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从何讲起?”清鸢疑惑,自己怎么成叛徒了,而且今晚明明是自己一人来到后山,而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是跟踪还是巧合。
清鸢白天遣退的萤火虫或许是感应到了清鸢有危险,四五只飞在她的周围。
“看你是死鸭子嘴硬!”那人将六叶飞镖瞬间飞出,清鸢闪身勉强避过,两人一攻一守的打斗着。
清鸢见对方不依不饶,眼神狠辣,明显来者不善,不由想要先逃走,再想办法,以免落入圈套!
只听右方一声大喊:“你们干什么呢?”
一群人匆忙围了过来,显然刚醒,衣服凌乱,面带倦容,将两人围成了一个圈子。
而六歌从人群中挤了出去,面带微笑的扫了一圈周围的人,随后低头拉住了清鸢的手,用力的扯了扯清鸢,一脸担忧,小声,说,“你做什么了?竟然和白君起了争执。”
清鸢没有讲话,“……”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做了主,在人群中说,“我去禀报掌事。”随后匆匆走了。
见一人回去禀报了掌事,那个和清鸢打斗的女子冷哼一声,洋洋得意的挑眉望着她。
过了一阵,一个强大的气场弥漫着周围,随后一个清冷的身影出现,是白择。
“黑夜里,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做什么?”白择负手背过,皱眉。
清鸢刚想要说几句,白君立马走到了白择的面前,行礼,恭恭敬敬道:“掌事,这个人是个叛徒。”
“你不要信口雌黄,清鸢怎么会是叛徒!”六歌在清鸢的身旁,忍不住大声替清鸢辩解道。
白择淡淡的瞥了白君一眼,清冷问道:“有什么证据?”
白君大声道:“启禀掌事,自然是有证据的。”她从自己的袖口处掏出了一个布囊,刺着卷云花纹,她顿了顿,说道:“这个布囊便是我从她的门前捡的,看她神色诡异,我便将偷偷跟了去,打开一看,我看到这个。”
她将布囊打开,随后一个泛紫的弓展现出来,她冷冷道:“这个便是上古神器,极乐弓,而上古神器怎么可能会在一个不起眼的新人身上,如此我便猜想了一二。”
周围一片噤声,纷纷议论着清鸢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神兵利器。
寂静中,周围中扑腾跪下了一个人,六歌慌张的解释道:“这是那日我们杀死了测试中的狮子,从它的身上幻化出来的。”
白君毫不留情的立马继续反驳,“她一个毫无法力的新人,在第一天就通过了测验,据我所知,她周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萤火虫便是妖族的妖精,这些妖精通灵,三更半夜,在后山鬼鬼祟祟说不定在传递什么信号,而且就算是凑巧这样,这种神器捡到了就该立马理当奉公,交给掌事,她私藏一样是重罚!”
“够了!”面对周围即将迎来的嘈杂的议论声,白择忍无可忍,顿时怒火中烧,大声,指着周围的人说,“你们谁觉得她是叛徒,站出来。”
一片寂静后,突然有个人低着头,头不能再低的站了出来,小声道:“她第一天便通过了测试,确实让人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随后,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部分都不约而同极为正义的站了出来,纷纷道:
“我也觉得她的嫌疑最大,上次去山上,只有她一人没有回来。”
“确实,她的破绽最多,今天相必狐狸尾巴漏出来了。”
“……”
面对着越来越凶的嘈杂声,白择面容发黑,冷静下来,沉思片刻,对着自己身旁的侍女道:“去取我的损魔鞭来。”
六歌的脸一下子变的青了,脸上挂满了恐慌,损魔鞭专门打魔族中人,是上古神器之一,威力巨大,魔族中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清鸢。
一个侍女将损魔鞭拿到了白择的面前,白择大步走到了清鸢的面前,将手指指向她,道:“跪下,还有,把六歌给我拉下去。”
两个人将六歌拉到了一边,六歌奋力的挣扎却还是没有敌过两个人的力气。
清鸢自从他们来到这里,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听着周围对她的怀疑与指责。这下,她的眼神终于回归,漆黑的眼眸中终于有一丝晃动,皱眉直视着白择,想要解释,开口道:“掌事,我……”
话音未落,一道鞭子就如一条毒蛇般缠到了清鸢的右腿,白择用力一扯。
“扑通——”,清鸢重力失稳,咬牙闷哼一声,跪了下来。
白择并没有停下,用力抽着清鸢的身体,鞭子上就流淌着骇人的血迹,而此时的清鸢虽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却始终不发出一点声音。
清鸢难以置信的望着白择,这里的人都是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测便定了别人的罪了吗?这里还有什么规则可言?想到这里,她突然眼含冰冷的抬头望着白择。
白择对上清鸢从未出现过的冰冷视线,如同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目光更是冷锐的回了过去,皱眉,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私藏神器?你和妖族中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在众人以为清鸢会开口,清鸢却突然噤了声,在周围人的注视下,她不再说出任何的话。
还有一小部分没有站出来的人想要为清鸢求情,但是惧怕白择的威慑,只好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处。
白择又是抽了一鞭子,睁大了双眼,怒目道:“说,你混了进来和妖族中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清鸢依旧跪在原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她的头一直仰着,注视着此时正怒火中烧的白择。
而白择已经在了暴怒的边缘,“你以为你不吭一声,这样显的自己很有骨气是吗?看我不打死你。”
而在远处跪着的白君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清鸢握紧了拳头,损魔鞭专门打邪魔,却用在了她的身上!这是凌辱!并且这种鞭痕隔百年才可以消除,这是耻辱!一种不甘涌上心头,她突然幻想自己能大力扯住了白择的鞭子,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将鞭子抽回到他们身上。
可她,忍住了。
因为她现在并不是他们人的对手,而且,值得庆幸的是,如果白择一开始想要杀了她,便一剑刺死,但如今看来她还是可以被苟延残喘的留下一命。
六歌在身旁忍不住向白择连连求饶,而白择抽了好一会儿,看到已经是伤痕累累,身上被打的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的清鸢时,才已经便停了手。
气喘吁吁的望着清鸢,随后用法力抓住了一只萤火虫,清鸢刚想阻止,却没有力气反抗,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只萤火虫在白择的法力下,瞬间化为一点光亮,随后立刻湮灭在黑夜中。
其余的萤火虫纷纷飞到了空中,却没有逃脱掉,被一阵强大的法力吸引去,一阵光亮的湮灭,连带着清鸢眼中的光亮也一并抹去。
清鸢突然撑着地面,慢慢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随后在嘴角处扯出了一抹笑容,“你们不由分说便要将人定罪!你们无理!”
“她疯了,把她先给我拖到柴房里面去,不给她水,不给饭,直到她认错为止!”白择生气拂袖而去。
随后一干人等跟随着白择的身后,走了,六歌想要去帮清鸢,却被一众人给拦下了。
两个侍女将清鸢随意丢弃在一个柴房中,清鸢冷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神骨,损魔鞭这样打下去恐怕真的死了。
过去了一天,在没有水没有粮食的情况下,清鸢陷入了昏迷。
她在梦境中,突然感觉自己的全身又变得疼痛起来!有一种蚂蚁啃噬的痛苦!想不到在梦境中,她的感受竟然还是这样的真实!
她忍受不住如蚂蚁啃噬般的痛苦,睁眼一看,一张熟悉的脸映入她的视线中。
“领事!”清鸢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忍不住说了出来,没有想到,落湄会主动来看她,她以为,她会死在这里,并且没有任何人来帮助她!
“掌事打的确实够狠的,这药可以让你伤口快一些的愈合。”落湄没有理睬清鸢,只是一边撒着一个白瓷小药瓶的药,一边解释道。
清鸢忍不住低声道:“你信我?”
“能不信吗?你是我亲自带进来的,如果你有嫌疑,岂不是要连累我?”落湄将白瓷药瓶重新扣好,毫不在意的说道。
清鸢默不作声。
只听落湄又叹了一口气,道:“昨天我已经替你求了掌事了,你今天就走吧,完成你的任务,说不定还可以减免你的错误。”
清鸢皱眉,“错误?!”
“我知道。”落湄阻止了清鸢接下来的话,解释道:“如今能活着才是关键,你这次走了便可以躲起来不用再回来了,如今哪有命重要?”
清鸢想了想,沉默不语。
确实是这样,如今哪有命重要。
落湄随手拿出一个小包裹,塞到了清鸢的手中,道:“这里面是馒头,别在路上饿死了,现在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