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凤千久过去的事情之后,沈语谙暗中告诫玉脂,千万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越是想要隐瞒,事情就会暴露地越快。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万毒门的人竟找到了这里。
沈语谙正在房中与凤千久切磋医术,玉脂便慌慌张张冲进了房中,上气不接下气喘道:“小姐,门口来了一大帮人,都说要找万毒门的家主,万菀。”说完,还偷偷瞥一眼一边的凤千久。
此时的凤千久还不知道沈语谙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实,嘴角上扬,站起身子冷冷说道:“既然他们是来见我,必定是已然知道了我的行踪。那我出去会会他们便是。”
沈语谙从刚玉肌进来便开始思虑这件事,见凤千久正要踏出屋外,忙出声制止:“师傅,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在我谙府之内。我知道您不想与那群人见面,要想赶他们走,我去就行。”
凤千久想不到沈语谙会如此大义凛然地说出这句话,上下打量她一眼,疑惑道:“就凭你?”
沈语谙微微低头,浅笑道:“我又不是皇亲国戚,如今又被沈家给逐出了家门,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怎么能独自对抗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万毒门呢。”
凤千久在江湖上也经历了这么久,此时听沈语谙这么一说,便想到了一个人:“你要去请言颂?”
“正是,江湖中人做的是江湖事,在江湖上,他们想怎么来便可以怎么来。可若是遇上了皇亲国戚,便得收敛一些了。言颂虽然算不上有什么实权,可名义上依旧是皇族的北郡侯。如果有他在场,万毒门的人再怎么猖狂,也不敢胡乱造次。”沈语谙双眼微眯,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明白了沈语谙的计划后,凤千久便向着谙府的后院走去。
毕竟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凤千久还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更何况,对于这个小徒弟沈语谙,他是足够信任的。
见凤千久想后院走去,沈语谙长出一口气。多怕刚刚凤千久一时忍不住对万毒门的怨气,什么都不顾地往外冲。不但害了他自己,也连累了这谙府的上上下下。
经过这件事情,沈语谙越发明白,凤千久怎么能在外逃这么久了。毕竟,能忍则忍,也是一门艺术。
跟随沈语谙有一段时日的玉肌,在听到两人的对话时,便明白了沈语谙的意思。
不待沈语谙下令,便偷偷从后门溜走,前往邀请言颂了。
“盛妈妈,你去将门外那群人给请进来吧,奉上好茶,告诉他们,我一会就到。”聪明伶俐的玉脂前往找人后,整个谙府唯一值得担负重任的便只剩下了盛妈妈,故而沈语谙如此吩咐道。
希望玉脂能快些找到严颂,化解这一场浩劫。
万毒门的人等了大半个时辰后,一个个都变得烦躁起来,领头人也察觉出这是沈语谙的缓兵之计。
领头人开始召集几个头脑精明的人,吩咐他们到谙府的各个入口处守着,防止万菀逃跑。
接下来埋怨传话的盛妈妈:“你们这的主人怎么回事,就让我们在这里干等着?怕是待客不周吧。”
盛妈妈刚想回话,一声爽朗的笑声便从屋内传出:“各位远道而来便是客,只是我向来懒惯了,不习惯早起。各位来得这么早,我还来不及洗漱完毕,怎能以素颜见人?”
早在暗中观察的沈语谙,见万毒门的人已经没了耐性,生怕这些不讲理的人对盛妈妈下手,等不及言颂的到来,便一个人出去了。
此时的沈语谙只是简单地把头发梳到了后端,将两边的头发束起,整个人看起来还真的像是刚从睡梦中清醒的样子。
领头人自是知道一些礼仪,忙回礼赔罪:“大清早地便来麻烦姑娘,确实是有些唐突了。不过我们接到密探的来报,万毒门的家主正藏匿于你的府上。还请你行个方便,让我们彻查一番。”
沈语谙听完,故意装作讶然的样子道:“诸位居然是万毒门的人,真是早就听说万毒门的大名了。不过,听说你们要找的那个万菀,可是个毒医。她若是逃到了我的府上,我们全府上下可不早就被她毒死了吗,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呢?”
“这城里的丫头就是丫头,居然天真地以为毒医便是到哪都要下毒害人的,瞧她那个担心的样子。”万毒门来人中,有人看着沈语谙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不由得嘲讽道。
盛妈妈眉头一皱,想要开口指责,被沈语谙暗中以目光示意,便忍下了这口气。
“说得对,若是真的想要藏匿于我的府上,自然不能将我们毒死才对。这倒是我考虑不周全了,我这就将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丫鬟唤过来,让你们检测一下便是。”沈语谙忙下令让盛妈妈去通报下人们全部来到前门集合。
领头人立即将盛妈妈拦住,开口道:“这个毒医天性狡诈,你若是冒冒然地让全部丫鬟集中。惊动了她,我们这一群人不就白来了嘛。还请你多多包涵,我们彻查一番就走。”
语音刚落,万毒门的人便想着府中走去,无论沈语谙怎么叫唤都没用。
沈语谙急得暗暗跺脚,不知道言颂怎么还没过来,心下没辙之际。
听得内堂有打斗之声,害怕是万毒门的人找到了万菀,也顾不得什么女子该有的仪态,忙慌慌张张地朝内堂小跑而去。
刚到内堂,便见刚还冒冒失失,传来刀剑之声的内堂之外,万毒门来的人皆跪坐于地。
这般壮观景象,倒是把沈语谙给吓着了。
虽说沈语谙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可解除的大多都是官家的人物,至于江湖中人,除了那个性格较为古怪的师傅,便再也没有见过。
因此,沈语谙才会觉得与这些江湖中人打交道最是难得。
就在沈语谙思虑这群人究竟是看到了什么,竟然齐刷刷的下跪时,不知何时归来的玉脂悄悄扯了扯沈语谙的衣袖。
见着因为一路小跑而没有褪去潮红的玉脂,沈语谙几不可察地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
既然玉脂已经回来了,那么就是说,言颂也已经到这了。
只是为何,这堂堂的北郡侯不从正门进入,而偏要走后门呢。
“谁允许你们进府搜查的?可是得了谁的命令?”清冷地如玉石碰撞般好听的声音从内堂传出,领头人脸色瞬间变了好几次。
“我等不知北郡侯在此,否则一定不敢前来打扰。”领头人应该算是万毒门中较为伶俐之辈了,听出了言颂口中的不满,还依旧敢于顶嘴。
“听你这么说,如果我不在这里,你便要擅自闯进来了?”屋内传来茶杯摔破的声音,沈语谙眉头一紧,那跪在地上的领头人也是冷汗直流。
要知道,万毒门如今的家主在让他们出门之前,明确的说明过,万不可与皇族之人有所纠缠。
毕竟万毒门的家主可不知是想要在江湖上一家独大,如果能与朝廷众人搞好关系,这必将对于以后他的利益起到无比巨大的作用。
“我看是时候得跟你们这些自诩江湖中人的人一些教训了。不管是有没有皇亲国戚,平常老百姓的家门也是不能贸贸然进入的。若是所有人都跟你们这般,进入他人之地犹如进入无人之境,这国家还要国法有什么用?”
随着言颂语气地越发激烈,跪在地上的人们冷汗越来越多。
“我知道你们是来找毒医万菀的,可是现在她正在帮我治病。你们现在要将她抓回府中,那不就是想要我快些死吗?再说了,毒医万菀在这里的事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可不记得让下人们将这般机密的大事给透露出去啊。”
言颂这一步着实是高招,先给这些胡乱传入的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从内心感受到压迫。之后再扔给他们一个陷阱,让他们跳。
他们若是不说是如何得知的情报,便是欺骗言颂,亵渎朝廷。他们若是说了,对于彻查府中的奸细就很明了了。
果然不愧是在宫中长大的言颂,做事极其有章法。
沈语谙不由得向着内堂多看了几眼。
万毒门的人自然也是看出了这层意思,因而趴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说。
“如此看来,你们是觉得我北郡侯的权利太小了啊。既然这样......”随着言颂语气中压迫的加深。
万毒门领头人只能选择自保:“前一日,有一个神秘人在万毒门的大门上留下一张纸条,上面明确了毒医的位置,家主这才命令我们暗中前来,将其擒获。”
“既然是这样,让你们空手而归也是不好。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就说毒医现在正在为我疗伤,等我伤势痊愈后,自当将毒医双手奉上。”
听完言颂的话,万毒门派来的人面面相觑,似是没想过这样的结果。
最终还是领头人分析事实后,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