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欢走得很快，顾惟谦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无话在街上疾走了一阵，顾惟谦终于绷不住了，连忙上前拉明欢的手。
“今晚是我错，我道歉。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让我送你回家好吗？”
明欢也骤然停住脚步，恶狠狠甩开他的手，质问：
“你跟踪我啊？”
顾惟谦眼神躲闪，口吻带着一些乞怜的意味：
“我担心你。”
“担心我？”
明欢狠狠地咬着牙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然后猛然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你说你担心我，可是我一个人离开家的时候你在哪？我在暗巷里没命奔逃的时候你在哪？我受重伤住院的时候你在哪？在这些我最痛苦的时刻你都抛下了我。现在我熬过那些血泪了，你又跑过来跟踪我说担心我，可是你说我还需要你吗？”
顾惟谦毫不躲闪，脸上表情也不变：
“打吧，只要你能出气，我受着。”
“抓我的歹徒至今还没有线索，我也要重新训练再谋生，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和你再纠缠。”
明欢感受着右手掌心那一片火辣辣的痛意，攥手成拳。
“我知道你也不好过，所以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不好吗？”
“为什么我们非要分开各自开始新生活？是，我们分隔三年现在思想各方面是变得不一样，我们可以继续磨合啊，为什么你一定这样坚决地要放弃呢？”
“是啊，我们思想已经不一样了，所以我不要和你磨合了，很疼。”
明欢恨他自欺欺人，却没有点破，也无意再将这场谈话进行下去了。
“你没有任何的资格和立场再干扰我做任何事，如果之后你再跳出来胡闹，我会报警告你骚扰。”
明欢说完话就往前走，没有再回头看。
身后只留下一片寒风划过树梢的尖锐鸣响。
明欢不想再等了，第二天就整理资料提出离婚诉讼。
忙完这一切，给萧凛的电话也打了过去，先向他和轩轩道歉，再问他拳击俱乐部的事。
“我们俱乐部女拳手倒是不少，你想来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
明欢并没有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顾虑：
“我坐过牢，三年前防卫过当致人死亡，不知道你们俱乐部会不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空气安静得很。
在明欢听见自己变快的心跳时，萧凛回复了：
“你是防卫过当，又不是违法犯罪，放心，我会帮你谈的。”
明欢闻言深呼一口气，却又狐疑：
“那你刚才的停顿是？”
萧凛沉默了更长一段时间，还是说了：
“你与你丈夫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离婚吗？可是看起来他还在乎你啊……为什么你要离婚？”
“因为很多东西都和原来不一样了，我不想要那种变质的感情。”
第二天萧凛就给了答复，说请明欢去俱乐部面谈。
明欢满怀欣喜地去，结果却得到和她前俱乐部一样的答案：
“你现在的身体素质看起来实在一般，我不确定你需要多长时间才变成职业选手的状态，才能参加比赛，又能打出怎样的成绩，拿到怎样的出场费。”
明欢见状笑笑，说一声明白了。
正要离开，老板却话锋一转：
“但鉴于你情况特殊，我可以给你一个内部员工优惠价格让你以学员的身份在这里训练，直到你证明自己。”
要从头开始。
明欢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她必须留下了，必须再尽快地沉浸到这种紧张炙热的训练气氛之中。
她需要一样东西去填满她自己，去挤掉她身体里的苦痛。
“既然你和萧凛相熟，就让他带你。”
出了老板的办公室，正在带学员的萧凛就连忙迎向她：
“怎么样？”
明欢支撑起一个笑脸：
“萧教练，以后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