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是‘咚咚’几声头撞地的声音。
一双白色的靴子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他,店小二眼神吃惊的往上移,一袭白衣正负手而立,眼神温怒的看着他,另一头,刚才倒下的小丫头也瞪着双眼,气势汹汹的叉着腰。
应该就是楼上供奉着的牌位,那是什么鬼,竟然连神仙也敢招惹?
小二都快哭出来了,手颤巍巍指向天,“真的不骗二位,那四个恶鬼就是今天中午二位见到的那四个……此刻正在楼上……”。
原来中午时坐在左边那三个大汉和右边的中年女子竟然是鬼魂?能在正午时出现,还和一般的魂体不一样,绝不是普通的鬼,她不禁想到了一件事……
理理思路,结合店小二的描述,她大胆猜测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四只恶鬼生前是杀人股眨眼的魔头,下了地府后被关押起来不准投胎,前段时间逃了上来,住在这个客栈,让店小二供奉着几人的牌位,每日食香火和纸钱,虽然是鬼但是也没有作恶多端,今天看到杭久和郁苳,竟想吃了两人的灵魂。
又是地府上来的恶鬼,到底有多少鬼逃了上来?
这时,一个桃色身影闪现到了两人面前,单手掐住店小二的脖子,腥红的指甲陷进脖子里,潺潺的流着血。
郁苳急了,忙叫,“你住手!”
花二娘转过身来,笑意盈盈的看向她,媚笑道,“实不相瞒小丫头,你很像我多年前相识的一个人”。
郁苳哪有闲工夫跟她聊天,怒道,“你要是滥杀无辜,迟早会被地府给捉回去,还不老老实实的待着,到处作乱!”
花二娘一怔,像是没有想到郁苳猜到了她从地府逃上来的事,脸色一变,脸上瞬间变成血肉模糊的血泡,像是被烈火烫伤的,脸色焦黑的朝郁苳抓来。
郁苳竟不自觉的联想到滚滚油锅冒着的青烟,这应该是在地府下过油锅的鬼吧!
杭久拿起桌上的两只筷子,挡在飞来的那只血泡渗人的手掌上,花二娘又抬起另一只手,飞速袭向杭久。
现在的杭久法力仍在封印着,他轻轻咬破手指,朝着花二娘眉心一点,满脸血泡的花二娘额间冒着青烟惨叫一声。
她像是受到了重创,痛喊道,“你居然是……”
尔后身影一斜,朝门外飞走了。
花二娘不仅没有讨到便宜,还弄了一身伤,三个大汉此刻献身,神色惊慌的往外跑,口中抱怨不已。
“这个贼婆娘,非出什么馊主意,现在闯祸了吧!兄弟们赶紧走!”
说完,消失在了黑夜里,不知去了何方。
店小二看着飞来飞去的四个恶鬼,瞬间吓得失了魂,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杭久皱着眉头,有一丝不安,“我们暴露了,现在得赶紧走!”
郁苳点点头,两人朝马厩牵了马,疾驰超前奔去。
夜里林间风大,幸好有破碎的星辰相伴,才能隐隐看清前方是不是有阻碍物,郁苳看着两边疾驰而过的黑影,双手不自觉的抓住了那双牵着麻绳的手。
风声很大,杭久提高了声音,“抓紧了,别害怕!”
郁苳嘤嘤的‘嗯’了一声,声音虽小,却被风带着落入了杭久的耳中。
白色的靴子猛一夹马肚子,马儿长啸一声奔腾向前。
她知道,杭久一旦用血,就会暴露身份,那一心想吃掉郁苳的焰摩天就会趁机而来,两人就会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
郁苳忘记了问雪域山到底要走多久才能到,急速前进的马儿颠簸着的马背,让她十分不舒服,她只知道穿过了一片漫长而黝黑的树林,正以为前方会开阔如草原,却不料一转弯,又陷入一片树木深深的崎岖山路。
坐在马背上比走路还难受,不断的和马鞍摩擦着,腰肢恨不得快被晃断,她没有心思再同杭久讲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前方的黑暗,心里攀升的是无尽的担忧,更多的还是……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这样黑暗的树林才算走完,她困得快睁不开眼,但却睡不着,即使什么也没干,却已精疲力竭了。
马儿不再疾驰,缓缓降低速度,最终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呼啸的风声和马蹄声突然消失,夜竟然也变得寂静如水,天上闪烁着一颗颗闪亮的星星。
这里的星星比树林里看到的要大,要亮许多,杭久扯了扯缰绳,马儿停住了脚步,郁苳环顾四周,才看清这里竟是一片草地,绿草地上长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青石。
杭久跃下马背,柔声道,“累了吧?只能委屈一下暂时在这里睡上两个时辰了,天一亮我们就出发,穿过这片沼泽,就到苦海了”。
抵达苦海,也就以为着雪域山近在咫尺。
只要穿过前方的沼泽,他们就能达到目的地。
这句话让睡意朦胧的郁苳瞬间精神振奋,她下马后悠悠在旁边走了两步,揉了揉疼痛的,心想今晚该睡哪儿?
杭久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牵着马,徐徐往前走,边走边对郁苳说,“这里怪石颇多,还有许多洞穴,我们可以找一个安全的洞穴过夜”。
说来也对,荒郊野岭必须要找个安全之地,否则被野兽啃了都不知道。
这里的石头很多,有的几个重叠在一起,中间却是镂空的,像是一个小洞穴,这样的小洞很多,但却不够容纳两个人。
前方有一处黑压压的高石,两人走近一看,有一处宽大的洞穴,里面漆黑不已,但却不像外面一样阴冷。
杭久将缰绳栓在石头上,马儿便低头啃起了青草,他找来干木,打了个火把,拉着郁苳的手朝里面探去。
里面的空间的确很大,进去的路却是蜿蜒盘旋,走了一截小道后,前方出现一个开阔的空间,有叮咚的水声,把火把扬起一看,洞穴内竟然有一个深潭,潭内还冒着丝丝热气。
杭久一把拉她入怀,她侧卧在他的大腿上,微微一笑。
这一笑竟让杭久失了神,他低头,轻轻亲向了那殷红的唇。
最初如春风和煦的轻轻触碰,慢慢如疾风骤雨般肆意的索取,逐渐越亲越深。
他眼睛亮亮,轻轻放开她,一挑眉,“在客栈的时候,你叫我什么?”
郁苳脑子一懵,她很少叫阿久的名字,通常都是两人见面有话就直说了,客栈那次……突然脸一红,难道他说的是那句……相公?
这不是在演戏嘛?!就叫得就随意了点,没想到他还放在心上了。
她脸一红,准备装傻,“我……我叫你什么了?”
杭久眼神里洋溢着笑意,他俯身靠近了几分,“火儿当真不记得?”
她把头微微一转,避过杭久的眼神,直摇头,“不记得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