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拉扯之下,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保住了清白。
郁芽将人架到浴室去。
温水落在身上,是适宜的温度,仍然令他感到屈辱,只觉得自己像任人宰割的家畜。
是药效还没过去,还是他就是贱得慌?宋理之越来越热,下身好难受。
她的指尖发冷,是温水也捂不热的冷,却有种奇异的魔力,使他想到刚才……
天哪,他为什么会回味这种东西?!他是被迫的啊!少年人一个激灵,狼狈抽离。
一定都是因为那个药。他这样归因,虚张声势地表现出坦荡,硬着头皮开口:“我还是很不舒服,很想……”
郁芽的兴致高了一点。
“同学,加上练习册一共是20本,你看看书是不是对的,不够的话我再去图书馆找老师拿。”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有什么事找我就好,或者直接去找齐老师,她办公室在……”
郁芽抬头,看见少年黑色眼罩外面的,从耳根蔓延到下颚的一片潮红。
全无在学校体面又疏离的样子。
这样的宋理之除了她还有谁见过呢?他不爱她,不喜欢她,或许甚至不记得她的脸——可是这七天,他是完全属于她的奴隶。
她突然停下来了。
宋理之喘息着,感到茫然。
浴室水汽蒸腾,蒙着眼的单层布料粘在眼睛上,似乎被浸得透明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似乎看见一个朦胧身影,细瘦、长发、稍显娇小。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女孩子会对他做出这些事。
无法抑制地,他开口的声音隐含控诉:“为什么不……继续了?”
郁芽当然不会回答。
她要放宋理之走,就不会让他听见她的声音,分辨出她是谁。
浴室中的沉默让宋理之感到委屈。
好难受……
他掩耳盗铃地认为完全因为药物,便越想越委屈:“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要怎么才肯帮我?”
没人回答。
那个女人似乎走动了两步,他感觉是门的方向。
“你别走!”他脱口而出。
郁芽停下。
她原本也没想走,只是先前忘记锁浴室的门了,正准备去锁上而已。
宋理之对此一无所知。
混沌的大脑涌入潮湿热汽,他四肢都是软的,连独立站立都困难,更不要说自己动手,只能努力地请求她的帮助。
“你回来可以吗……你帮帮我……我好难受……”
忍耐着羞耻,话开了个头便顺畅许多:“那个地方……很不舒服……用不了多久……我会快点……可不可以?”
冰凉的小手落到他头顶,揉了两下,应该算是安抚,却毫无用处。
下一秒,她终于肯赐他垂怜。
吹风机的噪音像耳光打在人脸上。
郁芽坐在他身后,帮他吹头发。
天花板白得像雪地,她抬头看,手下的动作渐渐敷衍起来。
“呲!”热风停在一个位置太久,宋理之被烫得叫出了声,这才见她停下。
“疼。”他看起来有点委屈。
“……”郁芽有一种自己在当妈的错觉。
他头发干得也差不多了,她干脆将电吹风关掉,起身准备出去。
“眼罩。”宋理之说,“眼罩的布被浇湿了。”
她伸手去摸,真的湿掉了,软且黏重地粘在他皮肤上,好像确实会不舒服。
起码给他换一条吧。宋理之想。
然后他听见那个女人下床,脚步声远去。
“……”所以是准备不管他吗?
“啪。”
光线霎地暗下来。
黑暗中看不清人脸。
“我劝你别睁眼。”女声压得很低、很低,几乎辨认不出性别。
眼皮轻颤,宋理之始终没睁眼,只是苦笑:“我知道。”
他又不是傻子,不至于激怒一个罪犯。
郁芽从柜子里找来一模一样的备用眼罩给他换上。
黑色离开,另一片黑色来临。
仍然屈辱,但起码干爽了一点点。
他轻轻呼气。
女人的指尖触碰他耳后的皮肤。
真奇怪,明明被热风浸泡了那么久,为什么她的手指还是这么凉?
她的身体往他身上倾,双手环过他的头,将眼罩的松紧带在脑后围好。
好了。
宋理之重新陷入黑暗中。
衣物摩挲的声音响起,是她站起来了。
脖子上的伤口被水泡过,隐隐刺痛。他感觉自己被当成了一个物件,像动漫手办或者什么玩具娃娃,被她肆意地摆弄,无力挣脱。
他不想给家人发语音,她就用刀刺他;他不想和她做,她就喂他药;他被药性支配着无法纾解,她就冷眼看着,等他来求她。
没有人权、没有尊严、甚至没有挣扎的权利,完全被她掌控。
相比于屈辱,宋理之现在已经趋于麻木。
无法反抗,无可奈何。
他忍不住开口:“你说的是真的,对吗?”
是真的,七天后就会放他走吗?
郁芽奇异地听懂了他的意思。
她压着声线“嗯”了一声,将耳机重新固定到他头上,这才肯说话:
“听话一点,七天过后就放了你。”
黑暗里,她听见了沉默。
良久,一声缓长的叹息。被蒙眼罩耳的少年用这种方式放弃了挣扎。
算了,反正……什么都发生了,不屈服又能怎样呢?
只要熬过这七天,他就能重获自由了,届时再去报警吧。
郁芽满意起来。
重新把人弄到床上躺下,药效毕竟不能长久,她还是像原来一样摆弄起他的四肢,用黑市弄来的手铐把人锁上。
“能不要这样吗?”宋理之的声音很平静,“很难受。”
郁芽低头观察,确实,他两只手的手腕都有一圈红,不同程度地破了皮有点肿,脚踝多半也是这样。
但这都是因为他不听话非要挣扎,怎么能怪她呢?
“反正我也没力气动不了。”他自暴自弃道,“我会安分一点的,你不要把我绑成这样好吗?”
郁芽不为所动,将他两只手的手腕都拷起来。
她一边去床脚拷他的脚,一边没什么感情地敷衍:“你乖一点的话,我会考虑。”
宋理之放弃了,抿起唇不说话。
昏暗夜色里,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泄入,照在他身上像要将他束缚。女孩子坐起来,辨认他模糊的轮廓。
流畅精准,像雕塑或者画作,难以想象他是真实的。
是她的。
冰凉的指尖抚上眉心,从高挺鼻梁一路滑下去,停留在薄薄的下唇,轻轻往下按。
宋理之皱眉,想偏头躲过,却听见她一字一顿,从尾音里泄露出粘乎的喜爱:
“之之。”
“你真好看。”
之之。
老师叫他小宋,同学开玩笑叫他宋神,爸妈叫他理之,同辈小孩叫他理之哥……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这样叫过他的名字——“之之”——黏着亲昵,漫不经心,像对喜爱的猫狗或玩偶。
宋理之有一瞬间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