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伊依偎在云聪的怀里,她想睡一觉,她已经好久都没好好休息过;她闭上眼睛,却听到函宇在喊她;临别时,她看到函宇病弱的样子,心里有些放心不下。
“你在想什么?”云聪问道。
“没……”
雪伊已经离开自己许久,他很难相信雪伊不会爱上别人,但他始终放不下她;听到她有事,恨不得飞过来。
“你坐着。”他找来一把树叉,便下到溪里。
“小心。”
没半会功夫,云聪抓回了两条鱼。他捡来些干柴;他们在火旁吃着烤鱼,雪伊反应的很厉害;她无法再将余下的鱼吃下,云聪猜想她一定是有身孕了。他问:“你没吧?”
“没事。”
云聪内心一阵冷笑,他该高兴还是该生气,雪伊怀孕了,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吃过烤鱼后,他独自在溪边闲逛,雪伊累了,他想让她休息一会,再赶路。他们此去中原蜀国,他听说那里土壤富饶,物产丰富,早就想去,但一直不想一个人去。
雪伊看到他垂目看溪水,便猜想他一定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她能理解他的想法,便前去:“聪,我们该走了。”
“雪伊,都走一夜了;怕你累着。”
“我没事。”
“你没事,可肚子里的孩子……”他不知哪里冒来一句话,竟然连自己也没想到。
“聪,我……”
“雪伊,我不怪你,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起来挽住雪伊的手。
“聪,我们此去何处?”
“看,那片山,就是中原蜀国与苗疆的边境。”
“蜀国?”雪伊之前听说蜀国文化渊源,她早就想一睹真言。
“走吧!”他扶着雪伊上马。
他们又走了一天,黄昏时,他们来到一条溪边,这条溪比早上的那条大过。溪水的对面是蜀国,他们踏过溪水,来到蜀国境地。看到穿着简朴,将头发往上盘的女人们在洗东西,雪伊好奇;他们的服饰很简洁,也很单一;没有苗疆的复杂,不用绣很多花纹。他们头上没带什么重物,与苗疆相比,这样简朴的生活,雪伊真想体验一番。
这里的居民吸收了两种不同名族的文化,他们会两种语言,也随便穿两种衣服,还可以通婚。
云聪下马上前问道:“敢问大婶,前面可是蜀国。”他用汉语问道,大婶回他前面便是蜀国;还告诉他,他们也会苗语。
雪伊下马,走到溪边洗脸,走了一天,也渴了一天,遇到水自然觉得很欣慰。妇人们看到雪伊美若天仙,便夸赞道:“你的妻子很漂亮。”
“不,不是……”云聪解释道。
“不是什么?哎呀……年轻人都喜欢掩藏,不过没关系,大婶能看出你两感情很好。”大婶边洗布条边笑道。
“我说,不是不可能。”
“年轻人,时光匆匆,好好珍惜吧!”
云聪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雪伊见到他笑,便上前:“这溪水好甜。”
“是啊,既清净,又甜美,是个居住的好地方。”
云聪想到世奇可能追来,便告辞妇人们:“各位大婶,告辞了;若有人追来,务必说没见到我们。”
“公子,放心吧!知道你一定是怕父母追来。”妇人们认为他们是私奔的,男的俊美,女的水灵,倒是羡慕不已。
他们过后不久,世奇摔着大堆人马来到溪边,看到妇人们在洗东西,便上前问道:“敢问大婶,是否看到一男一女经过这里;男的比我高一点,女的长得很漂亮。”世奇比划道。
妇人们不理,他走到一个妇人面前,蹲下问道:“大婶,你若知道,就请告诉我;女的是我的妹妹,是男的拐走了我的妹妹;我就这一个妹妹,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接着便是擦眼泪。
妇人有些同情,做哥哥的找妹妹也是天理常情,她该不该告诉他呢?一位妇人用眼神暗示她,她说道:“公子,我们已经在这一天了,除了你,就没看到别人从这经过。”
世奇不信,他明明跟着马的脚印来的,马的脚印是在这里消失的。他怀疑他们一定欺骗自己。他拔剑愤怒道:“你们,再不告诉我,我就用这柄剑,杀了你们。”
妇人们害怕,看到世奇暴怒的样子,他们更加同情那对年轻的男女。“你若不信,就请杀了我们吧。”一位妇人上前道。
“你以为我就不敢杀你。”世奇将剑放在妇人的脖颈上。
一位将军上前劝道:“少爷,不可鲁来;他们是蜀国人,杀了蜀国人,蜀王一定会兴兵讨伐我部。”
世奇无耐退下,尽管听到这个消息,他想给函宇制造一些矛盾;但一想到雪伊被云聪救走,不知身在何处,心里万般焦急,无心制造矛盾。
“收兵。”世奇叫道。
世奇问不出结果,兴许他们真的没来到这里,是自己多虑了;他们不熟悉蜀国的风俗,怎会想到去蜀国躲避?他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会回到李氏部落?
他快马加鞭,回到王氏部落;他走进房间,只见云珠黯然失色。他问道:“是你,写信给云聪的?”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云珠解释道,她恨不得将她早点化为灰烬,怎会写信叫人来救她。
“告诉我,你这是何用意?”他认为是云珠怀疑自己喜欢雪伊,才想出这样计谋,让云聪将她带走。
“你还说自己对雪伊没意思,现在该告诉我,你一直喜欢她?”
“对,我喜欢她;我爱她,我非常非常的爱她,你满意了吧!”
云珠总算听到他的真心话,她卸开桌子;雪伊,始终是自己无法磨灭的黑影。只要有雪伊在的地方,她就倒霉。“雪伊,我恨你,恨你,恨你……”她打碎屋里的一切东西。
世奇怒火冲天,他若再找不到雪伊,云珠再也别想见到他。他知道云珠脾气,一时半会好不了,就离开了。云珠追随:“世奇,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他没有转身,也没有松开。他全身僵硬,像一颗冰冷的石头。云珠一心想留住他,却始终走不进他的内心。
“云珠,你我缘分已尽,各自分道扬镳吧!做朋友总比做夫妻好。”他拿开她的手。
“不,世奇,我待你;天可签,地可明。你为何如此待我?”云珠不愿松开。
“你若有三分柔情,我也愿意;可你生性好强,性格古怪,时阴时晴。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我会改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改的。”她哭着求饶她,这样的求饶在她身上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但为了他,她愿意。
世奇看着她哭肿的眼睛,是啊,她是爱自己的,但她太自私了,她的爱只有占有,没有给予。她若能有雪伊十分之一的柔情,他也愿意接受。如今,他该怎么做,要分还是要合?
他扶着她起来,擦干她眼角下的泪水;即使自己再怎么恨她,但她毕竟与自己同床共枕过;没有感情,也有感谢。
“你,不走了?”她问道。
“我扶你回去吧。”
他们回到房间,等她入睡后;他带着一对人马北上,他要将雪伊夺回。他认为函宇无能,他名义上为他救回雪伊,实则向他声明自己才更适合保护雪伊。
世奇来到李氏部落,李老爷出城相迎。世奇下马:“拜见岳父大人。”
“贤婿请起。”
两人相让进入大厅,世奇急忙问道:“怎不见大哥?”
“哦,贤婿倒是挂念聪儿;今早就没看到他,该不会是到哪里去打猎了。”李老爷勉强笑道,他派人去找云聪,如今毫无半点消息。但又不想将真相告诉世奇,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岳父大人,请容许我斗胆之言?”
“贤婿尽可直言。”
“雪伊被焚当天,有一个白衣男子将她救走,脸虽然是戴着面具,但我看似大哥的身材。”
“聪儿一向处事谨慎,决不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贤婿多虑了。”
世奇知道怎么说也无法让他承认,只好出此下策:“岳父大人,我此次前来,是奉首领大人之命,迎请夫人回家,望你割爱。”
李老爷知道王氏部落兵强马壮,若不说明清楚,世奇一定会认为雪伊被他藏起来;回去后定告诉函宇,向李氏部落用兵;到时又是一场灾难。
“实不相瞒,聪儿确实去了你们那儿,可一直没回;刚才我还在想我的聪儿是不是被你们抓了。”李老爷一脸悲痛。
世奇早有耳闻,李老爷的演戏可是著名的,从没有人超越过。
“岳父大人,如果真是那样,我也就放心了;既然大哥和夫人都没事,我也好交差了。”
“贤婿果然忠主,不知我那珠儿过得可好?”他早就听说世奇对云珠不屑一顾,便乘机问他。
“云珠甚好,天天挂念您,只是我公务繁忙,没时间陪她来看望您,请您谅解。”世奇一脸歉意。
“哈哈……贤婿多虑了,嫁出去的女儿,不回家,说明她过得好;我怎会希望她天天回来。”
“岳父大人,听阿珠说您这有一座静园;十分清静,我可否能进去观看,也沾个清静。”
“贤婿难道心有不静?”李老爷知道世奇的用意,静园乃云聪读书之地;他真是用心不浅。
“呵呵,岳父大人误会了。”
“好吧,你想去看,就去吧。”李老爷为了证明云聪确实没回来,愿意让他前去看看。
世奇来到静园,静园确实不是一般的清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稀有。有清澈的小湖,小湖的水是流动的,清澈见底。湖中养有各种各样的鱼类,这和雪伊的紫寒院有些相同。湖边是假山,假山上架着竹片,水从竹片上流到湖里;湖边有一架水车,水车旁边是一座亭子,亭子的布置和紫寒院里的亭子布置一模一样;连围帘也都是同一种颜色,绣同一种花。世奇想这一切都是巧合吗?云聪带走了他的雪伊,他早就怀疑他们的关系不简单;如今一见,才知道什么叫做被蒙在鼓里。
亭子上放着一把古筝,古筝乃中原的乐器,此生他只看过雪伊弹,却没看过第二个人弹;如此可见,云聪冒死来救雪伊,果不是别人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拍了拍琴上的烟尘,狠狠的拉断一根玄,发出一声巨响;像雪伊在哭泣,像云聪在惋惜。他恨他们,他们竟然有美好的过去;而他,什么都没有。