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界之术好是好,不仅能防卫敌人,还能媲美障眼之术,蒙蔽他人的双眼,但是这要是被坏心眼的人学会了可不得了,布个结界就能去偷盗,偷听,还能偷看漂亮姑娘洗澡……
想到这不仅联想到杭久,简直无法将这仙人一般的人与那些龌龊之事联系起来……
郁苳注意到斜上方射过来的两道凶光,杭久皱眉又睨了她一眼,低声道,“切勿歪想”。
这下可让郁苳惊呆了,不禁问,“你还会读心术?”
杭久皱眉平视前方,“那倒没有”。
郁苳松了一口气,又听上空一个声音传来,“只是你的表情……”。
话说到这就没继续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郁苳轻轻抚摸了脸颊,表情怎么了?很..么?刚刚明明也没有笑,难道心里想什么会表现在脸上么?
从雾里镇来雪域山的时候好歹还有一匹好马,现在竟然要靠自己的双腿?真是苦不堪言。
“嗯”,杭久淡淡的说,“也不全是”。
这片区域人烟甚少,连仙草灵药也少,所见之处皆是白雪,万万没想到在天圣宫还有如此荒芜之地,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此处不荒凉杭久也不会带她走,毕竟掩人耳目的话是要捡小道走的。
风吹起地上的雪粒,却在结界之处绕行了,这里的远离冰火殿,气温估计就更冷了,要是没有结界保温,她估计被冻得不轻。
虽然浸了渡神泉,授了神女印,体力和御寒能力理应有所提升,但懒病让她再次提心吊胆的问,“那我们走的路程不会多吧?”
杭久腿很长,本来迈一步可以走得很远,但为了照顾腿短的郁苳,他走得很慢。
“出了天圣宫即可”杭久说,“在这里御空而行,难免引起波动”。
杭久的气息很强大,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惊动的就是整个天圣宫甚至是雪域山,所以当初即使他到人间也是吞了雪域果,掩盖了气息才去的。
雪域山是仙山,仙山自然需要仙人驻守,但是为什么杭久一定得在雪域山待着,甚至是天圣宫待着不得离去,除去他所说的近来有异族生事端而外,郁苳总觉得还有其他原因,让他哪都去不了,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如囚禁犯人一样囚禁一座仙山的长祖呢?
她想得脑袋都痛了也想不出来,摸摸太阳穴,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前方隐隐出现一道玄门,旁边是虚空的层层仙障,只有这道玄门是实实在在肉眼可见的,突兀得如仙袍上一块硕大的补丁。
玄门是紧闭着的,旁边斜斜的睡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像是看守这道门的,郁苳抬眼去看杭久,眼神像是在问他怎么办。
杭久一言不发,朝那道玄门走去,郁苳也快步跟上了。
看守的少年身上的衣衫带着大个小个的补丁,躺在冰天雪地里也睡得很香,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靠近。
杭久缓缓蹲下去,轻车熟路的在少年腰间寻到一个食指长的圆柱形钥匙,少年轻轻翻个身,跟二人面对面。
看这手速倒像是偷盗老手啊!郁苳在杭久身后油然生出浓郁的好奇心,心想这超凡脱俗的仙人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拿了钥匙的杭久面不改色的将那条圆柱往钥匙孔里送,铜色的钥匙轻轻触碰到那道玄门,玄门便消失了,只剩下两旁的仙障和前方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致,想必走出这里就可以完全走出天圣宫了。
玄门消失后,杭久将钥匙轻轻放回少年的腰间,二人正欲离开,不料少年揉揉眼睛,哑着声音,“谁?”
郁苳正好奇到底是哪里惊动了这个睡熟的少年,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半只靴子已经露在了结界之外,杭久一把抓住郁苳的手,郁苳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扑在杭久怀里。
“嘶……”她.......坦荡被撞得生疼,不仅发出了呻吟声,不过还好结界此时二人均在结界内,即使有声响也不容易被发现。
少年睁大眼睛看着原本郁苳踩过的地方,一双白色的靴子瞬间消失,不敢相信似的揉揉双眼,好像看到了什么诡异至极的事情。
杭久低声道,“快走!”
郁苳赶紧跟在杭久身后,以极快的速度闪过了这道消失的玄门。
二人刚走出,玄门便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向地面,少年下意识的摸摸腰间,发现钥匙仍在,不解的抓抓头发,苦恼的道,“难道又梦游了?”
打了个哈欠,吸吸鼻子,寻了个适合躺下的地方,又沉沉睡去。
玄门内外两重天,这端是眼不见底的纯白,另一头却是一片森林仙境,仙雾缭绕美不胜收。
她记得天圣宫是在一块极笔直极高的山峰上建造的,而冰火殿更是山峰的最高处,但现在他们却没有经过那通天险峻的仙索便出了天圣宫,这让郁苳有些莫名其妙,这么高的山顶他们是怎么下来的?还是说现在仍在山顶?
“我们这算是出来了么?怎么感觉轻松了些”郁苳纳闷。
杭久伸手化解了结界,柔声道,“火儿是觉得不够惊险刺激?”
郁苳瞬间呆在原地,如被千万道雷劈过全身,这句“火儿”她等了好久,即使她知道了眼前的人就是杭久,原本两人之间的那种默契与心灵相通却没有回来,所以看似她找到了杭久,但她的心底似乎有些东西在悄然发生改变,这好像不是她要的。
而他随意的一句话,却让郁苳找回了原本的熟悉感,就好像杭久什么都还记得,他们仍然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她睁大双眼,“你……你叫我什么?”
杭久坦然道,“火儿,怎么?你不是叫郁苳么?这样叫你你不喜欢?”
郁苳忙摇头,“不不不,因为你以前就是这么叫我的,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记起来了”。
杭久轻笑,如晴光映雪般和煦,“是么?看来即使脑子不记得了,习惯还是不会变”。
她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杭久了,自从到了天圣宫,她甚至都没有看过他笑,他严肃、冷漠,身边总围绕着许多外貌不俗的女子,郁苳恍然觉得这不是她的杭久,但这一刻那种熟悉与心动似乎回来了,音容相貌都一样,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想起那昏昏欲睡的少年,郁苳就头疼不已,这些软萌软萌的小星星当真要交给他守护嘛?当日神女选拔的时候有幸摸过一只金色的小星星,所以对星星有了更深刻一点的认识。
郁苳试图理解他的意思,“所以说,我们还没下山?”
“不错”
“那走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看这森林都看不到边的样子”郁苳苦恼。
“不用走了”杭久低头看她,“这里可以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