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万毒门的人,气势嚣张地进门,如今灰溜溜地逃出谙府,沈语谙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不知道北郡侯为何不走正门,而要走后门呢?”见到万毒门的人都离开了,沈语谙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
在她的计划里,言颂应该是从正门走进,让这些万毒门的人就此服软。
只是不知为何,言颂居然只是在后堂坐着,也不出声,就等着这群人进去翻查。
“我说徒弟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房门打开,凤千久依旧一袭黑衣,冷艳动人。
想法被凤千久点破,沈语谙双眼直射内堂的言颂,冷冷说道:“想必侯爷是害怕你进入我府中这件事,被大家发现,误会我与你有什么关系吧?”
“徒弟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侯爷此番做法反而是在保护你啊。”也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言颂到底给凤千久吃了什么迷药,以至于凤千久一个劲地为言颂说着好话。
“哦?这话怎么说?”沈语谙轻快地走进房门,落座言颂身旁,目光直直凝视言颂。
言颂也不躲避,温柔地一双眼就这样默默地回视。
看着那样温柔地一双眼,沈语谙竟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有些动摇,最终,还是先收回了目光。
“把这屋收拾一下,便将我府中的书卷搬过来一些吧。”似是感受到沈语谙内心的波动,言颂转向林景戈,淡淡吩咐着,嘴角却滑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说什么?”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沈语谙大张着嘴,不可思议地望着言颂,“你是打算住到谙府中来?”
言颂对着惶恐的沈语谙微微一笑,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确定。
沈语谙立即摆手道:“不行!你堂堂一个侯爷,住到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姑娘家的府上,让外面那些人怎么说我的闲话啊!”
“所以,才从后门偷偷溜进来,并且暗示万毒门的人,不能将侯爷在此的消息告诉给外人。”凤千久适时地插嘴,让沈语谙明白这前因后果。
被蒙在鼓里的沈语谙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想要设计言颂从大门进入谙府,让那些想要对自己跟凤千久不利的人能有所担心,也能让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拒之门外。
可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言颂这个老狐狸给设计了,心下很是不甘。
“我住在这里,不光是为了你们的安危,更是为了我自己。”害怕沈语谙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上去,言颂忙解释道,“这里有毒医,说不定能够解我身上的毒。况且,毒医武功不错,也能与景戈一同护我安全。”
沈语谙讶异地朝凤千久望去,希望言颂所说的一切都是假话,不料,却得到一个狡黠的微笑。
“你怎么会答应他的?”对于一个性格如此乖张的人来说,让他放下一切骄傲去保护另一个人,这确实是件难以做到的事。
可是言颂做到了,不由得让沈语谙对他越发地好奇起来。
尽管沈语谙已经吩咐了众人,千万不能将言颂在此居住的事情透露出去。
然而这个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
当言颂居住到这里三天后,沈语谙正在研究那些买回来的草药,玉麝便慌慌张张跑来,嘴里还大声叫着:“不好了,大小姐来了。”
沈语谙看着玉麝这般胆小的模样,心里暗叹:这丫头,怎么离开了沈府还是改不了这胆小的性子呢,有机会一定要让她好好练一下。
“我都已经被赶出沈府了,哪里还来的大小姐?”沈语谙决定要让玉麝点严厉,让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记着一辈子的。
玉麝见沈语谙的表情逐渐阴沉起来,猛拍一下后脑勺,惶恐地跪下:“对不起,小姐,我一时没忍住,以后不会再叫大小姐了。”
沈语谙看着玉麝的样子,知道现在对她责罚也没用后,立即弯腰将她扶起,召唤玉脂与她一同去门口看看。
玉麝看着两人的背影,心底暗暗责怪自己:玉麝啊玉麝,你怎么一见到沈家的人就这么怂呢,惹得小姐生气,还帮不上小姐的忙。
嘈杂的声音,还未等沈语谙来到大门,便已经远远听到了。
“沈语谙,你这是什么规矩,我这个做姐姐的来看你,你居然让下人拦着我不让进门?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之法了?”眼尖的沈芮青远远地看到沈语谙后,也顾不得自己是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当街便大喊起来。
惹得身边的小贩纷纷对其指手画脚。
看着沈芮青这般没轻没重的样子,沈语谙不由得暗暗叹息:沈家的长老们如今都拉下脸皮来求我回沈府帮忙,你沈芮青倒好,在这大街上就说起我的不是来了。果然是个拎不清的人。
内心揶揄总归是内心,明面上还是得给沈芮青一些面子的。
毕竟两个人还是有些血缘关系的。
沈语谙装作刚看到沈芮青的样子,紧走几步赶上前去,不等沈芮青说话,立即责怪管家道:“管家,你刚来或许不清楚常识。一般人来我的府上,确实都要先行递函,可我这个姐姐就不用了。以后她若是想进来,便直接放她进来便是。”
这一番话,说得是温婉大气,令那些以为能看一场姐妹撕破脸皮的大戏的人们顿觉失望,散了开去。
“沈语谙,你别这么假惺惺的,之前大长老来找你帮忙,你可是直接把他给轰走了。”沈芮青自以为抓到了沈语谙的把柄,大肆向再次聚集过来的人们宣扬道。
沈语谙暗叹一口气,这个沈芮青,简直没轻没重到了极点。
她以为,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沈语谙会被人们骂成是不尊敬长辈之人。
却没有想到,她这样做,实则是将沈家府内亏空的事实给作证了。
况且,这里人人都知道,当初是沈夫人赶走的沈语谙,并且下令不准许她使用医术。
如今沈语谙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凭借自己,一步一步给打下来的。
这沈家当初因为一点芝麻大的小事便将沈语谙赶走,如今沈家有难,还如此恬不知羞地来找沈语谙帮助。
孰是孰非,人们都判断地很清楚啊。
果然,人群中有人开始替沈语谙说话道:“这谙府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凭着沈二小姐自己的努力所一步步得到的,沈府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亏空就来向沈二小姐讨要呢?”
沈芮青刚想跟此人辩驳几句,沈语谙便拉大声音道:“姐姐,我们自家的事情,关上门自己说就是,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
玉脂立马领会到沈语谙的意思,忙一左一右架着沈芮青便往府中走去。
管家也在沈语谙离去后,将大门给关上。
“沈语谙,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跟我们沈家利益之间的关系,我并不想管。我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听到沈芮青这么说,沈语谙倒有些疑惑了。
“除了利益,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联系?难道我就呆在家中都惹到你了吗?”沈语谙松开抓住沈芮青的手,语气冰冷说道。
“沈语谙,我也纳闷了,怎么不管你在哪里,好像都能够惹到我。有时候,真心觉得,你就是来跟我作对的。”听着沈芮青咄咄逼人且没有头绪的话语,沈语谙无奈地朝着身后的椅子上坐去。
沈芮青见沈语谙完全不理会自己,内心的火气便越来越大了:“沈语谙,你有什么资格坐在那跟我说话?我可是你的姐姐。”
“可这里是谙府!”见不管沈芮青如此嚣张跋扈的样子,玉脂忙开口说道。
想不到沈语谙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居然也敢跟自己顶嘴。
沈芮青火冒三丈地举手就要向玉脂的脸上打去,只觉腿上似乎被人重击,整个人便跪在了玉脂身前。
尽管玉脂向来胆大,可骨子里还是有一些奴性的。
见着昔日高高在上的沈芮青,对着自己下跪,即使知道有一定的缘由,也大叫着跑开。
沈芮青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立即扯着嗓子大声吼道:“沈语谙,我跟你势不两立!”
边说,沈芮青边从头上取下发簪,顾不得凌乱的发,朝着沈语谙拼命的刺去。
沈语谙暗道不好,忙想着向四周逃去,毕竟没有想过沈芮青的情绪居然会如此激动。
可惜由于穿着裙子太长的缘故,沈语谙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眼见着沈芮青那张如同疯婆子的脸慢慢逼近,沈语谙竟无法移动分毫。
玉脂在旁边看到揪心,由于距离太远的缘故,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只听“当啷”一声响,沈芮青手中的玉簪被银针打落,一袭白衣如清风朗月般从这间屋后走出。
只是看见衣角,沈芮青便知道来人是谁。
立即转过脸去,暗暗乞求走来的那人没有看到自己。
却听到背后饱含着怒气地一声:“沈芮青!”沈芮青整个人便像突然被人卸掉全身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