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却是清爽地一笑说:“让小姐见笑了,其实奴婢本-――”
“小姐,天色黑了,今日委屈您再次露宿了。”忽然马车停了下来,一个声音传来。
颜玉看向灵雎,灵雎颔首,颜玉便说:“那就扎营吧!”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说道:“大人,小姐没有意见。请问大人,营帐扎在哪里比较妥当?”
“夜深风大,看风向是从西方吹来,避开风向,扎营吧!”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灵雎耳朵一跳,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下意识掀起了轿帘,却只是看到一个健硕的身影,灵雎看着此人穿着,确定他就是此次的送嫁将军。
放下轿帘,灵雎转身刚想说话,颜玉已经起身说:“小姐,您委屈一下先等会。奴婢下去取了吃的,一会儿等营帐搭好了,我们再下去。”
灵雎颔首说:“嗯,你去吧。”
颜玉这才掀开轿帘,下了马车。灵雎独自坐在马车里,着实无聊地紧,本来想要下去,仔细一想又感觉不妥当,便作罢。这样,等了很久后,颜玉终于回来了。
颜玉掀开轿帘坐进来,将干粮递给灵雎说:“小姐,委屈您先吃这些了,等明日到达城池的时候,就会有好吃的了。”
灵雎笑言:“无妨,多吃些粗粮,也不错。”何况,现在算是落魄了,哪里还计较那么些东西。
颜玉一笑,将烤干的地瓜干递过去,灵雎吃了一口说:“味道还不错,对了,你也赶紧吃吧,现在不是在宫里,没那么多规矩。”
颜玉也没推辞,一起坐下来,吃起了地瓜干。
吃了一会儿,颜玉递过来一壶水说:“小姐,喝点吧。”
灵雎接过去,打开壶盖闻到一股清香的酒味,诧异地看向颜玉。颜玉不慌不忙地说:“这是果酒,小姐喝一些吧。这里气候晚间很是寒冷,喝了果酒,可以御寒。”
灵雎也没有多想,就喝了几口,感觉这果酒的味道甜滋滋的,很像前世的葡萄酒,就又多喝了几口。
头似乎有点儿晕眩,灵雎不禁大骂自己贪杯,葡萄酒就是这样的,后劲大,看来是要醉了。
不过脑袋却是依然清醒,坐了不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小姐,营帐搭好了,请小姐下车。”
灵雎醉醺醺的,刚要下车,颜玉忽然眼疾手快地将面纱给灵雎戴上。灵雎一惊,险些忘记了,自己这会儿可是真颜了。
颜玉搀扶着灵雎进了营帐,在软塌上躺了下去,不一会儿灵雎就迷迷糊糊产生了困意。睡到半夜,的确感觉到冷风生寒,看来颜玉并没有欺骗自己。
翻转个身,灵雎总感觉不对劲,一股子强烈的不安萦绕心间不散。这感觉太过难受了,灵雎想着,莫非是酒中另有不妥吗?外面已经是系黑一片了,灵雎还在琢磨着,司徒悠远曾经说过,那个刺客会在中途出现,杀了自己来阻止两国和亲。
这样一想,心底更加抑制不住地心慌。好在司徒悠远也说过了,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不会让灵雎收到伤害,灵雎对他完全信任。
灵雎依然睁着眼睛,透过营帐看着外面来回巡夜的侍卫们,听着他们走来走去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灵雎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梦中,似乎听到师傅在唤着自己:“莞儿-――莞儿――”
他的声音依然那么好听,如泉水叮咚响彻心田,灵雎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师傅――师傅――灵雎想要张口唤他,想要回应他,却惊恐地发现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来,一股冷气忽然从脚底心腾地窜起来!
使劲地想要呐喊,面前时一片漆黑的荒芜之地,灵雎张口大喊,却依然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师傅再次唤道:“莞儿-――莞儿,跟为师走吧!为师来接你了!”
走,跟他走吗?灵雎的泪水滑落,为什么五年前的时候,你不愿意带我离开?为什么你走了,又回来了?
脚步声凌乱的在耳畔响起来,心底一阵震惊,灵雎倏然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一个身影已经向着自己逼近。
“你是何人?”灵雎大惊失色,来人一怔,似乎想不到灵雎会忽然醒过来。
很快,来人反应过来,上前一步紧紧地把灵雎嘴巴给捂住,防止灵雎再次开口,将人给引过来。
灵雎心底一片慌乱,张口咬去,来人居然没有作声。灵雎把现代格斗术什么都摆出来,来人轻嗬了一声,灵雎冷不防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中。
意识昏迷的前夕,想起了那壶果酒,里面果真是下了药!
当灵雎再次恢复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睁开眼睛,浑身一阵乏力,灵雎看清楚了自己置身在一片树林中。
面前是已经熄灭的篝火,灵雎躺在干枯的草丛上。身后传来脚步声,灵雎警觉地转身看过去,大吃一惊,来人居然会是令狐虚!
怪不得,当时听到声音那么熟悉呢,原来这次的送嫁将军居然会是令狐虚!
令狐虚见灵雎醒过来了,慌忙上前说:“娘娘醒了,昨夜是属下得罪了,还请娘娘海涵!”
灵雎皱眉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令狐虚低头,半晌方才缓缓地说:“聪明如娘娘,您看到属下在此,必然也已经明白了一切不是吗?”
灵雎阖上眼睛,抑制不住地颤抖,虽然已经猜出来了。却依然存着一丝侥幸,咬牙说:“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你快说!”
令狐虚依然低垂着头,半晌方才说:“既然娘娘要属下说,属下也不好违命。娘娘此次出宫想来也直到皇上的目的,但是皇上吩咐属下在中途将娘娘截下,皇上担心娘娘您,不忍心要娘娘以身犯险。”
灵雎心尖一颤,原来,这就是司徒悠远说的万全之策,绝不会令自己受到伤害的计谋?闭上眼睛,倏然又睁开,灵雎问道:“那么,没了本宫,还如何引蛇出洞?”
令狐虚淡然地说:“皇上一开始要娘娘戴着面纱,就是这个原因,颜玉姑娘已经代替娘娘您,踏上以后的路程了。”
所以,颜玉故意要灵雎喝下果酒的,只因为里面被下了安眠药一样的作用的药物。但是药效因人而异,灵雎中途清醒,所以令狐虚昨夜才会惊讶万分。
就在灵雎反抗挣扎的时候,药效发挥,灵雎便昏了过去。
灵雎记起颜玉,她说不信任她时候的难过,灵雎感觉心底泛酸。头还是有些疼痛,看来虽然药效过了,还有酒精的副作用。
灵雎踉跄着差点儿摔倒,令狐虚赶紧上前扶住灵雎,却又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松开了手。灵雎一时不查,直接跌坐在地上。
令狐虚吓了一跳,急忙单膝跪地:“属下该死!”
灵雎皱眉,坚决地说:“带本宫返回,本宫要救回颜玉!”
灵雎心底终于还是软的,来自现代的社会观念,是不容许生命那么被轻视的。怜妃死得那么凄惨,灵雎不愿意,那个活泼的小丫头会遭遇不测。
令狐虚摇头拦住灵雎说:“娘娘,皇上已经吩咐了,不容许娘娘折返回去涉险!”
“可是那是一个生命啊!本宫不要颜玉去死!”灵雎感觉眼眶发酸,心底更是难过加歉疚。
令狐虚却是说:“娘娘,您该记得,颜玉姑娘出宫前被皇上宣到天乾宫,那么其中利弊,还有要面临的凶险,她想必也是知道的。她既然能够陪娘娘您来,就已然是自愿的。属下是直接听令皇上的,所以会执行圣令,誓死护卫娘娘您的安全!”
灵雎终于忍不住落泪了,也终是想起来颜玉昨日那番怪异的言语的意思了。原来,她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了。
所以,她才会要求看看灵雎的真颜,她才会她的命是太后和司徒悠远的,要献给太后和司徒悠远的。
现如今,灵雎只能够祈祷,那个小丫头可以平安无事。
点点头,灵雎很快就平复心情说:“那么现在,本宫要回宫吗?”
令狐虚摇头说:“皇上说了,娘娘不必着急回宫,让属下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娘娘安顿下来。”
不用回宫?灵雎大怒:“胡说!本宫乃是后妃,怎可不回宫?”
令狐虚说:“娘娘,此事是皇上吩咐的。他说等战事结束后,会接您回宫。”
战事结束后,灵雎直到,他不愿意自己前去前线,他就是想要独自一人承受一切。所以,他才会想出这个办法,将灵雎带出宫,远离战乱,远离麻烦,对不对?
他说,因为爱一个人,所以想要情不自禁地去保护着,这就是他保护灵雎的方式。
灵雎逼回眼中的泪水,令狐虚说:“娘娘,此处距离下一个村镇不远了,您上马。等到了那里,属下再给您找个地方歇息。”
灵雎点头,看着他牵了马过来,扶着灵雎上了马,自己充当马夫的角色。
灵雎忽然记起来,自己昨夜昏迷,那么他应该是与自己功乘一骑,想到这里不禁冷冷地说:“令狐将军一起上来,速度不是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