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苳这才真正见识到了沉亦的不着调,瞬间也脑壳疼得紧,心中充满了怀疑,这真的是高人么?真的是么?
这一问,问得杭久哑口无言了,他看了看沉亦又看了看郁苳,顿时语塞,“我……”。
沉亦见他支支吾吾,便替他决定了,“干脆你跟我睡一间吧,你两往后机会还很多,我两真是见一面少一面啊!”
杭久见郁苳没有不悦之色,似隐隐松了口气,“也好”。
这看似普通的茅屋却是内里乾坤,屏风后面是一个后院,前庭后院将这个茅屋围绕在中间,后院的两边便是两个厢房,中间种满了之前看到过的那种粉红色的花,美得有几分不真实。
“我们怎么在这里住下了?不是来找回你的记忆的么?现在……”杭久一进门,郁苳便问出了心中所想。
杭久立在桌前,“沉亦这人就是这样的,都是要玩够了才会办正事,不过也还好,仙魂仍在那条蚯蚓身上,晚几日回去也无妨”。
“那便好”郁苳低垂了眼眸,“你两许久不见是应该好好聊聊”。
杭久半响不说话,郁苳抬头,却对上了那双映着烛火影子的眼睛。
“你看着我作甚?还不去休息么?沉亦呢?”郁苳问道。
杭久淡然,“没什么,沉亦他睡下了,一个不胜酒力的人却极爱饮酒,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对了”郁苳突然想起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说我身上没有人的气息啊?”
杭久凝了凝眉,“此事确实奇怪,这几日待沉亦玩够了,我自会去向他问个明白”。
“嗯”,郁苳点点头,“这个沉亦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为什么那么害怕孤独却又独自隐居在万重花海?”
杭久眸子闪了一下,有一丝不易捕捉的神情,郁苳看不出那是什么情绪,他低声道,“沉亦虽有通世之才,骨子里却只是一个心性顽皮的人,三界六道觊觎他力量的人很多,他不愿意为谁效力,也不愿意被任何人利用,但是谁又甘心让这么一个具有如此能力的人长存于世,对任何一个掌控者来说,这都是一个莫大的威胁,所以他只能找个清静之地躲起来,躲避祸端,只求一片安宁与和平”。
郁苳哑然,她多多少少猜中了些,却还是为这样的命运感到惋惜,她能看出当自己说外面的世界有多丰富多彩时,沉亦眼眸里闪过的一丝失落,因为他画地为牢,不可能踏出万重花海半步。
“这就是为什么,他看到我们过来会这么的高兴,还非要把我们留在这里几日,应该是太孤独了”郁苳叹了口气。
继而又不解的说,“既然他那么孤独,你为什么不带几个神女过来给他解解闷?非要让他一个人待在这?”
杭久嘴角抖动了几下,低声道,“尽出些馊主意”。
郁苳很不赞同,“这哪是馊主意,既然都归隐了何不让自己过得舒心一点,天圣宫美人如云,给沉亦两三个也不损失什么啊!”
杭久脸都黑了,步步紧逼,“你道天圣宫的神女是什么?我的姬妾?说送就送么?天圣宫有天圣宫的规矩,要是什么都由着性子来,如何立规矩让他人心服口服?”
郁苳忙道,“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沉亦不是没人陪么?一个人在这荒岛上多难熬啊!”
杭久欺身过来,“归隐一为躲避纷争,二位清修,若是左拥右抱奢靡..,这与邪魔歪道有什么区别?”
郁苳说不过他,“好好好,不给就不给,你那么认真干嘛?”
杭久喉结微微颤抖,一把扼住郁苳的手腕,眸子蒙上一层氤氲,“你明知道我酒后会失控……还跟我说这些?”
郁苳一愣,他什么时候酒后失控了?自己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啊!
正欲开口反驳,却见杭久在瞬间已如一头发怒的豹子,像是要一口吞了她,眼神里尽是侵占的味道。
于是识趣的低眉顺眼,“好好好,不说不说,你快回去睡觉吧!”
她可不想在别人的地盘上发生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听她这么说,杭久松开了她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眉心,“好,你早些歇息!”
身影一顿,转身消失在了门外,听到对面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郁苳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这个杭久真是经不起撩拨!这还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呢!
一觉睡了许久,醒来窗外仍是漆黑一片,星辰忽明忽暗的挂在天空,她道是自己半夜醒来,可再睡也怎么也睡不着了,便起身到门外走走。
对面的二人仍然门窗紧闭,该是还没熟睡中,她顺着这小片花海蜿蜒的路子走到对面的厢房,人类潜藏的偷听欲驱使她竖起耳朵趴在窗户外面,仔细聆听里面的一举一动。
她被自己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明明什么也没发生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听墙根?正欲纠正错误,遣返回屋,却被一声长长的呻yin声吸引了,当即虎躯一震,赶紧趴回窗户。
“啊……”又一声呻yin,屋内乌漆墨黑,什么也看不清,这就更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
郁苳瞬间懵了,心乱如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难怪杭久不愿意把天圣宫的神女送给沉亦,她又想想沉亦虽然是男子,可长得也是眉清目秀,还有几分慵懒随性,怎么看怎么都是个美人儿。
她又将耳朵贴近了些,这时又鸦雀无声了,正当她疑惑之际,又是一声......声,比方才还大了些。
这时恨不得会隐身术,能穿过这道门,看一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心如万只蚂蚁爬过奇痒难耐时,屋内竟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分明就是床榻有节奏上下起伏的“嘎吱”声,她如雷劈般立在原地,里面……究究究竟发什么了什么?
神经紧绷,整个人立在门外,她是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一脚踢进门去?
还来不及反应,屋内沉亦的声音传来,“嘶……好痛……”。
天呐!这两人究竟干了些什么?!她发现了什么?
正此时,一股幽幽的奇香涌进了鼻腔,身后一个声音传来,靠得异常近,“你在做什么?”
“我……”郁苳结结巴巴,找不出个很好的借口。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沉亦心口处露出大片雪白,头发随意的披散开来,看着门口的两人,眼色怪异,“你两在我门口作甚?”
郁苳想起他们说的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气息,难怪在这听墙根沉亦会没反应。
杭久一本正经,“没什么,你可睡醒了?昨日酒喝得不少”。
沉亦摸了摸后脑勺,“老酒徒了,这点酒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