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公,北秦与关中两个都不是好对付的,南阳又偏远,无疑东陵便是最好的目标。
可若真是这样简单,为何他还迟迟不动手。这一点,风辰与风朝阳两人心知肚明。
“西凉势大,别国是不可能坐视不管,唇亡齿寒这个道理想必众人也明白。”风朝阳道。
风辰点了点头:“可依照风轩的性子,难免会使些阴招,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着实防不胜防。”
“那我们便反客为主,先下手为强!”风朝阳挑眉道。
风辰道:“洗耳恭听。”
“结盟!”风朝阳吐出两个字来,便不再多言。
“结盟。”风辰呢喃这两个字,略一思索便明白风朝阳的想法,如今西凉是合陇西与西都两国之力,而他们若是找到一个强有力的联盟,那么便能打破僵局。
只是这如何结盟,风辰想到北秦与陇西,随即摇了摇头:“你可是心里有决断了。”
风朝阳点了点头,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明日我便将欲与各国联姻的消息传出去,到时候便看各国的诚意了。”
“联姻,用谁联姻?”突然想到什么,风辰面色微变:“不可,这万万不可。”
“联姻乃是最有利的联盟,为何不可?这消息一出且不说成与不成,西凉就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好生筹谋便是!”风朝阳神色淡淡,好似说的不是自己的婚事似得。
风辰蹙了蹙眉:“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拿你的婚姻大事作为赌注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风朝阳心颤了颤,扯着风辰的袖子,难得示弱道:“二皇兄,我眼下也已过了双十年华,也该是时候择一位夫郎了,而且各国能够联姻之人都是位极人臣,我也不亏,你就当满足我的私心可好,这样一来能打的西凉措手不及,也能为我择一佳婿,两全其美,有何不可!”
盯着撒娇卖痴的人儿,风辰心中弥漫的全是苦涩,他知道这人是在说服自己,明明受委屈受苦的是她自己,却还想要让身边的人放心。
风辰不禁沉沉吸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半晌才道:“全听你的。”
感受到发顶传来的温度,风朝阳微微垂了垂眸,其实她说的话半真半假,她的确想要趁此机会选夫婿,不过她的夫婿也只会有那一人。
这也是风朝阳临时想到的计策,可谓是一石三鸟,就看那人上不上钩,其实她也不确定,能够忍着三年不见自己,再度弃自己而去的人,她真的不确定会不会出现。
而风朝阳唯一的赌注便是那人的爱,历经两世都未曾改变的爱,若是连公孙瑾的爱都能改变,那么世上也没有什么能够让她相信的,到时候无论嫁给谁又有何分别。
北秦都城内;
赶到都城,已经是三天后了,这还是轻装便骑的速度,不然玉门关道都城起码要四五天。
而到达都城的当天,北秦帝便为其举办了接风宴,付尧是在城内驿馆修整了一番才进宫的。
付尧本想着等宴会结束后再找机会寻海棠公主说个清楚,却没想到还未等他想出个办法见面,这人就上赶着来找他了。
看着眼前的小丫鬟,得知来意后,付尧心下有些不安,他可没那个自信公孙棠找他是想他了,怕是也是为了这桩婚事。
但是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想到这儿,付尧还是决定去见上一见,反正他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只要她开心一切就都值得。
可是付尧还是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潇湘阁院落中,公孙棠披着斗篷站在枯树下,仰着头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微微侧过头:“你来了!”
语气熟昵,一时间付尧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懵,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希望,或许她也是满意这桩婚事的。
“这里不需要伺候,你们都下去吧!”公孙棠扫了一眼众人,语气淡淡道。
“诺!”一瞬间伺候的人鱼贯而出。
诺大的院子只剩下一脸从容的公孙棠和坐立难安的付尧。
公孙棠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着茶盏倒入杯中,又用另一个瓷杯将换,茶杯在她手中犹如跳舞一般,看的人赏心悦目。
“这是冬雪茶,取自初冬的第一滴雪水酿制而成,你尝尝!”将杯子递了过去,可是迟迟未曾见人接,公孙棠不由抬起头,便看到付尧痴痴的望着自己,不禁面色微红。
付尧也好似才反应过来,急忙将茶杯接了过去,一饮而尽,犹如牡丹嚼舌一般。
“这茶如何?”公孙棠见他这样不由打趣道。
“很好喝!”付尧道。
公孙棠笑道:“怎么个好喝法?”她就不信,一口将茶水喝进肚子里,哪里还有时间品味,更何况这人一直心不在焉,想到此,脸颊不由又有些微红。
付尧抿了抿唇,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当触及道对面之人的笑意时,不禁愣了愣,随即便回过神:“我就是觉得好喝,只要是公主泡的茶都好喝!”
“呆子!”除开第一次见面,之后每次相见这人就显的有些呆头呆脑的,可是一想到原有,公孙棠面色便有些晦暗。
“此次玉门关之战,还要多些陇西王出兵支援,公孙棠感激不已,日后若陇西王有何需要的,公孙棠定竭力回报!”公孙棠微微俯身行了个礼。
闻言,付尧心下一咯噔,强撑着笑意:“公主何须见外,一切都是本王应该做的。”
公孙棠摸不准他是假不明白还是真不明白,只得继续道:“联姻之事我事先并不知情,我心里已有喜欢的人,这场婚约只得作废,还望陇西王成全。”
咔嚓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惊的人心下一跳,公孙棠抬眼望去,便看到付尧虎口处沁出的血意,此言极了。
“你等着,我去拿药箱!”伺候的人都被遣散了,公孙棠想了想还是起身准备去取东西,却不妨被人拉住了袖摆。
“非他不可么?”声音有些嘶哑。
“恩!”公孙棠应了声,察觉袖子上的力气小了些许,便踱步去了内室。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付尧很想问自己不行么?可是他不敢问,也不敢听,所以他逃了。
公孙棠拿着药箱出来的时候,院落外空无一人,若不是地上还有那碎裂的瓷器和残留的血迹,她还真的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一场梦。
站在原地,公孙棠伫立良久,不可否认若是没有闻人羽,或者她先遇上的是付尧,或许会喜欢上这个人,他的爱太纯粹炽烈,滚烫的让人的心都止不住沸腾。
可是缘分这回事早已注定了,迟了一步也就彻底迟了。
再次见到付尧的时候,已经是晚宴十分,按照惯例公孙棠是不需要参加的,可是今个儿北秦帝亲自点名。
公孙棠推辞不得只得出席,一入场便察觉道一股炽热的目光袭来,可是抬眼望去却无从发觉。
视线从那一袭绛紫色衣袍略过的时候,不由微微一顿,只见那人始终未曾抬头,一杯接着一杯饮着酒。
奏乐声起,公孙棠这才收回视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刚坐下便听到一旁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看来小妹也不是无动于衷,莫不是真的看上这陇西王,也难怪,就连本王都没想到陇西王竟然如此年轻,还长得风流倜傥,小妹喜欢上他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凌王莫要胡说!”公孙棠冷了脸,她这些日子也算想清楚公孙凌为何针对自己,怕是觉得自己和陇西联姻了,会给他造成威胁,在她看来简直可笑至极,公孙凌最大的威胁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这位好父皇。
公孙凌还想要说什么,就听见司仪传报皇上到了,众人起身相迎,北秦帝挥了挥手直接免了礼仪,只是这说归说,礼还是要行的。
当撇到坐在左侧下首一动不动的人时候,北秦帝双眸微暗但随即便隐了去,让人看不出丝毫。
一番杯盏交换,北秦帝扫视了一周,刚准备开口,就听到殿外有人急切通禀道:“八百里急报!”
闻言,司徒易与北秦帝对视了一眼,都知晓这是意外,当即传人进来,当那士兵将信传上来后,北秦帝只看了一眼,面色微变,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付尧。
付尧被看的一头雾水,心里却升起了一股不安,这时他身边的侍卫正从门外急匆匆进来,当耳边听到那消息的时候,手上的酒杯顺着指尖滑落,掉落在地上,殿内本就静谧,这刺耳的声音显得越发清晰。
对面的公孙棠不经意撇到付尧渗出血迹的手,眸光微闪,不自在的垂下了头,忽略心头的那一丝异样。
“陇西王若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朕定当全力相帮!”北秦帝将信递给一旁的司徒易,随即冲着付尧道。
付尧闻言,这才回过神,直接起身微微俯身道:“实在抱歉,事发突然,本王需要尽快赶回国,就先行告辞!”
“陇西王无需客气,施楠朕命你带领五万兵马随陇西王回陇西郡肃清叛逆,你可愿意!”北秦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