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年前,侯府就没了实权,当时年仅十岁的韩小世子进宫一趟,第二天早朝侯爷就有了差事,侯府能维持至今,明白人都知道是谁在背后操作。
再说白点,能让宫里那几个主子都放在眼里的,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太子高坐于首位,掀着茶盖品茶,旁边的议论声尽入耳中,不自觉唇角勾起。
这韩砚白平素便喜欢与他作对,能看他出丑,自然是他喜闻乐见的事。
一片唏嘘和幸灾乐祸中,身后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定远侯世子、世子夫人到——”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去。
韩砚白玉树芝兰,玉立欣长俊逸非凡,旁边的女子更是夺目。
她一袭素纱裙翩翩入人眼,俏丽春桃,杏眸盈盈,白皙肤泉宛如天上皎月,男才女貌看得众人不禁惊愕地张大嘴。
空气中寂静到落针可闻。
“她就是那个传闻中刁蛮任性的楼家小姐,楼期期?”
“不,应该叫世子夫人了。”
“没想到容姿竟如此绝色,硬生生把太子妃都比了下去……”
端坐于上座的柳婷晏,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楼期期身上,一贯温婉的笑容凝固,眸中掠过暗色。
她与韩砚白乃是好友,自然也清楚对方的本事,楼期期那个纨绔女如何配得上天之骄子韩砚白。
楼期期直接无视他们的目光,见韩砚白要入座,她眼尖连忙跟上去。
“世子。”一道温婉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韩砚白缓缓转过身,见是柳婷晏,她微微行礼,笑容温和婉约,看向他时透着无限风情。
【嗤,书里的白莲花女主来了。】
又从这心声中听到熟悉的词汇,韩砚白不由得眸色微微震动!
转眸看向身旁的楼期期,她正百无聊赖地把玩手里的络子,时不时还暗地翻个白眼。
【一个有夫之妇,还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的,搞不懂怎么能当女主,这不是传递错误的价值观吗?】
韩砚白忽视她吐槽的心声,捕捉到关键的信息,宛如惊涛骇浪般在心中翻涌着!
柳婷晏便是她口中所说的书中女主?
想到这里,韩砚白眸中闪烁着深意,不自觉对面前的女子疏远几分。
柳婷晏见他不说话,反应冷淡,笑容僵硬一瞬,紧接着笑道:“砚白,你我许久未见了,你这新娶的世子妃今日打扮得倒也光彩夺目。”
看着柳婷晏目光倨傲对自己的评价,楼期期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这时手被紧紧握住,一道低沉疏离的声音响起。
“臣代内人多谢太子妃的美誉。”
蛤?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按理说韩砚白不应该赶紧扯开关系,免得柳婷晏误会吗?
柳婷晏见他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噎了噎,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笑着上前正要说话,却见韩砚白如避蛇蝎般牵着楼期期的手转身入座。
只留下个冷淡的背影。
柳婷晏尴尬地站在原地,眸光蕴水,楚楚可怜地咬唇。
作为原书女主,柳婷晏自然是极美的,而且不管内心有多少怨怼,在众人面前表露得都是弱柳扶风的纤柔形象。
也正是如此,她最后才能在韩砚白不设防时,将其一举拿下,打为叛逆之臣。
太子也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见韩砚白如此不给面子,虽是笑着的,紧紧捏着酒杯至骨节发白,唇角弧度逐渐阴冷。
自从自己的生母先皇后去世,这韩砚白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宴会开始。
觥筹交错,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韩砚白漫不经心地把玩酒杯,似笑非笑看着楼期期,她这般跋扈刁蛮,见到这么美的舞蹈定是心里嫉恨。
却见楼期期身子微微前倾,直勾勾地看着舞女翩翩起舞,两眼放光。
【啊啊啊!美女贴贴,美女太好看了啊啊啊!这些狗男人不配看到这么好看的舞!美女我要嫁给你,腰好细,姐姐大腿好白好嫩!】
韩砚白:……
还从未见过这么如狼似虎、粗鄙的女子。
【美女!!竟然朝我看过来了!古代的美女简直绝了,我要当富婆包养一群小姐姐!贴贴!】
【太好看了绝绝子!姐姐要被掰弯了!】
韩砚白听着这些没营养的词不断在耳边响起,像是炸开了似的,不由得额头青筋暴起。
眸色染上躁郁,恨不得把这个女人从大殿丢出去!
聒噪的死女人!
这时,丝竹弦乐声戛然而止,却是太子一挥袖袍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年年都是这些舞,也不知出些新花样,本宫看腻了!”
台下舞女花容失色地跪下请罪。
楼期期看得正起劲却被打断,扫兴地瘪了瘪嘴。
这时太子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听说世子妃的舞艺乃京城一绝,韩世子,不若让你的妃子献上一舞,给本宫助助兴?”
楼期期抬头看去,只见太子端坐于首座,桃花眸轻佻地抬起,看着她略带算计的深意。
助兴?
这是把她,把韩砚白当做什么?供人玩乐的舞女吗?
“内人对舞艺一知半解,就不献丑了,望太子见谅。”韩砚白站起身微微行礼。
柳婷晏眼眸低垂,想着刚刚韩砚白的冷淡,也不想给对方面子:“世子过谦了,只是日常宴会,何必拘谨?让世子妃随便一舞即可。”
【啧啧,这话术了得啊,难怪是读者公认的资深白莲花。】
【明面上说就是个日常宴会,随便一舞即可,舞得不好丢得是定远侯府的脸,要是拒绝,便会落了个刻意推辞的把柄。】
韩砚白听着她的心声,也恰如他所想,皱眉阴晴不定。
太子猛地放下酒杯,冷哼一声,气势凛然笼罩而来!
“怎么?世子再三推辞,莫非本宫的宴会还配不上你这世子妃舞一曲不成?”太子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微敛着带笑,讥讽之意尽显:“何况听说世子的生母是舞姬,血脉相传,想必世子也是深谙其道吧?”
看来是不得不上场了。
楼期期轻叹出声,正准备站起身上台,这时眼前黑影掠过,定睛看去,韩砚白挡着她前面声音低沉:“臣代内人舞剑,祝太子殿下万寿无疆。”
玉立欣长的身影高大深邃,他执剑而立,显得格外耀眼。
楼期期看着面前这身影,只觉得格外高大,感激之情涓涓细流般涌入胸口,她站起身笑道:“臣妾为世子爷抚琴助兴。”
太子见状,也抓不住把柄了,无趣地冷哼一声:“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