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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十五章 救鬼

作者:梦沫|发布时间:2019-11-16 20:39|字数:2289

  冷雾缭绕的寒潭里,一个宽阔的背影立在寒潭中,青丝用一根素色带子绑着,顺着背影泻下来,北千沧头也不回道,“脱了衣服,下来”。

  她迟疑了半天,还是磨磨蹭蹭的下了水,北千沧一直没有回头,直到水中溅起白色水花,她的身子全没入水中时,北千沧才缓缓朝她走过来,“不必用这样防备的眼神看着我,你的余毒未清,不想死的话就别说话,转过去!”

  郁苳纳闷了,难道刚才自己的眼神很明显?正欲转身之际,却被白皙的脖颈处那突兀的纹路吸引了,北千沧全身上下可以说完美得挑不出一丝毛病,可独独脖子那里有一处深红蜿蜒的纹路,形状如盛放的牡丹,乍现在脖子侧方,像是被灼烧过的痕迹。

  她伸出手在空中虚无一触,这个疤痕在蛮荒时她就初见了一些端倪,现如今完整的暴露在她面前,才真正觉得怵目惊心,她下意识的收回了手,但眼神还是疑惑的看向北千沧,“这是什么?”

  北千沧冷冷道,“本王的事,不用你管”。

  她脑中乍现出一些画面,大雨滂沱的深巷,那一坛腥臭血红的黑狗血,吱吱作响的皮肉冒出的一阵青烟,她顿时恍悟,如雷击般呆住,疾声道,“可与我有关?”

  北千沧脸侧向一旁,“本王斩杀恶鬼无数,留下点疤痕有什么稀奇?”

  郁苳喃喃道,“不对……你的自愈能力不会那么差,想必当时留下这个疤痕时是你没有及时疗伤,又或者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疗伤……我听说那段时间你病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痊愈,但是那个疤……”

  她口不择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脑子一懵,也不知究竟说了什么,只见北千沧猛的将她身子转过去,打断她的话,背心顿时生出一阵寒意,她余光瞥见一抹红光正环绕在她身后,北千沧正在为她逼毒疗伤。

  北千沧声音依旧冷淡,“说过这是本王的事”。

  郁苳心绪不宁,但背心处的气息却越来越让她全身感到舒适和放松,就在她觉得自己快睡着的时候,身后的水花溅起,睁眼一看,须臾之间,北千沧已一袭红衫立在岸边,侧颜对她道,“还是一炷香时间,泡好了自己上来”。

  她恍恍惚惚的应了声“哦”,下意识去摸脖子上的细痕,那硌手的疤果然小了许多,像一根细线一样,跟昨日比起来确实大好了。

  郁苳在阎君殿闲逛了一天,听幽灵又讲了几个悲天悯人的故事,夜幕降临的时候,正殿的灯火亮了起来,她抱着黑犬正欲离去,却听见北千沧在殿中唤了声,“进来!”

  阎君殿中除了黑尘和戏台子上那个转来转去的幽灵,想必再也没有了其他人,这一声“进来”自是对她说的,她又将黑尘拢紧了一些,慢慢移着步子朝台阶上走去。

  北千沧还是静静的坐在烟雾缭绕的香鼎之后,面色被笼得虚幻,她立在门前不知所措,北千沧淡然道,“坐”。

  怀中的黑尘十分局促的扭来扭去,不时的用黑豆一般的眼睛去偷瞄北千沧,生怕北千沧一不小心将它一掌打出去,那它便魂飞魄散了,凡人死去尚且还有一具肉身,但地府里的鬼魂要是死去,就只能化为一抹虚影,一粒尘埃也不剩。

  黑尘看了看北千沧,又呜咽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郁苳,郁苳手抚上它的皮毛,它才怯怯的缩在臂弯里,不敢再抬眼。

  北千沧眼色淡淡,眼尾的痣却平添魅惑,他摆弄着案上的茶具,没来由的道了句,“可想死了?”

  郁苳拧眉,以为自己听错了,疑道,“什么?”

  北千沧又重复,“本王是问你,习惯了阎君殿的生活了么?想不想死?”

  这句话说得何其轻松,若是对凡人道“你想死么”,要么是挑衅之词,这么淡然的问出这句话来,在凡间八成要引发一场口舌之战。

  但现在是在地府,一切都不能按照凡间的思路来,她摇摇头,“不想”。

  北千沧手在空中顿了顿,眼皮依旧不抬一下,“为何?本王对你不够好么?”

  郁苳又摇头,“我还没活够呢!我不仅自己不想死,我还想……”

  她一时不慎差点将自己来地府的目的透露了出来,眼神怯然的瞄了北千沧一眼,发现北千沧依旧不为所动,淡定得很,才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怀疑。

  北千沧将一杯澄清的茶水推到她面前,道,“你还想怎样?”

  北千沧抬眼,“何物?”

  郁苳眼波流转,“……就是一个小小的瓶子,白色的”。

  北千沧面色一僵,没有说话,她低下头等着北千沧的“宣判”,许久了,北千沧才淡然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么?”

  她拼命点头,“这个瓶子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是阎君,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按照北千沧的脾气,一定是拂袖而去,毕竟他知道白玉瓶与何人有关,本来也就不抱什么希冀,既然说开了,愿帮则帮,若不愿,她也别无他法。

  就在她手心都快要沁出汗来时,北千沧轻轻道了句,“好”。

  她赫然抬眼,讷讷道,“你说什么?”

  北千沧依旧是那副桀骜的模样,但那张骄傲的脸上此刻却笼上了一抹哀伤,是郁苳从没见过的,她想大概心如死灰就是这般神色了。

  她忙道,“如果你觉得不妥……”

  缭绕的白色烟雾遮住了他的双眸,北千沧冷冷打断了她,“本王乏了,你回去吧!”

  她惴惴不安的应了声“好”,抱着黑犬没入黑暗之中,临了回头一望,北千沧单手撑在案上,发丝斜到了肩处,可能真的乏了罢。

  一连几天,正殿的门都是关着的,郁苳颓然,除了去寒潭中泡上一炷香时间,剩下的光景都在听幽灵谈天说地,所幸黑尘是条阴犬,靠吸食戾气为食,而阎君殿其他没有,就这戾气重,因此,黑尘在这小住的几日,身体也逐渐肉实起来,抱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

  那日她依旧推了门进去,戏台子上幽蓝色的火光悠悠在台上转着,幽灵慈祥道,“小丫头,你又来了”。

  郁苳近几日心情颇为阴郁,她实在找不出原因,便悻悻道,“是啊,沉闷得很,没地方可去,只能来寻你了”。

  幽灵转悠一圈,哈哈一笑,“怎么?阎君没有空陪你?”

  她黯然道,“他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哪有闲工夫理我?”

  幽灵道,“小老儿看阎君对丫头你是十二分的上心啊!怎会不理你?我看多半是琐事太多,耽搁了”。

  她垂了眼眸,“或许吧!”

  幽灵又聒噪的道,“小老儿说句不该说的,在这近一万年的时间,小老儿还从未见阎君对谁这么上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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