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沈芮青居然敢在皇宫里如此放肆,玉脂也顾不得自己摔疼的胳膊,径直向着沈芮青的方向猛扑过去。
巨大的黑影让沈芮青心里一紧,整个人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等看清扑过来的人是玉脂后,嘴角掠过一丝凉意,幽幽说道:“你们还真是主仆情深啊,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也尝尝这匕首的滋味好了。”
话音刚落,身后其他的丫鬟们将玉脂围在中间,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笑对着玉脂,不断扭动自己的筋骨,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沈芮青,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不关玉脂的事情。你要杀要剐,就对着我一个人来好了。”看到玉脂也遭受了自己如今的惨状,沈语谙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看到沈语谙居然有了求生的意志,沈芮青笑得更加开心起来:“你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就是对周边的人太好。看到你如今的样子,我心里可高兴了。既然你对这个丫头比自己还紧张,那我就拿她开刀好了。”
沈芮青的身影逐渐向玉脂的方向移动过去,让沈语谙脑海里浮现出极其不好的画面。
要知道,纵然沈芮青对于自己恨之入骨,可终究自己还是皇上亲口封的神医。
如果沈芮青就这样讲自己的容貌给毁掉,就算皇上不会责怪下来,言颂也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情,去皇上那里讨个说法。
可如果只是玉脂被毁容,她一个小小的丫头,就算是闹到了皇上那里,也不过就是平常常见的事情罢了。
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沈语谙还是无法挣脱束缚,眼睁睁看着那明晃晃的匕首越发的接近玉脂的脸庞,沈语谙的心就跳的越发的剧烈。
一丝冰凉沁入,玉脂顿时觉得脸上一阵刺痛,整个人瞬间便没有了挣扎的意识。
脸颊上缓缓流下的液体,应该就是身上的血液吧。
没想到沈芮青这个凶狠的女人,竟然真的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皮肤,这种让人生无可恋的感受,玉脂只觉得想要窒息。
“啊!”就在玉脂满脑子都是以后该怎么办的时候,上方突然传出了沈芮青惊慌失措的声音。
扭打在一起的众丫鬟们忙抬头向沈芮青的方向看去。
一道浅浅的划痕,清晰地出现在沈芮青的脸上,密密麻麻的鲜血,如同挤出的豆浆一般,迅速涂满了半边脸。
那让玉脂感觉到冰凉感觉的,正是从沈芮青脸上滴落的斑斑血迹。
“这就叫做自作自受。”冰冷又熟悉的话语传出,沈语谙清楚地看见林景戈出现在了沈芮青的身后,那明晃晃的匕首此刻正在他的手中上下飞舞。
“如果不想要那一边的脸也变成这副模样的话,最好将沈语谙给放了。”匕首就贴着沈芮青的皮肤划来划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沈芮青看着匕首,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
“你们这些丫头,难道没看到我现在的状况吗?如果我还有任何其他的损伤,到时候一定让你们一起陪葬。”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的沈芮青,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起来,慌张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被这样的场景所吓住的丫鬟们,立即将沈语谙给放开,一个个都离得两人远远的。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让林景戈生气后,会对沈芮青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之身的沈语谙迅速退到了林景戈的身边,见林景戈并没有要放过沈芮青的意思,忙出声提醒道:“林景戈,见好就收,千万不要乱来。她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妃子。一旦出现了什么大的问题,言颂也脱不了关系。”
若是说这三人里面,最憎恨沈芮青的人,恐怕就是沈语谙了。
当初在沈府的时候,沈语谙可不知道被这个分不清轻重的人给羞辱过多少次。
可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正是危急时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听完沈语谙的这番话后,林景戈眼中露出不甘的神色,毕竟这个沈芮青向来就没让人省心过。好不容易控制了对方,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放过?
无数条想法在林景戈的内心滚过,最终林景戈从怀中的玉瓶里掏出一枚赤红的药丸,精准的投入沈语谙的嘴中之后,这才把匕首狠狠摔落在地。
那药丸颜色甚是鲜艳,入口则是万分的苦涩,沈芮青知道对方不会给自己吃什么好东西。一离开林景戈的控制,就开始蹲在地上狂呕起来,想要将刚吃进去的药丸给吐出来。
“没用的,迷逸入口即化,现如今应该已经渗入了你的五脏六腑。除了我手中的解药,没有人能够解此毒。你脸上的伤口,以及今晚的所有事情,若是胆敢再让其他的人知道,下次见面,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阴冷的话语从林景戈的口中说出,就连同一阵营的沈语谙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明白对方不是自己就可以随意招惹的人,沈芮青只能悲愤地看了对方一眼,便立即带着自己的若干奴仆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平息了这一风波之后,林景戈甚是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刚刚说沈芮青成了皇上的妃子?这怎么可能呢?”
经过刚才的那么一闹腾,沈语谙只觉得外面甚是让人不得安宁,便拉着玉脂决定先行回到言颂的府邸再说。
听完了所有的过程,言颂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踱着步子,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如果你们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看来我们应该是遇上了一个大麻烦。”
看到言颂此刻焦虑的模样,沈语谙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疑问:“沈芮青虽然贵为皇上的妃子,可也不过就是一个妃子罢了,穆同心不也同样是皇上的妃子吗,有什么好怕的?”
“这你就不清楚了,要想成为皇上的妃子,她背后的身份就一定得干干净净。若是让人知道她是沈家被灭门的大小姐,她又怎么可能会进宫被举荐给皇上呢?”言颂见沈语谙不解,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所想。
听完这段话,沈语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如今沈语谙能够如此嚣张跋扈地在皇宫里面肆意的行走,就说明在她的身后,一定有着某个意想不到的靠山在帮助她。
可以沈芮青的性子,那样的不稳重,又有哪个位高权重的人会将她举荐给当今的皇上呢?难道就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腿?
沈语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座的众人立即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
“小姐,你说这件事会不会与丞相有关系?还记得吗,沈芮青与国师之间的关系,你不是说国师是被丞相请来的吗?”玉脂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睛说着自己的发现。
“如果真的同丞相有关系的话,皇上此刻可就危险了。”听着玉脂的话,言颂不由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阴郁。
一个是皇上如今最为重视的国师,一个是能够亲近皇上的妃子。如果这两个人都同丞相有着紧密联系的话,或许皇上身边还会有其他的人也是丞相所安排的。
丞相,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在若干年的朝代中,向来都是皇上所提防的对象。
如今本朝的丞相,居然派遣了这么多的人到皇上的身边,如果说他没有一丁点的图谋,说出去恐怕就是傻子也不会相信的。
想到这里,沈语谙与言颂默默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透露出了不好的神情。
一直呆在一边的林景戈听着众人的分析,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轻轻用指尖敲击着桌面,带着戾气说道:“想要知道沈芮青到底同丞相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光在这里猜是没有用的。如果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亲自去看看。”
自从回来之后,言颂就觉察到了林景戈的异常。
似乎只要一提到沈芮青的名字,林景戈便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由内而外释放出阴冷的气息。
“你说的确实是好方法,可皇宫之内,若是被人发现了,这可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沈语谙也知道林景戈所说的办法是如今看来最为有效的方法了,可一旦让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沈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要想成大事,就必须要冒风险。你放心,如果我被发现了,绝对不会将你给牵扯进去,绝对不会像你那样不将别人的性命当回事。”林景戈狠狠剜了沈语谙一眼,便默默离开了房间。
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林景戈的沈语谙站在原地,一脸的迷茫。
最终还是言颂向着玉脂的方向努了努嘴,沈语谙这才意识到林景戈居然是在恼怒自己,害玉脂陷入了那样危险的境地。
说起这件事情,沈语谙一脸的无奈,明明自己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长叹息一声,沈语谙摇了摇头,便拉着玉脂回到药房去上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