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语谙的大脑一片迷茫,完全不知道究竟该怎样才好。
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事情,居然就这样被人当着面给剥开,而且自己喜欢的人居然也曾经知道自己的这段往事,沈语谙就算平日里再坚强,此刻也如同掉进了泥淖之中,再不能自我救赎。
“你没事吧?”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沈语谙不自觉的就往身后逃窜。
明明就在几分钟前,自己还很是希望对方能够认出自己,可现在,她反倒觉得那个黑影实在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了。
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往身后走去,沈语谙希望言颂不会认出这样的自己。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将你拉起来罢了。我看你刚才一直在门边摸索,应该是看不见吧?”言颂那温和的声音此刻听在沈语谙的耳中竟然是那样的刺耳。
沈语谙不由得张开嘴大声说道:“不要管我。”
可张了几次口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完全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最终只能将头深深埋入了自己的膝盖。
“原来嗓子也坏掉了,也是个可怜人了。景戈,你给她找一个空房子,先将她给安置进去。让人好好的照顾着。”言颂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温和,就跟自己初见时见到的那样,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
想到初见,沈语谙身子便不由得发起抖来。
或许从一开始见面,言颂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不同之处,越想越混乱,沈语谙使劲的摇晃着脑袋,想要将所有的杂念都排除去。
就这样肆意的挥舞着自己的脑袋,似乎这样就真的能够将所有不顺心的事情都发泄出去时,沈语谙只觉得脖颈处遭到了重重的一击,整个人就晕倒在了地上。
等到沈语谙醒来的时候,之前所有的幻像都消失了,沈语谙再次看到了这个光明的世界,心里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只是自己的嗓子,还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沈语谙现在也不想要跟任何人说话。
此刻夜已经静了,沈语谙悄悄从床榻上下来,轻轻将自己的门打开,发现附近没有其他人后,这才猫着身子迅速向着之前为怪老头治病的地方走去。
希望那里还没有人动过啊。沈语谙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加快了脚底的速度。
当沈语谙还离着那所房间很远的距离,便闻到了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果不是因为这天气有些微凉,说不定早就引来了各种蚊虫。
闻着这样的气味,沈语谙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要进去。
可目前只有进去看清楚了对方的动刀情况才能够知道对方究竟是如何嫁祸给自己的,沈语谙只能狠了狠心,便朝着那边走去。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达那间房间了,从旁边的拐道里竟然出现了一丝明亮的光线,吓得沈语谙只能迅速窜到了房间里面,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本想着等着此人离开之后再好好的勘察一番,没想到那灯光居然直接就照进了里面,看来来人也是来观察这里的情况的。
而且来人不止一个,很快,沈语谙就听到有人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晚上来这里呢?”
另一个声音回道:“这可是丞相吩咐的,让我们晚上来这里将所有的尸体都毁尸灭迹。这样就没有人有办法能够证明不是沈语谙做的了。”
说完,两人都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说我们做成了这样大的一件事情之后,丞相会怎样嘉奖我们?是会赏赐给我们很多的钱财吗?”一人吃吃的笑着,想必脑海里已经想到了日后抱着一大堆钱财的样子。
“好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先把这具尸体给收拾了吧。哎,这具尸体还真是臭。”另外一个人显然更加的沉稳,一直不停的催促着这人一起将尸体给快速处理干净。
想必也是知道夜长梦多这个道理吧。
沈语谙在心里对着外面的这两人恨得牙痒痒的,之前还以为这两人是言颂府邸的人,所以才故意躲在这里面。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来毁尸灭迹的,当下就想冲出去,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卡在了这狭小的空间里,完全不能够动身。
眼看着对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陶瓶,沈语谙一看就知道那是用来毁尸灭迹的最佳选择。
只要将那药瓶里面的药水往那人体上滴上一滴,那人的那个地方就会完全贯通。
如果对方将那瓶药瓶里面的药水全部都洒落在怪老头的身上,不出一分钟的时间,对方就会彻底的化成一滩脓水了。
想到这里,沈语谙越发努力的挣扎着,可或许是越紧张越出错的缘故吧,沈语谙竟然被卡的越来越紧了。
眼看着对方就要将药瓶给拧开,沈语谙内心感到了异常的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闪进,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个小贼给打趴在地,黑色的小药瓶顺着地面咕噜噜的向着自己的方向滚来。
由于之前那小贼已经将药瓶的瓶盖给拧开,药瓶口所到之处,统统都冒起了一阵白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语谙被人从身后猛地一拉,这才避免了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那瓶药瓶给融化的后果。
劫后余生,沈语谙不住的喘着粗气,回头想要感谢将自己救出险境的人,一看之下才发现对方竟然是言颂。
由于之前的缘故,一看到言颂,沈语谙便不自觉的想要往外面跑,却被林景戈以明晃晃的长剑给赌住了自己的去路。
这已经是第几次被林景戈这样拿着剑指着了?沈语谙在心里这样想着。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人,跟他们是同伙吧?”林景戈冷冷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沈语谙在心里大声喊着冤枉。
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开口说话,只能指望着另外两个小贼说话,可等了半天都没有人出声后,沈语谙疑惑的往者两人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两人已经歪着脖子,七窍流血的倒在了一边。
很显然,对方是因为被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而咬破了藏在嘴中的毒药,以致毒发身亡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沈语谙忙摇晃着脑袋,甚是无辜的看着林景戈,嘴巴做着不是的口型。
“昨天还在这里装做瞎子,今天这眼睛就好了?我看你这哑巴也是装的吧?”只听一声冷冷的声音从自己身后响起,沈语谙只觉得抓住自己的手那样有力,紧接着自己被对方直接拉入怀中。
看着对方的眼,仍由对方捏住自己的下巴,将自己的嘴给撬开。
跟着言颂这么久了,这样被他搂在怀里,被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好像还是第一次。
想到自己此刻是别人的面容,在言颂的怀里遭到这样的待遇,沈语谙居然自己生起自己的醋来。
“我看舌头还是挺好的嘛,怎么就说不出话呢?如果她再说不出话,就将她舌头给拔了吧。”言颂冷冰冰的说出这句话,就好像来自地狱的阴间使者一般,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言颂用这样的语调和表情对着自己说话,沈语谙突然觉得,从前自己还在背后埋怨过言颂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如今看来,他是真的对自己很好,只是现在才知道,似乎真的有些迟了。
接受到命令的林景戈一把将地上的沈语谙给抓起,厉声问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究竟是谁指使的你?”
明知道如果不说出满意的答案,以林景戈的性子是真的有可能将自己的舌头给活生生割掉的。
沈语谙只能扯着嗓子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可听在言颂的耳中,却是呜呜呀呀的噪音。
“居然如此倔强,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装做是一个哑巴。那就成全你好了。”林景戈甚是轻松的将沈语谙给提起,长剑在他的手中救如同手指一般灵活。
沈语谙见自己没有办法了,只能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死命的咬住以至于嘴唇都已经流出了鲜血,产生了剧烈的疼痛,也都没有松开。
拼命的挣扎之中,一直贴身带着的言颂所送的玉梳瞬间掉落在地,看到玉梳的瞬间,言颂当即让林景戈住手。
自己如同失魂落魄一般俯下身子将玉梳给拾起,如同珍宝一般的放在自己的胸膛部位,似乎在感受什么。
“这是我送给语谙的玉梳,怎么会在你这里。你还想装做不知道这一切的样子?”完全愤怒的声音,让沈语谙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语谙在哪?她在哪?”此刻的言颂,将玉梳收回自己的怀中之后,如同野兽一般凑到沈语谙的身边嘶吼着。
“我在这,我一直都在这。”沈语谙在心底里不住的呐喊,可惜言颂并不能听到。
“如果你能够带着我找到沈语谙的话,我就会放过你。”言颂使劲的摇晃着沈语谙,手劲大的就好像要将沈语谙给掐死一般。
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沈语谙,最终点了点头。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或者自己就会死在言颂的手中了吧。
命运真是弄人啊,沈语谙在心底里这样哀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