇了,你倒是给我个金手指啊!】
【叮!恭喜宿主获得‘媚术’技能!】
媚术?!
楼期期几乎要吐血,这是觉得她要进洞房了,给她加把火?
【我要这媚术有何用!】楼期期恨不得上去抽系统一顿,【你倒是给点什么隐身术,定身法之类的啊!】
【宿主稍安勿躁,鉴于你与任务目标实力悬殊,本系统又不能违规操作,所以我觉得媚术是最合适的,目标对你怜香惜玉自然就能够解除危机。】
这是什么歪理!
韩砚白若是看上自己不肯休妻怎么办?!
楼期期忽然觉得这系统可能是个猪队友,但是想要反驳已经来不及了,嬷嬷已然将她推进房门。
门重重锁上,楼期期心中莫名有些慌。
系统虽然不靠谱,但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更何况她眼下也没有别的招好使,倒不如试试那媚术。
她犹豫片刻,还是在脑中点击使用媚术。
“怎地,不敢进来?”一个寒凉男声响起,夹着些许嘲意。
这声音令楼期期极是不悦。
不敢?自己有系统撑腰,就算韩砚白手段再是狠辣又怎样?
楼期期昂首走到床边,喜帕下,只看到男人玄色暗金长袍上指节分明的手指。
这双手,便是书中生生掐死原主的手。
还未等她回神,那手已经抬起,喜帕随之而落,男子的脸令楼期期看得有些呆了!
韩砚白斜斜倚着床阑,说不出的潇洒俊致,那这一张绝美的俊脸眉目如刻,星眸冷厉,当真对得起原书中“玉面鬼煞”四字。
身为颜狗的楼期期,竟然不争气地想要多看两眼,可那双寒星墨眸,却令她不敢再看第二眼。
然而喜帕掉落的一瞬,韩砚白心中也是一惊。
楼皇后已算是大周朝数一数二的绝色,然而眼前这位楼府的四小姐,竟然比之还要倾城!
眼前的女子娇媚动人,那莹白小脸上的慌乱与娇怯简直令他心中悸动一瞬。
不!
自己明明对她厌恶至极,怎会莫名悸动?
“费尽心机嫁入韩家,现下进了洞房便死鱼一般床也不敢上了?”韩砚白挑衅地看着她。
上床?
楼期期觉得双颊隐隐发烫,这媚术是奏效了吗?
那可不行!万一韩砚白假戏真做怎么办?
就在她担忧之际,忽然觉得颈间一凉,韩砚白已经锁住她脖颈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二人之前全无间隙,男子身上清冷的松木香味合着微微的吐纳,令楼期期脑中一片空白。
“世间男子无数,你为何偏偏要恶心我?”
脖颈间的凉意让楼期期脸上一瞬惊惶!
恶心?
自己不是已经使用了媚术吗?
他不应该为自己所倾倒吗,怎地还是这般冷淡厌恶?
“要嫁我何须以死相逼想?你既然不想活,今日便送你一程!”
韩砚白眼中凌厉,手中加了几分力道,楼期期窒息难忍,拼尽全力在脑中大喊一声,【系统,救我!】
系统一片沉默。
【你不要装死啊!】楼期期瞬间崩溃,【这男人可是连弑君的事都干得出来的,你赶紧想法子救救我!】
韩砚白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惊异。
他微微眯眸看着身下的女子,那张诱人的樱桃小嘴分明没有张开,自己为何能听到她说话?!
她方才说自己......弑君?
自己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
韩砚白实在难以置信,但手上力道却轻了几分。
方才一定不是幻觉,楼期期不但说自己弑君,还唤着一个叫做什么“系统”的东西,那又是什么?
就在他疑惑之际,楼期期紧闭的嘴巴又出了声。
【狗系统你到底还在不在!老娘穿越不是为了让韩砚白这狗男人再杀一次的,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要让我活着看到他被凌迟的那天吗?!】
韩砚白眉峰微微抖动,脊背一片冰凉。
自己竟然还有被凌迟的一天!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楼期期又怎会知道未来的事?
韩砚白眼中晦暗不明,身下这女子说自己“穿越”而来,究竟何为穿越?
楼期期翻着白眼,眼见就要窒息,忽然觉得脖颈间韩砚白的手似乎松了些许,赶忙贪婪地呼吸数口,然后拼尽全力将他推开。
她急急朝后瑟缩,可令她意外的是,韩砚白并未再施暴,而是端坐床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