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激动,周远扬赶忙上前一步说道,“王叔叔你怎么了?”
王东岳摆了摆手,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那个小伙子,你干爹他现在,怎么样?十年不见我很想他!当年我决定隐居的时候,是你干爹,亲自送我过来的,我们两个可是生死兄弟!”
周远扬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干爹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说什么?老丁,老丁他已经死?他怎么死的?”
周远扬面露悲苦,说道,“干爹当年在南州市很有势力,他想做有意义的事情,做一番十分正义的举措,那时,江湖硝烟四起,南州涌现出一大批帮会,由于恶势力盘踞,南州法制工作很难开展,干爹他协助政府,抓获一大批翻云覆雨的黑恶人物,因此得罪了不少人,那帮人联系起来,暗地里下了黑手,干爹遭遇了不测!”
回想起这些痛苦的记忆,周远扬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是个铁血男儿,是很少掉眼泪的那种,唯独念及已经逝去的亲人才会如此。
王东岳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好孩子,不要难过,你干爹他性格刚烈,为人正派,生为人杰死亦鬼雄!像他那样活一生,已经十分痛快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里,尽是敬佩的神色。
周远扬赶忙点头,将地上的柴扎成一捆,背在自己肩上,说道,“王叔,您最近可好?”
王东岳摆了摆手,“别提了,走,孩子,咱们回家去,我去打点酒来,咱爷俩多年不见,今天好好喝一壶,叙叙旧情!”
周远扬拍了拍自己的背包,“王叔,不用忙,知道你爱喝酒,我在外面带来了上好的花雕!”
王东岳哈哈大笑,“你小子记性果然好!十年前一句玩笑话,你竟然到现在还记得!”
原来十年之前,周远扬来到竹林村,跟王东岳十分投缘,两人结下了忘年交,王东岳当年开了一句玩笑话,“以后如果来看望王叔一定要带最好的花雕酒,要不然王叔叔可不高兴!”
现在十年过去,周远扬容貌有变,体格长成,王东岳第一眼认都没有认出来,但是听到花雕酒个字,往事一齐涌上心头。
周远扬笑了笑说道,“当年义父和你都喜欢喝花雕酒抽万宝路,今天我都给您备齐了!”
王东岳哈哈大笑,“好孩子,我给你领路!”
两人绕过了鳞次栉比的村民住房,来到了位于村子东头的一个破旧的土坯房中。
房子断壁残垣,周远扬站在外面,几乎很难看出这是一个家庭生活的地方。
两扇破旧的木门即便关上,中间也有一个很大的缝隙,人虽然钻不过去,但是野猫野狗却可以畅行无阻。
即便这样,门上还是拴了一个铁链,上面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王东岳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锁,推门进去。
周远扬跨过门槛,肩上担的两捆木柴放在门边,顿时一股破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只有两间房,一间正房一间偏房,厨房已经是露天的,院子里还养了几只鸡。
第二百八十章声音动听的王子言
房子虽然古旧,但院子收拾得也是有条不紊,院子里铺着红土,由于下雨,有些泥泞,但是清扫的却是一尘不染。
王东岳说道,“你婶子在学校里教课,等中午回来,让她给你做顿好的!”
周远扬笑了笑说,“不忙不忙,王叔,咱们有烟有酒,随便叫点花生米之类下酒的玩意儿,就能畅谈!”
王东岳哈哈大笑,“你这混不吝的派头,倒很有你当年干爹的模样啊!”
“小时候竟跟着干爹玩儿,大部分为人处事的道道儿,那可都是跟他学的呢!”
王东岳点头笑道,“这就叫上行下效!对了,记得老丁他还有一个亲女儿,那小姑娘古灵惊怪的特别讨人喜欢,现在在什么地方?”
周远扬点头说道,“对,她叫丁怡,现在出息的很,已经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了!”
王东岳伏案惊叹,“也难怪,那小姑娘聪明绝顶,我们这帮人脑子绑一块也不如它好用!我长年居住此地,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说起来,也倒十分有些寂寞呀!”
周远扬心中快慰,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当年王东岳在战场上,为了给死去的兄弟报仇,所以开枪杀死了俘虏,违反了军纪,这才被开除了军籍。
当时他心绪难平,就谢绝了所有好友的邀请,只身来到竹林村,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周远扬这次过来请他,最怕的就是他已经心死灯灭,再也不肯重回南州市那片广袤的疆域。
不过,王东岳这句话倒是让周远扬燃起了希望。
一个人在隐居的生活当中,如果察觉到寂寞,他还是很希望回到花花世界闯一番事业的,只要这样,那就可以循循善诱找到方法,让王东岳重出江湖!
“现在外面变化速度虽然快,但是古老的法则在今天依然适用!王叔叔你深谙军事权谋,如果肯回到南州,一定能在很短的时间之内重振旗鼓!”
周远扬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王东岳摆了摆手,“什么重振旗鼓?我年龄大了,现在就想养养鸡养养鸭,每天砍砍柴,喝喝酒,人这一辈子呀,是十分短促的,你现在正当青春年少,没有这种感触,等再过十年,人一旦过了四十,立刻就会产生一种万事休矣的感觉!”
周远扬点头不语,其实他心里明白,对于大部分平凡的人来说,过了四十岁,那种向上的劲头的确就一丝一毫也没有了。
不说别人,他亲爸也是如此,周远扬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年轻的父亲因为踏实肯干,被提拔为车间主任,原本前途一片光明,但是父亲生性耿直,不太懂得与人交往的方式方法,所以得罪了人,大概在三十七八岁的时候,被人陷害,从原本的官位上揪了下来,还下了岗,这才沦落到物业上成为保安。
记得从那时开始,父亲似乎慢慢变得沉默寡言,人也没有了向上的劲头,就一天一天的重复着沉闷的生活。
父亲说自己很享受那样的安逸知道,可周远扬明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样过生活并不快乐。
从王东岳的眼神深处,周远扬看到了同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