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牙和程椋在木屋焦急地等待周钟承回来,两个人心不在焉的,一直往门口瞟。
也不知道周钟承什么运气,什么危险的事情都能选中他,简直好像把大冤种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等四个兔头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前,她们松了一口气,直到听到九兔子压着声音尖叫了一声:“老五?怎么不是老三回来了?”
回来的不是三兔子?
越牙猛的看向那四个兔头人,憨憨缩在最后的是周钟承,总是挨在一起的是七兔子和八兔子,那么照九兔子所说,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五兔子。
那三兔子呢?
她看向周钟承,但后者像是受惊不小,一直低着头看脚尖,不敢看这满屋的兔头人。
到底怎么了?
越牙和程椋面面相觑。
倒是五兔子一脸轻松地说:“老三它说东边凉快,它去东边玩,结果,一不小心掉下了悬崖。”它开始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惋惜,连连摇头,“看来它是回不来了。”
所有兔头人都在沉默。
即使猜到发生了什么,它们又能怎么办?
而且跟五兔子有仇的是三兔子,跟它们又没关系。
所有兔头人都这么想。
在五兔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时,越牙忽然有点不舒服,为了让自己安心下来,她从坐着变成了站起来。
这里太压抑了,简直是在疯狂给人灌输以自杀才是解脱的暗示。
心理健康的她都如此,如果是那些本身就有轻生倾向的人呢?
越牙想到程椋那个论坛人数减少的现象,不由得对这个特殊结界的构造者多了几分唾弃。
……
“乖,妈妈带你去见一位叔叔,他可有趣啦。”
越牙刚洗漱完,就听到楼下陈莹在哄白洋洋。
餐桌已经摆好了,她拿起吐司吃起来,没有插话。
白洋洋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机灵的很,偏生模样又像白厉那个古板样子,看起来既内敛又聪颖。
“妈妈,你不用骗我,我知道那是心理医生。”白洋洋抱着牛奶杯说,“我没病,我不要看医生。”
这孩子真是聪明的让她头疼,陈莹摸摸白洋洋的脑袋:“不是说你生病了,是让这个医生叔叔跟你聊聊,让你能有个好朋友。”
越牙多看了白洋洋两眼。
虽然越牙觉得一个朋友也没有不正常,但是白洋洋还小,这些其实不能着急。
没想到白洋洋认真地望着陈莹:“妈妈,我不是不想交朋友,也不是交不到朋友,我是有原因的。”
陈莹愣了愣:“什么原因?”
一早很陈莹说好的,陈莹和孩子聊天白厉不参与,此时白厉还是默默注意着他们的聊天。
为了安静的气氛,他们昨天特意让白糖回了外婆家玩。
白洋洋一本正经地说:“我的朋友必须是好人,必须和我相处很愉快,会尊重其他人。”他用纸巾擦了擦牛奶洒到的桌子,然后扔进垃圾桶里,“我们班的同学不是这样的,他们不能成为我的朋友。”
“他们是怎么样的啊?”陈莹耐心地跟他聊天。
“他们欺负我们班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不吃猪肉,他们故意往那个女生的身上贴纸条,到处取笑她。”白洋洋小小年纪,看的通透,“他们没有一个人为那个女生说话,包括那个女生的朋友。”
他说的很认真,一点都不想放过这些:“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我不想要这样的朋友。”
不光是陈莹,餐桌上的大人们全愣了。
越牙感叹地吃了一根烤肠。
她还以为白洋洋的问题出在性格内向,没想到是和那个不好的环境不合。
当周围环境清明,你相处愉快,说明是志趣相投。
当周围环境麻木,你格格不入,这就是独善其身。
陈莹温温地说:“那洋洋有没有去帮助那个女生啊?”
比起交不交朋友,她现在更关注孩子心理的健康成长。
“有。”白洋洋笑了笑,“我现在不是没有朋友了,那个女生就是我的朋友。”
陈莹高兴地给他夹了块煎蛋:“做得好,要和那个女孩子好好相处啊。”
她冲白厉笑了笑。
她之前一直不懂,为什么在那个班级里白洋洋没有好朋友,而白糖却有很多好朋友。
她忘了,大环境的重要性。
有人的学生时代快乐璀璨,和好朋友肆意谈笑,青春飞扬。可不是所有人的人学生时代都是这样的,有人的学生时代充斥着孤立与格格不入,黑暗又无光,每个人都是看客。
是他们这些学生时代快乐的人想当然了。
越牙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吃的差不多了,就跟白洋洋说:“我认识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她觉得江忧和白洋洋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知道了姐。”
白洋洋很喜欢这个姐姐,特别听她的话。
陈莹忍不住莞尔,她说了这么多,还不如越牙来的一句话。
吃饱了的越牙突然想起来前天白厉好像腿脚不太舒服的样子,有些担忧地问白厉:“爸爸,你去医院检查了吗?”
看报纸的白厉闻声抬头,严肃的脸上柔和了许多:“没有,这两天好多了,工作有点忙,过些日子再去。”
“不行。”越牙摇头,“不舒服就得赶快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不能拖。”
她不想让身边任何人生病。
白洋洋也附和:“姐说的对,爸爸必须去做检查。”
白厉失笑,无奈地说:“好吧,过两天,我们全家一起去做个体检。”
算算时间,是该去做个体检了。
越牙笑的眯眯眼,见白厉又看报纸,趁机放下碗筷就往玄关跑:“我有事出去啦,晚上回来。”
“这孩子。”
白厉摇摇头,眉毛抖了抖,还是叮嘱:“注意安全。”
背后还有陈莹含笑的声音:“注意安全。”
……
时间倒回到昨天夜里。
女孩的声音很像夏夜里吹过的风,飘到他耳朵里:“苏白?”
苏白点头:“是,我是苏白。”
“我叫张灵灵。”
张灵灵礼貌地伸手,和他简单地握手,很快收了回去:“越牙之前跟我说过,如果你有事情让我帮忙,现在你可以具体说说。”
她指了指公园靠门的长椅:“坐下来?”
她整个人在月光下,一身夏季才会穿的白色衬衫和短裤,仿佛在她身上其他颜色都是玷污。
“好。”
作者有话说:五四青年节,青年当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