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你说个秘密！”
系统神神叨叨的开始话痨起来。
“解锁第四页的条件，就是一天内击杀二十四只鬼王。”
“我之前就是想着让你一口气把任务都完成了。”
“到时候你一看，长期任务一到百分之十五，正正好好第四页也能解锁了。”
“那不是美滋滋么。”
“就当是给你一个惊喜。”
“不过现在嘛……”
系统明显话中有话，就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
季鸣沉吟了一下，没有追问。
他就算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就算是问了也白问。
“后面解锁条件也都差不多，你记着，一定要好好提升实力。”
“邪神……”
见系统终于提起这个词，季鸣立刻竖起耳朵。
之前系统就是在突然间说出了一个和邪神有关的消息后，突然间情绪大变的。
可见邪神真的是个非常非常关键的节点。
“邪神并非特指某一个或者某几个式神或者人物。”
系统声音里充满了疲倦，而且还不是演的。
这在系统身上格外少见，季鸣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听它继续说下去。
可系统却像是又遇到了什么障碍，张开口说了半天，季鸣却一个字都没听到。
直到系统说到最后，他才终于重新能听到系统的声音。
“要好好加油，知道了吗？”
季鸣了然，看来系统这边还是有其他的信息没办法告诉他。
而系统也很快就察觉了这个状况，表情一下子变得振奋起来。
“看来咱们还有时间！”
系统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明明自己吊儿郎当却还爱催季鸣快点儿的欠抽样子。
“你快点儿快点儿！”
系统说着这话，居然给自己找了张床，美美地躺下，还翻了翻身，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咱们得一起努力！”
季鸣看着识海里的系统这个德行，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狗系统！”
当然，系统给的消息也不是完全没有什么用处。
毕竟这个时候，季鸣再怎么傻也听明白了。
合着他一天二十四只鬼王的坎是过不去了，就算今天不打，也得明天打。
所以那只龙吟铃鹿御前的鬼王虽然是顶上了实力提升的缺口，可却填不上数量的缺口。
还有之前那只阎魔。
季鸣就是一个手快把阎魔除掉了，系统那个嗷嗷叫唤。
喊得好像他痛痛快快击杀了阎魔犯了哪条天条似的。
合着这狗系统根本就是演他呢。
还什么惊喜，怕不是既要又要还要。
又想催着季鸣赶紧提升实力，把长期任务进度推到百分之十五以上，又不想季鸣一口气把第四页也解锁了。
这还不算完，这狗系统还不愿意季鸣因为第四页没解锁的事情埋怨他。
这算盘打得，算盘珠子都快要从季鸣识海里蹦出来了。
系统很明显察觉到了季鸣的思绪，知道自己的小算盘都被发现了。
居然在季鸣的识海里翻了个身，假装自己睡熟了，还发出两声呼噜呼噜的声音。
“狗系统！”
季鸣也只能骂两句解解气。
罗盘已经再次开始了旋转，季鸣知道，这是到地方了。
季鸣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几只鬼王未免也太靠近了，他不过分神去和系统扯犊子的功夫，就到地方了。
他都没驾驶任何交通工具，光用脚跑，就算他体力惊人，到底也速度有限。
阴界气息弥漫到人世间的时候，可从来不曾这样在一个区域内富集。
季鸣虽然自恃实力强横，可却也不得不将这样的反常情况重视起来。
很快，阴界气息的黏腻感再次涌过来。
和之前几次不同，这次阴界气息的触感仿佛有着固定的形状。
甚至并非连续。
非要说，很像很像季鸣前世寄地铁时的感觉。
虽然四面八方都是人，人潮一旦涌动起来，难免不小心碰到肩膀或者踩到脚。
甚至人最多的时候，几近被附近的人夹在中间双脚离地。
但只要停下来，很快就能重新探到地面。
只是无论如何，人群的压迫恒定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
而这一次的阴界气息，竟然和那时的感受极其相似。
可明明……
“可明明什么？”
一道冰冷中夹杂着些许戏谑的声音从季鸣肩膀上传来。
季鸣扭头，却没见到人影，只觉耳旁刮过一阵微风。
在看四周，竟然已经完全陷入黑暗。
一片漆黑里，间歇地闪烁几缕绿色的光亮。
好像明明灭灭的鬼火，又好像吃人的妖怪在暗中潜伏。
季鸣皱眉，这个幻境着实无聊了些。
“呵，不害怕，胆子可真不赖。”
那声音仍旧不紧不慢，似乎对季鸣这个态度并不怎么生气。
“来，让我看看，还有什么。”
说罢，眨眼之间，季鸣眼前的景色骤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是这个时候，季鸣却眯起眼睛来。
眼前的景色格外熟悉。
熟悉到季鸣刚刚穿过来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梦到。
是地铁。
拥挤的地铁。
是季鸣曾经上学时的路线。
他为了上学赶地铁的时间还算不上早高峰，人却也不少。
都是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
唯独他一个人鹤立鸡群。
他家距离要去的学校，单程一个半小时。
先要骑自行车十分钟去地铁站，然后再搭地铁一个小时十分钟。
剩下十分钟，要拿出吃奶的劲来冲刺到班级门口。
简直人间噩梦。
穿过来之前，季鸣好不容易熬完了那噩梦般的上学路线。
可现在，这噩梦竟然又出现在他面前了。
并且还是他糟心的场面。
“哎，那边那个就是实验附中的吧。”
“对，就他。”
“啧啧啧。”
哪怕已经过去许久，季鸣仍旧难以辨别那几声“啧啧啧”中到底包含了多少种意味。
也许是因为他家道中落，不得不从家附近的国际学校转学到公立的实验附中所带来的自卑。
也许是因为那一堆对他品头论足的人当中甚至有他曾经的好友所带来的愤怒。
还也许是因为国际学校里会起早贪黑和他乘坐同一趟地铁的同学，都是些原本家境远不如他，不得不靠拼命学习争取校内奖学金的人。
而现如今，他不止也要起早贪黑赶地铁，甚至学习也赶不上人家。
至少，他并没有那么强的成绩拿到原本学校的学术奖学金。
自卑、愤怒、无力感将他紧紧裹在中间，让他连呼吸觉得十分困难。
种种情绪裹挟着他，令那段一小时的路程格外煎熬。
尽管那些国际学校的学生在两站后就下车了。
“呵呵呵呵。”
裹挟着阴界气息的声音发出一连串的轻笑。
同样含义不明，却又令人格外不适。
季鸣捏紧拳头，径直大步走向刚才发出含义不明“啧啧啧”声音的那个人面前。
虽然知道这只是幻象，他还是对准对方的鼻子直接一拳打了下去。
对方直接被他一拳打到，鼻血直流。
“你怎么……”
这幻象足够逼真，竟然还模拟了被揍的反应。
可惜，破绽太多。
季鸣将那幻象几拳彻底砸碎，直接在幻象中制造出一个巨大的破口。
直起身子，季鸣稳稳站定。
而幻象中的地铁站居然还到站了。
看着地铁车门打开，外面人潮汹涌，却并不上车，只是一味熙熙攘攘地从车门路过。
破绽太多了，季鸣一脚踹向车门的方向，直接将整个幻象一踹两半。
然后才接着方才这只鬼王的话说下去。
“明明只是个小角色罢了，怎么还嚣张上了，真是不自量力。”
说罢，他一脚踏出了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