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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鬼王

作者:梦沫|发布时间:2019-11-15 09:53|字数:2299

  “阎后本就生在屠戮蛮荒,生性冷清,喜欢自由自在,当时被老阎君的热切感动了才入了阎君殿,但诸多阻碍令她心生厌恶,更是在将小阎君放逐到蛮荒之后,心灰意冷,便弃了阎君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去了,从那以后,老阎君就经常往外跑,老臣们找他商议事务总是寻不到人,惹得众臣议论纷纷,老阎君寻遍了整个九幽都没有找到阎后,最后相思成疾,终日浑浑噩噩,对九个儿子也不管不问”。

  郁苳叹道,“北千沧被放逐屠戮蛮荒时,可还尚在襁褓之中啊!那怎么没被恶鬼吃掉?”

  幽灵兴奋道,“又说着重点了,当日阎后多了个心眼,将一辟邪珠放到了小阎君身上,那辟邪珠可保其顺利长大,不过也就500来年的样子,在凡间差不多七八岁,你想想,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要面对这么多蛮荒恶鬼凶兽,小阎君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唉,小老儿每每讲到这里都会潸然泪下,太可怜了!”

  说罢鬼气森森的哭了起来,郁苳黯然神伤,说书便是说书,怎么还带戏的?

  伤怀了片刻,幽灵一本正经道,“老阎君的相思之疾无人能解,日渐沉迷消瘦,昔日那个风流公子也变成了酒鬼,不是说醉话就是胡乱责罚人,后来才得知,阎后竟然是偷偷转世到了人间,归隐到了山寺之中,成为清修道人,真是世事无常啊!老阎君要将其带回,阎后不肯,阴差阳错之下被山中猛虎扑咬身亡,本来死就死了,魂归地府后照样是风光照人的地府,可难就难在,阎后是绝了心要离开地府,因此用七魂七魄铸了肉身,肉身一亡,便是魂飞魄散,老阎君为了挽留阎后的魂魄,不惜将自己的七魂七魄尽数放出,可是……唉!”

  郁苳又道,“那后来北千沧怎么成为阎君的呢?老阎君不是有九个儿子么?其他八个呢?”

  幽灵吞吞吐吐,好似谈到了什么敏感话题一样,自支支吾吾,“一山都不容二虎,更何况是比老虎还凶残千万倍的恶鬼……”

  郁苳一怔,“此乃何意?”

  幽灵像是豁出去了,悄悄道,“此事不足在他人面前提起,小心犯了忌讳”。

  郁苳将头点得如鸡嘴啄米,眼睛发光,“到底何事?”

  幽灵道,“小阎君随了阎后的暴戾阴煞,又从小生在屠戮蛮荒的缘故,戾气很重,小小年纪就将蛮荒的万鬼治得服服帖帖,成了蛮荒一带最可怕的恶鬼,小阎君在一千岁的时候就冲破了屠戮蛮荒的瘴气,逃出去到处游玩,周遭的鬼都惧怕他,小阎君的八位兄长见小阎君小小年纪修为已经如此高深,恐今后更是无法无天,便联合起来一同对付小阎君,怎料……八位兄长皆被血剑斩杀,灰飞烟灭……彼时老阎君正在人间一心寻找阎后,无暇顾及兄弟几人,老阎君和阎后灰飞烟灭之后,小阎君就理所应当的继承了老阎君的位置,然小阎君上位后将一干老臣收拾得够呛,人人都道,现在的阎君,在谋略上远胜老阎君,也更心狠手辣”。

  郁苳手中茶杯一抖,“你如此形容北千沧,不怕他听到后治你罪么?”

  幽灵似一拍脑门清醒道,“哎呀,口误口误!小老儿只负责转述世人所传,绝非不敬,绝非不敬!嘿嘿”

  郁苳长长吹了口气,摸起桌上的瓜子,叹道,“不过还真看不出来啊,北千沧竟然这么狠!”

  幽灵道,“可不!否则那些老阎君都头疼的老臣怎么会甘心臣服于他!不过我看阎君对丫头你很不一般啊!你是什么鬼?还是灵?应该不是兽吧?小老儿闻不出你的气息”。

  郁苳道,“你看我这样像什么?”

  幽灵道,“丫头这不是为难小老儿么?小老儿双眼失能,不能视物,连丫头样子都看不到,如何能分辨?”

  郁苳背着手在戏台前走来走去,“你果真看不到?”

  幽灵道,“那可不!小老儿仅凭气息识人,你这身上不带气息,我分辨丫头你啊,靠的是脚步声”。

  郁苳恍然道,“原来如此”。

  幽灵嘻嘻笑道,“没有气息,莫不是行尸吧?那种刚刚成型的行尸倒是闻不出什么气息,只是阴气很重,跟你颇像”。

  郁苳一又坐回椅子上,“此乃惊天大秘密,不可说,不可说!”

  幽灵原地转着圈圈,似极度不悦,小老头生气了。

  郁苳见他不言语,便故意逗他,“那我且问你,现在六道之中还有什么新奇事发生啊?”

  幽灵在戏台上悠悠转着,不理她。

  郁苳叹道,“我就知道你并不是什么都知道,你身处阎君殿,怎么可能知晓六道的事,罢了罢了,我还是去品品花草吧!”

  作势要离去,幽灵果真上当,怒道,“天上地下就没有小老儿不知晓的,哼!”

  郁苳折回,嬉笑道,“快说快说”。

  幽灵奇怪道,“要说这新的事倒是颇多,但奇的事还要数雪域仙山,据说那个雪域长祖,竟然将手下的一个女长司神形封起来了,封印在他那把古琴之中,好像叫什么来着……”

  郁苳木然,讷讷道,“玑婳”。

  幽灵应道,“对对对,就是玑婳琴!你说怪不怪,这雪域长祖以苦海为界将自个儿给圈起来做个快活仙人,从来都只听闻他处事淡然,沉静温润,怎么还会发生这等怪事,其中缘由真是让小老儿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又道,“不过,六道皆知,那个女长司长得真是……妙不可言,而且跟雪域长祖性子颇像,按理说这样的两个人应该心心相惜才是啊,怎会出手封印了她呢?这倒真是个奇事,小老儿一定得弄清楚,否则白瞎了我百晓生的名号!”

  郁苳如雷击在原地,想起了她坠入臾雪洞险些丧命之事,也不知……她摇摇头,或许真的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

  开了门出去,绛紫色的天空将面前的这些高树低花映得别有一番韵味,寻着昨日的记忆,来到荫蔽幽静的寒潭,每日需得来此泡上一炷香的时辰,方可解毒,这条她倒是牢牢记着。

  寒潭冷气缭绕,在水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潭水四周是郁郁葱葱的兰草,草地上还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四周静得出奇,反正白日里也是无人的,她毫不犹豫的褪了衣衫泡到水里。

  “嘶……”水覆盖到了肩部,透心的凉意浸到了全身,她低头看着涟漪圈圈的水面,脖子上的那道口子似乎比昨日结痂更大了些,疤痕颜色也变成了黑色,全身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就是这疤有点莫名其妙,怎会越长越大?

  就在这时,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这层层叠叠的树荫后传来,她惊恐回头,“谁?谁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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