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黑猫的魂魄早就转世投胎成另一只黑猫了。”
看乔舜英情绪低落，林如晦忍不住温声安慰她：“你如今尽心照顾它的躯壳，也算是全了你们之间的一场缘分，若是有缘，也许你下一次遇见的黑猫就是小黑的魂魄转世呢。”
乔舜英故作可怜巴巴地抬头，问：“所以你要送我一只小黑的转世吗？”
小姑娘皱了皱鼻子，理直气壮地说道：“安慰人你也来点实际的呀！~”
林如晦迎着她略带狡黠的清澈眼眸，心跳不觉漏了一拍，偏了头声音有些低哑地问：“你想要什么？”
“咦？”乔舜英察觉他竟没接上自己的玩笑话，略诧异。
“林如晦，你没事吧？”
“嗯？嗯，没事。”
“你耳朵好像有点红，是发烧了吗？”
林如晦：“……”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脑子里一团乱麻。
鼻端萦绕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让人晕陶陶的，无端心潮澎湃，无法思考。
乔舜英只觉得他今天特别古怪，当然不会往自己身上想。
看他站那儿呆呆的，不说话，就主动问：“你今日特地上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还是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给我爹或是我大哥？”
乔舜英这话可算提醒了林如晦，他立刻耳朵不红了，脑子也清醒了，只是心里也是一片凄风苦雨无处话凄凉了。
“也没什么大事，陛下密旨，今日我要离京了。短期内可能回不来，我将冬青留给你。”
乔舜英看着他认真交代的模样，愣了一下，忍不住笑意攀上眼角，赶紧摇头：“冬青跟随你多年，定与你配合默契，带上他对你办差肯定如虎添翼。”
“再说，你把他留给我算什么，我现在可不是小黑猫了，我也不缺下人使唤。”
能感觉到林如晦的好意，只是这份好意让乔舜英有些不自在，不禁转头眼神飘移。
“你说得对，是我唐突了。”
林如晦也有些懊恼失言，面上自然地解释：“可能是下意识又将你当成小黑，照顾习惯了。”
心里反复斟酌了几回，他再次开口道：“不过你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送个信到东栏别苑。即便不是看在小黑的面子上，从我母亲那边论，我们也算得上是表兄妹，想打听什么消息，我可以让手下给你开个后门。”
乔舜英本来想说不用麻烦，忽然想到前几天清晨梳妆台上拾到的那封信，又暗戳戳地心动了。
“我想打听八卦，也可以吗？”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林如晦：“让你手下的锦衣卫做这种事，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不会，京中权贵的八卦背后往往隐藏了许多有价值的消息。”
林如晦一本正经地说道：“锦衣卫本就有监察百官之责，让他们打听八卦也是在锻炼他们探听消息与分析消息的能力。”
乔舜英笑得一脸单纯地点头：“林大人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我信了你的邪！
“林大人今日上门，就是特地来向我道别的吗？”
“嗯……”
林如晦眼神幽幽地看着她的笑脸，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似两团旋涡诱人深陷，可惜，乔舜英没被他诱惑去。
不过说真的，以前她喜欢八皇子那种温柔文雅的少年，眉眼清秀，也不必太过惊艳，最重要的是性情温柔，愿意哄她高兴。
可是后来事实证明，温柔的男子虽好，没有担当，耳根子软却是靠不住的，而曾经让她舍不得的温柔疼哄背后，全是违逆本心的欺骗。
经此一遭，她倒是觉得性情冷酷些、强硬些的男子，更为可靠了。就像林大魔王这般的，何况他长得是真不错。
乔舜英默默吐槽从前的自己，为什么就觉得男人皮相不能太惊艳呢，瞧林如晦长得这般俊美，也不见他拈花惹草嘛。
林如晦被她盯着脸瞧了半天，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她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说错话了？
“其实，除了道别，还有件事想告诉你。”
乔舜英好整以暇：“嗯？什么事，林大人请讲。”
林如晦眼神微暗，“林大人”这个称呼可真疏离得刺耳。然而上回威逼利诱也没能让她改口，看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徐徐图之……“若是有法子能尽快让你的身体痊愈，你可愿意考虑离京养病？”
乔舜英微微诧异，想到连翘的话，还是问道：“你说的尽快，不知能有多快？”
“三个月左右。”
这是卞神医与连翘信上交流了乔舜英的身体状况后，对林如晦给出的保守恢复时间。
这个时间已经比连翘对乔舜英说的半年，缩短了一半时间，她自然是心动了，“你说的法子是什么？”
“对了，你又不是大夫，你哪里来的法子？”
林如晦微微一笑：“我虽不是大夫，可我有办法借来药王谷的药泉给你调养。”
“药泉！”
乔舜英惊喜：“你真有办法借来药泉？”
“我听连翘说，药王谷规矩大，一向不欢迎外人进去，更何况是要借用他们的镇谷之宝——药泉了。”
“你说的不错，药王谷在江湖上确实有一定的地位和声望，也规定不准外人踏足。”
眼见着乔舜英眼中期待的光芒快要黯淡了，林如晦这才不疾不徐地继续：“不过这事儿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对我却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不必放在心上。”
乔舜英：“……”呵呵~不必放在心上，你还特地强调千难万难？
这是在显示你手腕高超？！
唔……虽然看破了他的套路，但看在他有真心、有付出，乔舜英还是挺心动的。
“那、谢谢林大人。”
倏然绽放的笑脸，令林如晦呼吸险些乱了节奏。
他默默端起桌上冷掉的茶水灌了一大口，转头露出浅淡的微笑，一脸自然地说道：“真要谢我的话，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别叫林大人，太客套，换一个称呼吧。”
乔舜英仿佛猜到他还有话没说完，一脸好商量地挑眉问：“比如？”
“私下里，可否唤我一声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