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看见了什么？
暴雨如注，树影遮盖下光线黯淡，陆野已经将车停在了最隐秘的位置。可对面的男人仍是将车里的画面一帧一帧纳入眸底。一眨不瞬，目滋欲裂。
过往沉祁阳随便想起某个小片段心头便跟灌蜜似的，意犹未尽回味好半天，如今她也会将这些小动作用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天边轰隆雷声巨响。
沉祁阳呼吸骤紧，脸颊狠狠抽搐了下，像是有股戾气沿着胸腔直冲天灵盖，身体血液倒涌，每个细胞都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
这瞬间的暴戾太过剧烈，让他下意识想要砸碎一切。
可他只是静静看着。
黑夜弥漫，暴雨不止。
沉祁阳竟低声笑了，那笑声竟显得十足渗人。
依稀灯光越过雨幕照进来，他的侧脸轮廓那样凌厉，像是有蚀骨的冷在双眸里翻腾。
他拨了个电话出去，声音明明冰冷彻骨，反而因剧烈克制而显得冷静。
“替我重新查陆野这个人，事无巨细。”
*
后车座被陆野放平
两边玻璃贴膜后加之天气影响，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而她是黑夜里一颗小沙粒
微薄光里，男人眼神黑沉得近乎陌生，让人没法直视
他从前不这样的，他从前...
大概是职业抑制了他骨子里的癖气，再见陆野变得正经又正直，常常平静着一张脸，小麦色皮肤掩盖的笑意得仔细去寻找。
在蓉城刚和陆野在一起那会，公共场合绝不会有什么亲亲抱抱，稍微过分点男人耳根子就红了。
哪像现在
她无论哭得多么凶他都丝毫不为所动，他动作却分毫不见温柔，反而越来越狠。
连织拱起腰肢往后面跑，可全身都被男人控在四肢之类，她无法后退分毫。
依稀光影照在男人极有压迫感的脸上，他唇贴在她耳后。
陆野动作不减分毫，“老子以前就太惯着你了，才会让你背着我出去找男人。”
纤细的脖子在掌中那样脆弱，有一瞬间他想要捏碎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哑声问。
“专一对你来说很难？”
*
连着被他什么时候抱回去的，连织意识模糊，醒来便是在自己的小窝里，大腿发酸，腰也是，连着胸脯也是。
眼珠子动一动某些画面自动跳入脑海。
天气还是阴阴沉沉的，大雨未减，白昼如黑夜。
连织捞起手机一看，都快下午两点多了，还好她今天不上班。
身旁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平心而论，连织知道陆野在生气。
不然依照平时的他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走了，至少以前会给她报备得明明白白。各个地方给她贴便利贴叮嘱得明明白白，就像唠叨的老太太。
这次却什么都没有。
可她还生气呢？
什么人嘛，吃干抹净就拍屁股走了。
连织情绪上头就是这样，不理就不理，她也不要理他！
然而出来客厅，看到开放式厨房温好的早午餐，两个煎蛋，她最爱吃的牛肉面，酱料和面都分开温好了。
她默默吃着面，决定把不理他的时间稍稍缩短一点。
门外这时却传来摁门铃的声音。
连织以为是陆野忘带钥匙，傲娇地停顿几秒，还是踩着拖鞋去开门。
大门打开，屋内外气流对冲，一股潮湿涌上连织的鼻尖。
沉祁阳正站在门外看着她。
楼道那瞬间亮起的光落在男人背后，他的影子如同一只要扑上来的兽。明明没什么表情，可大抵是大雨将他浑身淋得湿透，连着眼神都像是浸着彻骨寒意。
“你...你怎么？”
大半个月没见，骤然看到他连织说不清什么感受，连着反应都有些呆。
沉祁阳：“我没带伞。”
“你等等。”
下意识关门只是连织的防范，可意识到对面是沉祁阳刚要停住，门有的一扇缝隙却被男人一手握住，就落在她的手上，不容抗拒。
沉祁阳扯唇，没什么语气道：“瞥开那层关系，咱两还算是姐弟，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说完越过她迈步入内。
连织觉得有哪些不对，但说不上来。
心里还埋怨他的霸道自专，站原地瞪他片刻后，还是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