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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交情

作者:蓝灵儿|发布时间:2021-07-05 10:24|字数:3242

  子言尬尴的往边上挪了挪,悻悻然道:“好吧,我承认是拿。不过,我拿都拿了,你看我们交情又不错,而且这颜色又不配你一身红衣,跟我倒显得相得益彰,干脆送我算了。”子言罗嗦了一堆,说白了就是跟陈佳青讨要这发带说些客套话罢了。

  陈佳青本是想直接要回来的,转念一想,留在自己这儿也是徒增伤悲,干脆就将它送给了子言。“你留着吧,好生留着。”司徒惑赠他的,也算是他自己的,送人应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子言站起来,应了声:“好嘞,我去赶车。”说完,躬身出了车门。

  这车厢保温很好,子言一开门,又是一阵冷气进来,陈佳青将脖子往里缩了缩,裹得更紧了些。

  陈佳青下车的时候,衣裳裹得厚厚的像个企鹅。尽管如此,还是冷的直想发抖,心里一个劲儿的打冷颤,身体也就跟着冷的直发抖。

  这里就像个冰窟,一条长廊左弯右拐,长廊两侧有整齐对称的支廊,支廊上方刻着字,是里头棺材里躺的人的名字。

  关上了门的都是已经入了棺材的,洞口大开的,便是为文坚尚未死之人准备的棺塚。

  陈佳青看到了司徒俞的,那冰墙早已关上了不知多少年。司徒俞死在二十几年前,却没人知道是怎么死的,算下来,这冰墙应该是落下来二十多年了。完封不动,就像本就是与那周围的墙壁连在一起的,连缝隙都没有。

  边上东方笑的棺廊是的冰墙并未关上,因为东方笑还活着。

  司徒惑的生父便是司徒俞,据说司徒俞年轻时爱的是名字中嵌了个雪字的女子,无奈司徒俞家中早已订了亲,东方笑已入司徒家的族谱,更改不得。东方笑又善妒,硬是不允许那个女子进门。后来呢,后来司徒俞死了,那女子也不知所踪,东方笑坐上了机关城的家主之位,改机关城名为文坚。后来说东方笑十月怀胎得一子,取名一个惑字,寓意糊涂。

  江湖上众说纷纭,说东方笑蛇蝎心肠,杀了自己的丈夫和那个女子,心有愧疚改名雪忆,或许那个女子叫雪忆也说不定。

  说司徒俞没死,放弃了家族与人私奔了。

  说东方笑那孩子是假的,不知从哪捡来的。不关心那孩子,反而对那孩子百般折磨,逼其离家出走。

  说那孩子天赋异禀,可惜三岁便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二十岁时,传言是武林盟主座下首徒,手握兵器榜榜首名器深冰魄,以及名列前三的银竹清空笛,因此一夜成名。

  见过司徒惑的人不多,只是传说那长得是面若宋玉貌比潘安,风流潇洒英俊倜傥,千杯不醉坐怀不乱……

  陈佳青想到这儿笑了笑,司徒惑千杯不醉?他可是一沾酒就倒的。

  这些东西绝情宫的档案库里可是比什么都清楚,清楚的让陈佳青想好好整顿整顿,太不切实际了。

  “司徒惑的棺冢在最里头,我们还得往里面走不少。”子言抓过陈佳青的手往前带。陈佳青喜欢出神,一出神就停在原地了。

  陈佳青被子言拉走的时候,无意瞥见了司徒俞边上已被冰墙封掉的一个棺冢,上面并没有名字。来不及疑惑,人已被子言拉走了很远。

  已入馆的棺冢都是用冰墙封掉的?”陈佳青问道。

  “对。”

  “那司徒惑的棺冢不是也封掉了么?”

  子言顿了顿,答道:“是。”

  陈佳青不问了,这来了不等于白来了么。

  子言带头在前面走了几步,二人默了会儿,又听子言道:“你答应我,见到他不伤心,我就让你见他。”

  陈佳青看了看子言,皱眉道:“你对这里很熟悉?”

  子言摊了摊手:“我这路也不是白探的,文坚的机关阵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他们把棺冢选在这个地方,图的就是尸体在这里的低温下不会腐化,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以后祭奠的时候能来看看里面的人?那封住的冰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晓得这其中奥妙的,想要进去看看里面的人,还是很容易的。恰好,被我好运气的撞上了。”

  陈佳青点点头,文坚的机关阵,还真是无处不在。

  陈佳青脑子里还在想,方才那个无名的棺冢。不晓得里面是谁,东方笑竟然将他安放在了司徒俞的边上。如果可以,她倒是很乐意进去瞧瞧。

  “子言,探过司徒惑以后,你能再陪我进个棺冢么?”

  子言一愣,牵着陈佳青的手松了松。停下脚步看着陈佳青。

  “呃,我只是好奇。”陈佳青解释道,她可不是个喜欢看死人的人。虽说盗墓流行过一段时间,可她还没有沦落到要去探棺盗墓的地步。

  子言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只是每个棺冢的机关阵都是不一样的,我又不是那文坚里掌握机关阵的高手,能带你进司徒惑的棺冢已经是实属不易,你还要看其他的?要是司徒惑在,倒是可以任你参观,他是个机关阵的天才,随便破了哪个阵让你参观一下都是小事。只不过,你不觉得看多了死人挺晦气的么?”子言滔滔不绝,还不忘将司徒惑夸上一夸。

  司徒惑是个机关阵的天才,这世人皆知,不过天才也陨落了。子言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不过,能破机关阵的人,绝情宫也是有的,不过需要些时日来破罢了。

  “带路吧。”

  子言没动。

  陈佳青看了眼,却无意间瞥到子言身后已被冰墙封掉的棺冢上刻得字。

  文坚少主司徒竹箫,殁于幻黎二九年五月初五。

  与那请帖上是一样的。司徒竹箫。司徒惑,字竹箫?

  竹箫竹箫,见过他吹笛,却不曾知道他会箫。

  陈佳青不晓得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只知道当时在发呆,回神的时候,眼前一片银色,对面是座冰棺。

  或许那冰棺里躺的是司徒惑,或许,那冰棺里躺的是死去的司徒惑。

  “你……去看看吧。”子言靠在门口的冰墙上,因为光线的问题,那里有些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声音听着泰然自若,不悲不凄。

  陈佳青裹紧了衣裳,这里冷透了。

  缓着步子走过去,陈佳青猜想看到的会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还是那惊为天人的容貌。陈佳青视线看向冰棺的时候,冰棺里只有陈佳青印象当中司徒惑穿的那件白衣裳,并没有尸体。

  难不成,尸体升华了?

  回头想询问子言,入目的却是离自己十步远的那张美到极致的脸。

  那张脸,熟悉而又陌生。那眸子,淡漠而又冷清,犹如一汪水冻成的冰,冷的很,冷的冻人。那个人,她觉得有些不认得了。

  陈佳青嘴唇干干的,声音也是干干的,嘴一张一合好几下,才听见同样干干的几个字:“你……没死……”

  司徒惑看着陈佳青一副震惊的样子,并未回答陈佳青的话,张口满是疏离的道:“你是谁,他又是谁?”

  是那熟悉的声音,那熟悉的面貌,还有那如初见时的态度。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们现在也仿若初见。

  陈佳青险些从司徒惑的眼神里觉得他是认得她是梅霞的,可那多了冰冷疏离的眼神里,确实又不像认出了她,方才,是幻觉吧。以他陈佳青的面貌,他怎么可能认得出他就是安梅霞。

  可是,要怎么回呢?告诉他自己是安梅霞,还是陈佳青?

  不重要了,早就不重要了。

  安梅霞早就死了,他本以为司徒惑也死了,可现在,司徒惑既然还活着,这就很好了。

  “嫙……?”长长的尾音,最后变作疑问的语气。

  陈佳青闻声惊的抬起了头,对上司徒惑复杂的目光。司徒惑眼里,惊喜与期待交织,望着陈佳青,格外的炙热。

  司徒惑似乎从不曾唤过她的名字,连白沂这个名字都不曾听他叫过。这一声简短的称呼,陈佳青险些不知道那是唤她的。

  好不容易意识到是在问自己了,陈佳青却沉默了,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点了头,几不可闻的回了一句:“是。”

  司徒惑几乎是欣喜的笑了出来,站在离陈佳青十步之遥的地方,扯了个笑容,明媚的仿佛冬日里的暖阳。“你没事,那很好。”

  陈佳青看着那笑容,记得看见司徒惑笑的最近的一次,也是两年以前的事了。他笑的,一直很好看的。

  他说:“你没事,那很好。”笑容是释然的,安心的。

  陈佳青想到了两年前他在婚礼上让自己走,想起他站在文坚城楼上,几欲跳下来赶走自己的样子,淡定如他,也做出了那般不冷静的样子。

  她似乎总是可以看到他不冷静的样子。就像最初他将自己丢进湖里,着急的问自己的名字,那种急躁的姿态;就像他在白府医局拥着自己说要带自己走,那种心疼的拥护;就像他不顾生命之忧,随自己跳了悬崖,那种舍生的庇护;就像他在自己身犯险境时,忘了他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为救自己的拼命挣扎,那种焦急的神情;就像……他瞧见自己执剑立在他面前的样子。

  即使他陈佳青现在装得再云淡风轻,对上司徒惑,她也没法子从容不迫了。

  “好久不见,可好?”最客套的语气。她已不是那时候有些犯二的女子,司徒惑也不是从前那般淡然的司徒惑。

  “看到你很好,我很安心。”司徒惑道。没有回答陈佳青他好不好,只是说:你很好,我安心。

  “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的……”让你后悔放开我。这是司徒惑临走前说的,下半句,陈佳青却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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